进入燕府,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的四合院落。
院中甬路相衔,红墙青瓦林列左右,远处是飞檐峭台,楼可摘星。
“燕安丫头来了?在哪?”
燕老爷子急匆匆地拄着拐杖走过来,激动地四周张望。
燕南归赶紧扶住燕老爷子,“爷爷,你慢一点。”
冷燕安抬眼望向前面白发苍苍、脸上满是褶皱,拄着拐杖的燕老爷子。
“外公。”冷燕安下意识抿了抿嘴,张口喊道。
“燕安?孩子快过来,让外公好好看看。”
燕老爷子看着眼前亭亭玉立,容色清丽、气度高雅的女子,眼睛有些湿润。
冷燕安走上前行了礼,燕老爷子握住了冷燕安的手,说道“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燕老爷子哽咽地说道,“孩子,那时候见到你,你还那么小。”
小小年纪就遇到刺杀,燕老爷子也没想到当年匆匆一聚,竟是他和女儿燕今瑶的最后一面。
“孩子,你受苦了。”燕老爷子满眼心疼地说道,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当年燕老爷子也曾派人去灵州找过燕今瑶母子,可惜也没有找到。
后来便听说燕今瑶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燕老爷子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听说冷燕安平安回到了丞相府,还让自己的孙子燕南归去相府看望一下她。
孤野以冷燕安刚回到丞相府,受惊过度,不宜见客,打发了燕南归。
如今燕老爷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临死前能见自己外孙女一面已经没有遗憾了。
“外公,你要多保重身体,这位是表哥?”
冷燕安反握了燕老爷子的手,偷偷把了把脉。
燕老爷子脉沉弦,咳嗽气促,舌暗,看着精神不太好,只能慢慢调理身体。
“好好好,安安,这位是你表哥燕南归。”燕老爷子笑着介绍道。
“表哥。”冷燕安向大她十多岁的燕南归行了礼。
燕南归赶紧说道,“燕安表妹好。”
这礼可受不起,冷燕安是丞相之女,而他燕南归只是个芝麻小官,连上朝都不用。
“表妹你们先进去休息。”燕南归缓缓地说道。
冷燕安点点头,扶着燕老爷子进去院里,舅舅燕今霖和舅母已去世。
燕老爷子年纪大了也不管事,现在府里的一切由燕南归说了算。
燕南归对仆人说道,“让凝儿来老爷子的院里。”
“是。”仆人恭敬地说道。
后天就是爷爷的寿辰,燕羽棋这个臭小子也不知跑哪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居然敢偷跑出府,等燕羽棋回来,燕南归一定要他好看。
“外公,你是不是经常胸闷气短,两胁胀痛,失眠多梦?”冷燕安缓缓说道。
燕老爷子有些惊讶,“神了,安安,你怎么知道?”
这是燕老爷子的陈年老病,看了不少名医,也吃了不少药都不见好。
“外公,燕安自学了医术,把脉出来的。”冷燕安浅笑地说道。
“表妹,没想到你还会医术。”燕南归赞赏说道,京城女子都只学琴棋书画。
冷燕安谦虚地说道,“学了几年,外公,我开一副药方,可以让你药到病除。”
“我这病有好多年了,已经不抱希望了,安安你有份心,外公很高兴。”
燕老爷子一愣,随即欣慰地看着冷燕安。
冷燕安知道燕老爷子并不相信她能治病,毕竟连名医都束手无策。
“外公你等一下,表哥,可有笔墨?”冷燕安决定写一下药方。
燕南归一怔,他也不信冷燕安医术能有多厉害,但还是拿出笔墨,“有的。”
冷燕安握着毛笔,沾了墨水,开始在纸上写药方。
不一会儿,冷燕安停下笔,纸上写了几行的清秀字迹。
‘甘草六克,桔梗、半夏、郁金、川楝、柴胡、枳壳各十克,丹参、白芍各三十克。’
燕南归看着上面的药方,上面丹参、郁金和川楝这几味药,是燕老爷子经常服用的。
“你是何人?竟敢乱给太爷爷开药方。”燕思凝走了进来,气冲冲地说道。
“凝儿,不可无礼,这是你燕安姑姑。”燕南归连忙说道。
燕思凝微愣,她就是丞相之女冷燕安,燕今瑶姑奶奶的女儿?竟只比她大一岁。
“表妹,这是小女燕思凝,还有个臭小子偷跑出府了。”燕南归缓缓说道。
冷燕安点了点头,燕南归有一子一女,大女儿燕思凝,小儿子燕羽棋。
燕思凝看向冷燕安,嘟囔道,“跟今瑶姑奶奶的画像也长得不像。”
“凝儿,你丫头怎么回事?还不给你燕安姑姑问个好。”
“人家可是京城丞相嫡女,我们小门小户可高攀不起。”燕思凝喃喃地说道。
燕南归训斥道,“燕思凝你说的是什么话,还不赶紧给你姑姑道歉。”
“太爷爷的病找了多少名医都没有办法根治,她随便写张药方,糊弄谁呢?”
燕思凝毫不客气地说道,“要是太爷爷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
燕老爷子打断道,“好了,凝儿,老夫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安安也是好心。”
“安安是我外孙女,也是你姑姑,你从进来就如此失礼,平时的礼仪都学都哪去了?”
燕思凝有些委屈,一向疼爱自己的太爷爷,竟为了冷燕安这么训斥自己。
“太爷爷,我,”燕思凝不情愿地说道,“姑姑,对不住。”
“表妹,不好意思,这死丫头被我们惯坏了,口无遮拦的。”燕南归抱歉地说道。
冷燕安淡淡说道,“无碍,思凝也是担心外公的身体,我没有怪她。”
“我大限将至,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安安,已经没有遗憾了,南归按药方去抓药吧。”
燕南归犹豫了一下,“这——”
冷燕安有些感动,燕老爷子居然这么相信自己,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亲情。
“外公,表哥,你们可以先找个大夫,看一下药方再决定。”
毕竟冷燕安看着年纪不大,燕老爷子他们不相信她的医术也正常,不过她加上前世,学医已经快二十年了,医术仅次于重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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