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就是去世了,每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这都是世间常态。”
冷燕安眼里划过一丝伤感,看向瑜池然,低声说道。
重来一世,她有了标准答案,却还是走了前世的老路,进宫当皇后。
想留住的人依然没能留住,小秋还是离她而去。
最亏欠的人还是女儿言玉鸾,没能看着她,陪着她长大。
想到这里,冷燕安眼里忍不住泛起泪光。
还好这一世,她身边至少还有言笙,有言玉鸾和瑜池然。
瑜池然闻言,似懂非懂地安慰道,“母后,别伤心,以后小池保护你。”
“好。”冷燕安抱着瑜池然,有些哽咽地说道。
坤宁宫暗处,陈江扶着瑜之韩看着冷燕安母子,心里微动。
瑜之韩见冷燕安一脸难过,朝陈江说道,“皇后还是在意朕的,陈江,走吧,回行宫。”
“是,皇上。”陈江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
储秀宫,冷若云身穿月白色委地锦缎长裙,衣裳单薄,孤寂忧伤地坐在窗边。
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十张抄好的宫规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
还有几张纸被窗外的寒风吹起,飘落到地上。
冷若云看向手里四分五裂的兔子手绳,思绪渐远——
明天便是冷燕安的儿子登基的日子了,以后瑜国便是冷燕安、瑜池然的天下了。
她年纪轻轻便守寡了,女儿瑜夕雅也没能留在身边抚养。
看来不管如何努力,她注定什么都输给冷燕安,永远都只能被踩在脚下。
就连言哥哥送给她的手绳都弄坏了,她为何如此没用?
冷若云眼角泛红,垂下眼帘,失神地看着手绳,眼泪一颗一颗无声地掉下。
为了保证明天的登基大典正常进行,言笙亲自进宫安排血竹殿的杀手埋伏在宫里各处。
正巧路过储秀宫,言笙本来想抬脚离开,不料透过窗户,看到女子如此哀伤、无助一幕。
她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储秀宫。
却忘记今夜她穿了竹纹墨色衣袍,还戴了竹纹面具。
言笙抬眼看向冷若云,又看向那条四分五裂的兔子手绳,眼神微微一闪。
突然想起这手绳不是当年她随手编织,送给冷若云的吗?
怪不得上次在宴会,看着如此眼熟,没想到冷若云居然还保存着这手绳?
冷若云好似感觉到有人靠近,转头朝言笙那边看了过去。
仅一眼便让冷若云怔住了,脑海中那个戴面具的小哥哥和眼前之人渐渐合成一个人。
“言哥哥,是你吗?”
冷若云一脸难以置信地起身,有些踉跄地走向言笙,声音轻颤地问道。
当年言哥哥也是戴着面具,她朝思慕想的言哥哥终于来看她了吗?
“你认出我了?当年在玉林宫,确实是我出手救了你。”
言笙诧异地说道,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血竹殿尊主的打扮。
她确实救了冷若云,但却是认错人了,误打误撞救了冷若云。
“言哥哥,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有你送给我的兔子手绳,它断了……”
冷若云抬眸,脸上满是泪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触碰言笙,突然想起什么,缩回了手,哽咽地说道。
真的是她的言哥哥,她终于见到了言哥哥。
只可惜她已经嫁人了,还生了孩子,再也配不上言哥哥了。
她终究是和言哥哥有缘无份,不过能再次见到言哥哥,她很开心。
“手绳断了便断了吧,你要是想要,我再重新给你编织一个就是了,何必像个小孩子似的,哭成这样。”
言笙眼眸轻闪,看向泪流满面的冷若云,有些无措,温声地说道。
一向坚强的冷若云居然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真的吗?言哥哥。”冷若云小心翼翼地看向言笙,忍住酸涩感,轻颤地说道。
“嗯,别哭了,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我现在就给你编织一条。”
言笙低声说道,随手从冷若云的绣架上取下一些线,开始动手编织起来。
冷若云除了有求于她外,平时老是怼她,这副样子倒是少见。
每次不是叫她言丞相,就是叫她大名,现在居然温柔地叫她言哥哥?
“言哥哥,你……”
冷若云一怔,突然觉得这声音和语气异常熟悉,这分明是——
言笙?!怎么是言笙的声音?
她失神地看向正在认真编织手绳的言笙,心里泛起波澜,难道言哥哥就是言笙?
“怎么了?等等,马上就编好了。”言笙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道。
清楚地听到言笙的声音,冷若云沉吟片刻,难以置信地走了过去,猛地揭开了言笙的面具。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冷若云愣住了,手微颤,眼含泪光。
“?!”言笙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震惊。
她她她,居然忘记自己戴了面具,所以刚才冷若云并没有认出她?
是她自爆了,在冷若云面前掉了马甲,怪不得冷若云一看到她就怪怪的。
“言……言笙,你竟是言哥哥……”
冷若云眼神微动,声音很轻地说道,原来她的言哥哥一直就在她的身边。
可她太笨了,一直没认出言哥哥。
当年及笄之礼,言笙送了她兔子摆件,她也曾怀疑过言笙就是言哥哥。
但听说言笙从小便生活在雪门,便打消了这个猜想。
“是我,娘娘,那这手绳你还要吗?”
言笙扶额,将编织好的兔子手绳递给冷若云,低声说道。
冷若云抬眼看向言笙和编织好的手绳,上前抱住言笙,略带着哭声说道,“要,当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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