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发生大半个月,政府非常重视,肯定都不会轻判,不过在叶燕绥看来,这可是一个难得机会。
“妈妈,我们离开吧!大队长现在也不敢拦咱们。”她有钱有粮,陪葬的那些东西够他们母女俩舒舒服服生活十辈子,何必待着这小山村受苦。
虽然现在大家不敢惹他们,可留在这里,吃个肉都得偷偷摸摸,真的太憋屈了。
“咱们母女的户口都在叶家村,没有探亲证明,咱们买不了车票,住不招待所,就算大队长给开咱们开了探亲的证明,那上面也时间限制,就算是偷偷留在城市,没当地户口,咱们会被当做盲流或者敌特抓起来的。”
虽然人抓着了,可是每次想到这件事,霍曼云仍旧是心有余悸,她也不是没想过带女儿离开,可是她们却没地方去。
叶燕绥知道妈妈还惦记她那虽未谋面的便宜爹,她还在等他,一走快三年了,她都要怀疑那人早就死了,自己八成真是个遗腹子。
“不能转户口吗?”
“转到其他村应该不难办,可转城里几乎是没可能,不仅要钱更要关系。”
钱他们有,可他们没关系,叶燕绥想想就烦,什么时候都逃不掉‘人情社会’这一关,“妈,你有那个人的信吗?”
“什么那个人,那是你爸。”
没见过,圆的扁的都不知道,她是不会叫他爸爸,“信上有地址,咱们就照着上门找过去,问个清楚,一直等也不是事,大队长会同的。”
妈妈就是个死心眼,这次最好能让她彻底死心。
对村里其他人来说,这个大队长还算是不错的,也能以村里的利益为重,可在叶燕绥看来,他就是个官迷,还有些欺软怕硬,讨厌得很。
她知道妈妈写过很多封信去那个地址,只是每一封都石沉大海,如果这不是叶崇山的老家,她都要怀疑这是骗婚了。
“妈,伪造一封他的信,让咱们去探亲,大队长肯定给咱们开证明,在等下去真不行,万一他是故意不回信,早就瞒着你在外面娶妻生子了呢?又或者真死了,部队上一年到头那么多士兵战死,漏掉他一个也正常,咱们问清楚了,值得等就等,不值得等,咱们就不等了,你还年轻,我支持你改嫁。”
在叶燕绥的印象中,战场上,将军也不过是马革裹尸,士兵大多数是尸骨无存,她这个爹估计也是。
此时叶燕绥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因为不知道如今的军队的制度。
“胡说什么呢!你爸不是那样的人。”霍曼云从没想过改嫁,“你这孩子……”
“人心隔肚皮!”叶燕绥觉得必须去一趟,“妈,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他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好,你担心什么,咱们直接去验证一下,你一直不愿意去,不也是怕他真像我说的那样,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找大队长。”
“你……”或许是被说重心事,霍曼云有些动摇,她也怕人心易变,“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你才多大啊!”
“这跟年龄没关系。”叶燕绥知道妈妈已经动摇了,“去嘛,去嘛!大不了你就当是带我出去见识一下,大家都说你是大城市来的,可我长这么大,去得最远也就是县城。”
“我想想吧!”
“还有什么好想的,咱们明天就去县里换钱,我都打听了,明天驴车还去县里。”
霍曼云想了想或许他们是该去一趟,顺便还可以回一下她的老家,看看能不能把房子卖了,多少能换点钱。
“那就去,就当去看看大城市。”
……
“大队长在吗?”
“大队长刚回家。”叶新民从大队部的办公室走出来说道,“找大队长啥事啊?”
“我想带丫丫去部队探亲,找大队长开证明。”
叶新民理解,这一直没个音信的,去部队看看也正常,“你们母女这些年不容易,去看看也好,大队长下午过来,你下午可以过来开。”
既然决定了,霍曼云想尽快去,“我去大队长家吧!省得下午再跑一趟。”
霍曼云并没有在伪造什么信件,说明了情况,大队长也没多问,就给他们开了证明。
“去看看也好,你是大城市来的,比我们都有见识,我也就不多交代了,在外面多小心,穷家富路,钱和票有没有,我家还有一些。”
“不用,不用!”霍曼云连忙拒绝,“崇山给我留的钱还有,你攒钱也不容易,另外,我想着要是部队里找不到,也能带丫丫回我老家看看,就当长长见识,所以我们得出去一段时间。”
大队长有些担心她这一趟一去不回,但也没办法,“成吧!带丫丫长长见识,早点回来。”
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顺利,本以为大队长会问东问西的,谁知道她根本没问。
……
王三看到叶燕绥母女俩很高兴,这可是大客户。
“早上刚收到三只野鸡、两只野兔,细粮不太多了,下次可未必有了。”
母女俩今天主要是来换票的,出门在外必须得有全国粮票。
“东西回头再说,这边能换到全国的粮票吗?”
霍曼云问道,他们是可以不带粮票,大不了把后面的一日三餐,都提前准备好放空间里,可难得去一次首都,总是要带女儿吃一下当地的特色。
“这是准备外出?”同样是一斤粮票,全国的比当地的要贵一半,不是出远门的人根本不需要换
叶燕绥点点头,“探亲。”
“同样的斤两,全国粮票可是比咱们当地的贵一半,而且咱们这就是个小县城,全国粮票本来就不多,我现在手上也,你得给我一点时间。”
如今需要出差的,基本是公派,单位都会发相应的全国粮票,这年景,探亲外出的也不多。
“大概多久,还有一斤大概多少钱?”
“三天,一斤粮票两块。”
比在黑市买粮食都要贵,不过也没办法,“行,都换成小面值的,我们要二十斤。”
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求其下者无所得,所以叶燕绥故意多说点。
张三也不敢保证,“我只能说尽量,三天后你们再过来,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票。”
母女相互看了一眼,明白这是不一定能凑得齐,“好吧!”
既然来一趟,也不可能空手而归,在叶燕绥的主导下,又把兔子、野鸡顺带买走了,又买了十斤大米。
张三掂量着手里的金花生,这母女俩,还真是出手不凡啊!
回到家,霍曼云大致算了一下一来一回的时间,全国粮票不一定够,多准备一点肯定没错的。
这三天,不知道还以为霍曼云疯了,也不去上工了,家里不是蒸馒头就是做白米饭,还熬鸡汤,那香味啊!半个村都闻得到。
叶大贵夫妻天天闻着香味,却吃不到,那是比凌迟还难受,可又不敢去招惹那母女俩。
“翠芬,这丫丫家怎么没开门啊?”
母女俩去探亲了,吴翠芬自然是知道,可是张金霞问,她就不想说了,上下打量一下这个女人,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说你这臭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眼神看了看不远处的张春花,“不愧是一个村出来的。”
张金霞悻悻,却不敢说什么,最近她总觉得这母女俩邪门的很。“我这不是看他们没来上工,问问,又没说什么、”
“啧啧……”吴翠芬还能不知道她,“就你……还是关心你娘家妹妹、侄女的亲事吧!”
张楼村上次被带走不少人,其实也不全是都是因为那件事,有些确实是陈年旧事,可大家不知道,如今这方圆几十里都认为张楼村吃·人,这大闺女小伙子的亲事都难办,听说好几家都因为这件事退亲了。
这其中就有张金霞的妹妹,本来他妹妹是早该嫁人了,娘家非留说多干两年活,这一留就碰上灾年了,男方家里更穷,也不愿意现在娶,这一拖就把妹妹拖到二十二,如今又被退亲。
昨天她娘还来家里哭诉,家里有个老姑娘嫁不出去,想让她给在村里介绍一个,她上哪介绍去,如今她们村就不会娶张楼村的姑娘。
“嫂子娘家侄子多,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
“就冲你,有合适的也不给介绍。”吴翠芬说完扭头就走。
“你,什么人呢!”只留下跳脚的张金霞。“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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