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妍摇摇头,“小石头过得好,我也为你高兴。”
‘裴墨辰’听到小石头三个字,心中咯噔一下。
果然是西昌细作啊,心机深重。为了火药库,为了接近本王,居然连我跟洛洛小时候的故事,她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裴墨辰’的眸子深了深,把一切不悦藏于心底,丝毫没有注意到慕婉妍此时那落寞又悲凉的眼神。
他不耐烦地看了慕婉妍一眼,便抬腿下了马车。
至此,是半分愧疚心也没有了。
慕婉妍一个人去了火云寺。
而‘裴墨辰’则是跟随小顺子的脚步,去匆忙看了一个假冒洛洛的姑娘。
姑娘生得好看,性子也好,但是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奔着皇权富贵而来的骗子。
‘裴墨辰’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命人随意处置了,仍嫌不解气。
直到暗卫们把骗子的尸身扔去了乱葬岗,‘裴墨辰’的心里才好受些。
——
天渐渐黑了下来,大反派‘裴墨辰’有些后悔,他甚至觉得不应该撇下慕婉妍一个人去火云寺。
人家毕竟是西昌人士,人生路不熟,长得又太过惹眼,别半路遇到什么坏人。
不过,上辈子的裴墨辰,毕竟是个冷血青年。
他只是看了看书房里跳动的烛光,便联想到慕婉妍是为了大丰国的火药库而来。
“一个利用我的美女蛇,本王担心她作甚?”
傍晚时分,‘裴墨辰’思考着要不要去接慕婉妍。
她是新妇,他作为丈夫,有必要关心一下。
用无数个理由说服自己,大反派终于决定去火云寺出发。
可是,‘裴墨辰’刚把马儿牵出马厩,却不想天空又忽然下起了大雨。
大雨倾盆,暗夜笼罩,如此天气,怕王府里的所有人今晚都要在寺庙里暂住了。
火云寺也有专门给皇家人准备的厢房,慕婉妍应该有地方歇脚。
思及此,‘裴墨辰’那点本就不多的善良再次熄灭,他止住脚步,重新把马交给了侍卫。
“主子爷,我们不去了吗?”
“不去了,等明天王妃自己回来吧。”
夜里雷声阵阵,‘裴墨辰’一晚无眠。
有种复杂的情愫,慢慢爬上了他的心尖。
他第一次觉得有些对不住慕婉妍,人家贵为郡主,也是西昌千娇百宠养出来的,千里迢迢和亲不容易。
虽是细作,但是如今她火药库找不到,自己的夫君还不理睬她。
慕婉妍应该是算是一个最倒霉的郡主了吧?
‘裴墨辰’勾唇笑笑,命人把桂嬷嬷喊了过来。
“把慕婉妍的蛇毒花暂停吧,西昌使臣还有一段时间再走,本王多留她几日。”
桂嬷嬷点点头,“是,遵命。”
“如果使臣还没离开京城,他们的郡主就死了,确实说不过去呢。”桂嬷嬷陪笑道,心里却在打着另一番主意。
那个西昌慕婉妍,确实是个阔绰的主儿,隔三差五就给老身不少赏赐,我真有点舍不得她早死呢。
翌日,清晨。
‘裴墨辰’在膳厅久久不动筷子,他想等慕婉妍回府后一同用餐,作为他昨日爽约的补偿。
只是慕婉妍迟迟未归,到了午膳时分,仍未见到踪迹。
派了人去寻,侍卫回来吞吞吐吐,说昨夜摄政王也在火云寺留宿,不知道有没有这层原因。
话音刚落,慕婉妍跟香芹姗姗而至。
她一见到‘裴墨辰’,便欣喜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串平安珠串,想要亲手帮大反派戴上。
这是今早慕婉妍爬了很久的山路,绕道半天,才抢在熙熙攘攘的香客前头,虔诚求到的手串。
“墨辰,你看……”
话未说完,便被‘裴墨辰’伸出的大掌扼住了喉咙。
上辈子的他,武力高,脾气怪,人也狠。
下手毫不留情。
手指一边用力,一边讽刺道:“一夜未归,深山老林,古寺禅房……”
他的手掌不停收紧,“西昌郡主,你昨晚过得是不是很舒坦?”
任凭慕婉妍挣扎和解释,‘裴墨辰’都不放手。
最后香芹冲上来咬他,他也无动于衷。
直到一滴一滴晶莹的眼泪从慕婉妍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涌出,落到了‘裴墨辰’的大掌上,‘裴墨辰’才犹如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慕婉妍缓了半天,把平安手串轻轻地放到了他的手上,便带着香芹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未再看‘裴墨辰’一眼,也未再与他言一语。
后来马夫跑了过来,昨日一同前去的小厮也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跪在地上替慕婉妍证明清白,把他们昨日和今天所有的行程都一一跟‘裴墨辰’禀报了。
“雨天路滑,全是人,王妃娘娘摔了好几次,都没有放弃。”
“那平安手串开过光,统共就九串,每年也只在今天这个时间散给香客。”
“王妃娘娘心里挂念王爷,好不容易抢了一串,脚都被人踩肿了。”
马夫和小厮们不想再说了,眼眶有些发红,多好的王妃啊,嫁了个没有心的男人。
‘裴墨辰’挥手屏退下人,刚刚冤枉了人的他,脸上竟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有等所有的人都离开后,他才把那串平安手串拿出来,轻轻置于掌心,细细观看。
良久,大反派才自言自语道:“如果你不是细作,也许本王会偶尔宠宠你。”
想起慕婉妍那张清纯又妩媚的小脸,‘裴墨辰’勾了勾唇,“你这些勾引男人的小心思,本王确实很喜欢。”
恍惚间,又看见了那天慕婉妍喝醉了酒,在月下翩翩起舞的样子……似梦,似幻,又似镜。
‘裴墨辰’轻轻说了声“妖精”,然后从太狮椅上站了起来,便大踏步地往蒹葭阁的方向走了去。
“不就是道个歉么?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只是,近乡情更怯,路上的他是雄心壮志的,来到蒹葭阁门口,他又忽然变得局促不安。
“我堂堂大丰三皇子,要跟一个小姑娘说对不起?”
“怎么可能?她一个细作也配?”
‘裴墨辰’说完这句话,又重新回头,离开了。
——
经历此事之后,两人见面的次数便更加少了。
‘裴墨辰’以为慕婉妍还在跟自己生气,觉得对方矫情,于是也不肯去主动哄她。
只是,他没想到,那蛇毒花根本未停。
萧贵妃不让,裴玉珠不让,因此桂嬷嬷和春梅并未停手,慕婉妍仍然在日复一日地喝着辰哥哥的‘补药’。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了,但是‘裴墨辰’看不见,直到沁园的元藤先生来王府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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