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来到甬道口正对的墙壁时,胖子立刻指着墙上一道巨大的拱形门喊道:“快看,墙上还有一道门。”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一个巨大的拱形门,嵌在石墙中央。地面的台阶一直延伸到门口。两旁立着手持油盘的铜人仆。台阶下方摆放着一对青铜大鼎,两边各有一条仿佛是汉白玉制的长桌。桌上摆满了玉器和金器。用胖子的话说,随便一件拿出去,牢底坐穿。
我猜这儿可能就是历来权贵祭祀雷神的地方。刚一转头,就看见胖子拿起一件黑乎乎的东西,笑得合不拢嘴。“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
我问他:“这是什么玩意儿。”
只见他兴奋地展示着那件物品对我说:“看见没,极品窃曲纹黑玉璧。可遇不可求啊。又纯又黑油性又好。这种墨玉非常非常少见。一旦出现,必是天价。你再看看,这块头,这做工,这花纹,难以估价啊。”
我调侃道:“这宝贝有人敢买吗?春秋战国的东西倒腾出去,被发现了,够踩多少年缝纫机?”我用手电指着前面一堆金饼说:“这才是好东西,硬通货,到哪儿都可以出手。”
胖子拿起一个看了看,又掂了掂,就不停地往兜里揣。我叫他拿几个就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取。
一声闷雷响起,即使在神殿里,都觉得震耳欲聋。
突然而至的雷声吓得胖子一哆嗦,瘫坐在地上喃喃道:“这雷是不是打山顶上了。太TM吓人了。”
我见他那个熊样,哈哈大笑:“这声响不算什么。在部队演习那会儿,听的炮声比这响多了。”
突然,石墙上的门闪了一下。我吓得立马拉过胖子,指着石墙说:“你看见墙上的石门闪光了吗?”
他看了一下说:“没有啊。”我说就刚才闪烁了一下。胖子说他刚才在数金子没看见。
我觉得有情况,让他放下金子,一块儿去查探墙上的石门。
我们顺着石梯来到石门跟前。眼前的拱形大门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非金非石,与石壁质地完全不一样。通体呈灰黑色,是嵌在石壁里的。
拱门上刻有我们不认识的符号。也许是文字。门的两旁各有一根材质相同的柱子。柱体也有拱门上的那种字符。柱顶上还各有一个圆球。
就在我和胖子研究石柱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炸雷响起。突然,左右两根柱体发出莹莹蓝光。柱顶的球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随后出现强烈电弧。
我俩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巨大的电流击中,向两边弹开。我飞下了台阶,胖子则撞向了拱门。
就在胖子要接触拱门的一瞬间,两股粗大的电弧,从柱顶上的球体射向拱门。拱门瞬间发出耀眼的蓝光,出现一片光晕。胖子飞进光晕不见了。
过了几秒一切恢复如初。我呆坐在地上,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太震撼了,无法解释,不敢相信是真的。但又的的确确放生了。一个大活人飞进墙里消失不见。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兄弟,世上最好的兄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大喊一声:“胖子!”飞速冲到拱形门前,使劲敲打石壁,用撕裂的声音喊道:“胖子!你在里面吗?能听见我说话吗?听见你倒是吼一声回个话!”
无论我怎么敲打,怎么嘶吼,始终没有胖子的回答。我绝望地拍打石壁,直到我双手血肉模糊。
我坐到台阶上用力抽打自己耳光。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叫你贪图什么宝贝,叫你自以为是。胖子没了,我怎么向叔叔阿姨交代!我拿什么交代啊!呜呜呜呜~~~”
我是第一次哭得这么痛苦,足足哭了一个小时。最好的兄弟就这么没了。哭完就坐地上发呆。
回想着我俩这二十多年的一起做过的事儿,和二十多年两个家庭的友谊。转念一想到胖子没了,我又憋得难受,充满了无限的自责和悔恨。
然而世间哪有什么后悔药。如果时间能倒回,我会烧了那张图,断了他的念头。或者回到过去,先他一步去猪圈里,把雷神像扔进大河,永远别出来害人。
等等,时间倒回!突然,我像是一个抓住了救生圈的落水人,反复念诵着这四个字。
冷静后,回想进洞后发生的一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雷神是真实存在的。只有这个前提成立,整个事件才能合乎逻辑。结果的真实,推导出前提的真实。也就是说胖子或许没事儿,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收起挫败的情绪,重新打起精神,开始计划接下来的要做的事儿。
首先要把洞外的绳索收起来,不能露出痕迹。
第二,遮挡峭壁上的洞口。
第三,在这里等几天,看看胖子能不能自己穿回来。
第四,观察研究那道奇怪的拱门。
计划妥当后,我就行动起来。
这期间,看见张德猛又来过两次,然后再也没有来过。我估计他认为我们不知道雷神洞的秘密。
我还发现拱门的开启与雷电强弱有关。神殿附近的雷电越强,拱门前石柱浮现的蓝光就越强。反之越弱,甚至没有反应。有几次,石柱上的蓝光非常耀眼,但都没达到开启拱门的阈值。就是没有出现从圆球飞向拱门的电弧。
四天过去了,胖子还是没有出现。我很苦恼,但还有一丝希望。哪怕这个希望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我也要紧紧抓住。
我看了看天气预报,未来两周都没有雷雨。高温天气将会持续一个月。我觉得再等下去也没有结果,该撤了。就把洞里的壁画和拱形门照了上千张像。收拾了些金饼和小件儿玉器。
我怕万一胖子自己穿回来了找不到自己。就在拱门前留了纸条,食物,水,绳索和一些钱。
收拾妥当后,我趁着黄昏,溜下山崖,开着藏了几天的SUV往家驶去。
路上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叔叔阿姨。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暂时不跟二老讲。
这事儿不好讲,也不能讲。要是警察问话,就说胖子想去缅甸参与项目挣大钱。把事儿往电信诈骗上引导。这样也给二老一个希望。认为人可能是陷在缅甸被控制了,等待国家去解救。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次日,我就开始学习研究关于时空穿越和雷电的一切知识。除了吃饭睡觉上班,我都把自己锁家里,一头扎进学习中。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胖子爸妈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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