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然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并且让永宁侯府的管家带着人去北门那边堵着了。
杨道龄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还愣着做什么,我们先去城门那里把人给带回来,看子淑在不在他们手里。”刚好他不想面对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周悦然却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根本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
“管家已经带着人去了,不着急。杨道龄,今天在这里必须要把你和董媛媛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杨羽菲满脸失望,心痛和不可置信,她眼底溢满了泪水,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嘴唇颤抖着,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
“从表姑姑和表妹来到侯府,我就觉得爹对莹儿表妹比对我要温柔很多,疼爱很多。那时候,我不止一次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在那里想着,一定是我不够乖,不够听话,爹才会喜欢表妹多一点。”
“所以我更努力地练习琴棋书画,更听爹的话,努力让爹满意和开心。可是爹依然更喜欢莹儿表妹,我心里那么难过,却不敢欺负和为难表妹。我不停地给莹儿表妹找理由,可能是表妹死了父亲,爹才会更加疼她。”
杨羽菲声音破碎又痛苦,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甚至表妹和太子早就背着我勾搭到床上,连孩子都弄出来了,我虽然生气,但还是选择了退婚。”
“爹责备我脾气太坏,遇到事情不知道冷静,只知道发脾气,我也忍下了。我想着,表妹死了爹,既然她想嫁给太子,我让给她就行了。”
“可是现在,我亲耳听到爹和表姑姑说,莹儿是你们的女儿。那我受到的委屈和痛苦呢,算得了什么?我甚至怀疑,莹儿之所以会勾引太子,都是爹和表姑姑的主意,你们不想让我过得好,想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抢走。”
杨道龄面对女儿的控诉,难得地心虚。
“羽菲,爹没有唆使莹儿去抢太子,你误会爹了,真的没有。”
杨羽菲咬着嘴唇,鲜血都渗出来,她摇着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爹没有,难道表姑姑也没有吗?”
董媛媛眸子里闪过一抹心虚,她的确让女儿勾引太子,从杨羽菲手里抢走太子了,但她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想让女儿成为太子妃,让自己和女儿过得更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羽菲,莹儿她和太子是真心相爱,并没有谁勾引谁。他们是接触多了,日久生情。我怎么敢让莹儿抢你的未婚夫,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你别恨莹儿了。”
周悦然把女儿拉到身后,对着杨道龄又是一阵怒吼,“杨道龄,这个结果你满意了?羽菲这么伤心,把太子殿下让给了沈玉莹,你的目的达到了吧?你这个虚伪恶心的男人,我一天都跟你过不下去了,一定要和离。”
“羽菲,你跟我一起回荣国公府,这乌烟瘴气的永宁侯府,我们再也不要过了。”
杨道龄慌得不行,“胡闹!女儿都那么大了,你和离什么?周悦然,你做事情能不能别那么任性,不就是我和表妹欢好了吗?怎么就值得你气成这个样子。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也要考虑女儿吧。”
“羽菲她跟镇南王世子定亲了,很快就要嫁人了,这个节骨眼上和离,你也不怕影响你女儿的婚事。”
周悦然梗着脖子,态度坚决,“没有永宁侯府,镇国公府的外孙女,也能让羽菲拥有体面的身份。”
“镇南王和世子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会理解的。”
杨道龄语气哀求,“那京城别的人家呢?那些显赫的家族呢,你难道想让女儿被你连累,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吗?悦然,男人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气性何必那么大?”
“你那是纳妾吗?你那是跟别人的妻子苟合,你不要脸,你无耻至极,能一样吗?杨道龄,你的厚脸皮再次让我震惊。”
董媛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表嫂,求你别跟表哥和离,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羽菲和莹儿都到了说人家的时候了,别因为我们上一辈的事情,影响了女儿们的婚事,求你了。”
周悦然深呼吸了几口气,将满腔的恨意咽进了肚子里,她会让董媛媛不得好死,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女儿大婚在即,和离也不过是她在气头上说的话,她就算和离,也要等到女儿嫁人以后。
杨羽菲也扯了扯周悦然的衣袖,“娘,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发脾气,吵架打架也不是办法,还是想想怎么把事情平息吧。”
“爹,你太让我娘伤心了,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能背着她在外面养外室呢?府里也有很多姨娘,你喜欢表姑姑,直接跟娘说就行了啊。娘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她真的明事理,不会不让爹纳妾的。”
周悦然瞬间明了女儿的意思,她努力地想着这将近十年以来,董媛媛极力讨好杨道龄和老夫人的场景。
董媛媛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做妾室,她图的应该就是侯夫人的位置,才会隐忍这么多年。
野心好大,可惜,她不愿意!
周悦然终于开口了,“既然侯爷喜欢你表妹,两人早就勾搭上了,我也没有必要当个恶人,阻止你们在一起。”
“就让你表妹当董姨娘,明天一顶轿子把她抬进府里去吧。董姨娘以后的吃穿用度就按照其他姨娘的标准来。”
这话一出口,董媛媛脸色变得异常惨白,眸子里流露出强烈的惊恐来,“夫人,我不愿意。”
她现在住着大房子,吃得好喝得好,表哥时不时给她几千两银子,真的抬成了姨娘,她每个月才能拿多少银子?还要看周悦然的脸色生活。
那样的日子,她光是想想都快要窒息了。
周悦然冷笑一声,“你不愿意?就喜欢跟男人偷情玩得更开心是吧?还是你除了侯爷,还在外面跟不同的男人睡?”
“给你脸你不要脸,那我也没有必要客气了。采莲,彩月,把董媛媛勾引别人夫君的事情说出去,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做的这些龌龊的事情。”
杨道龄眼皮狂跳,“夫人,你别那么冲动。表妹,现在夫人愿意接纳你,让你进侯府,你怎么还拒绝呢?莹儿以后也是侯府的千金了,不好吗?”
杨羽菲在旁边温柔又好心地给出建议,“表姑姑,你还是答应了吧。我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愿意咽下这口气,是因为我快要嫁进镇南王府了。把我娘惹恼了,我娘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爹,你也不想因为烂裤裆的这些事情被御史参几本吧?惹得皇上的厌恶,以后想要升迁,还有我那些叔叔和堂哥堂弟们想要走仕途,可就很难了哦。”
杨道龄又怎么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立刻答应下来,“夫人,我同意,你别把这件事情闹大,闹开了所有人的脸上都不光彩。”
周悦然收拾完了这对狗男女,不想再看他们虚伪的嘴脸,“明天让她过门吧,羽菲,我们走。”
杨羽菲失望又心痛地看着杨道龄,“爹,你真是糊涂啊,太让我娘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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