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马骑兵突然折返,朝自己悍不畏死奔来。
包括萧战在内的四万铁骑也不禁露出了敬佩之色。
抛开胡马对边关百姓犯下的一笔笔骇人听闻的血债不谈,此时的胡马表现出的那股战意,足以让人为之侧目。
四五千胡马嘶吼着,犹如草原上奔跑的狼群,瞬间冲入了萧战的四万人马之中。
“杀!”
两方人马彻底战在一起,他们手握着寒光四射的长刀,眼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意。战场上,刀光戟影,犹如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致命的光芒。
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必杀的决心,每一次闪避,都意味着生的希望。
他们的步伐如疾风,身影如鬼魅,在战场上穿梭,留下一串幻影。杀戮声和刀光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残酷而美丽的画面,仿佛是死神在翩翩起舞,收割着生命的花朵。
战场上的杀气如奔腾的河水一样流淌,冰冷而湍急。它弥漫在空气中,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
每个人都被这股杀气所笼罩,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决绝。
凶猛的胡马此时更是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
铿锵!
只见一名胡马高举战刀,将一名神策军士兵砍下战马,而后又朝着另外一名士兵冲去。
那名士兵见状,高举着长戟,但对方似乎压根不怕,直接撞向长戟,然后强忍着痛苦,借势欺身。
飒!
一道寒冷的刀芒闪过。
连同那名士兵一起倒下。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们依旧不占优势。
那些已然有了准备的北凉士兵在见胡马骑兵还想要欺身后,抬起长戟就将对方拍下战马,而后一戟捅死,鲜血混杂着内脏撒了一地。
战场中心。
呼延庭面目狰狞,一把玄铁做成的大刀被他耍的虎虎生威。
就在他砍倒一名士兵后,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如黄钟大吕般的喝声。
“呼延庭,死到临头,你可后悔?!”
伴随着这道大喝,呼延庭周围那些手握长戟的骑兵突然便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了一块空地,空地中心只有萧战与呼延庭相视而立,而杀神王猛则位于一旁,用一双虎目紧紧瞪着呼延庭。
见状,呼延庭猛然抬起他那早已杀红了眼的脑袋。
当看到说这话的是一名身着银色铠甲,手持方天画戟,英俊无比的青年时,呼延庭并没有回答萧战的问题,反而是面色潮红,阴冷的暴喝道:
“你就是萧战?!”
这一声大喝,宛若奔雷,震耳发聩,哪怕是在这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也显得十分雄浑。
这一刻,呼延庭心中宛若有万千怒火即将喷薄而出,他的眸子陡然爆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似乎想要洞穿萧战的身体。
“没错,我便是萧景天之子萧战!”
萧战冷哼一声,而后微微扬起他那沾满鲜血的脑袋,亦是用一种极为冷冽的眼神瞪了回去。
如今,呼延庭败北这件事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
刚才若不是呼延庭表现的还像个枭雄,率众杀了回来,让萧战对他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否则萧战根本不屑与他对话。
此时,萧战十分好奇,事已至此,呼延庭究竟有没有一丝后悔。
后悔他不该将屠刀挥向边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后悔他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而断送整个北漠草原的未来!
毕竟,北漠草原虽然广袤,但人口和装备对于其他王朝而言,还是不值一提。
见萧战脸色凛然,身上那股赫赫威压犹如潮水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
良久,呼延庭才呼出一口气,沉声道:
“后悔?!”
“呵呵,我胡马儿郎便是为了杀戮掠夺而生,你问我后悔吗?!”
“我告诉你,即便是我战死,也不会后悔的!我呼延庭既然是这北漠的主宰者,那么我必须要肩负起属于我的使命!”
话虽这么说,但萧战还是从呼延庭那双红色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愧色。
只是让他向自己这个大仇人吐露心声,根本不可能!
萧战嘴角微微一扬,冷声道:
“假如这一战后我将你们胡马亡国灭种呢?!”
萧战的话冰冷的如同冬天的冷风,吹得呼延庭原本那还挺直的身躯陡然一颤,脸色不由的由红变的一片煞白。
很显然,他害怕了!
刚才只顾着厮杀,呼延庭差点忘了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无比英俊的青年,昨日可是以牺牲两万人马为代价,引诱他们上钩,而后斩杀了他们三万人。
那可是足足两万人啊!
呼延庭扪心自问,即便是以狠辣着称的自己,也断然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但眼前的青年……
这一刻,呼延庭眼中再无之前的坚决之色,陡然浮现出一抹浓烈的悔意。
自己后悔吗?!
呼延庭脸色惨白,心中已然是惊涛骇浪。
“你……”
最后,呼延庭艰难的蠕动喉咙,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众所周知,胡马这数百年来,一直是这北塞的弱势群体,西邻草原狼,北靠大雪山,南接大幽,东连大夏,这四方势力哪个都比他们要强大无数倍。
数百年来,为了生存壮大,胡马的先辈们忍辱负重,委屈求全。
好不容易经过这么多先辈的不懈努力,才发展壮大成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不遇到萧战,他便可按计划击败草原狼,一统北塞,然后叫板各方势力,可现在呢……
竟然要被亡国灭种了……
而始作俑者,便是萧战!
萧战现在问他他后悔吗?!
他当然后悔!
这一刻呼延庭仿佛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那沾满浓稠鲜血的脸也黯淡了下来。
一缕缕黑白相间,混合着黑褐色鲜血的发丝,伴随着呼啸的北风在他眼前不停的晃动,他竟浑然不知。
良久,呼延庭才用一双极为阴冷的眸子看向萧战,缓缓问道:
“萧战,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那些子民?!”
在他看来,既然萧战说出这种话,定然是有所图谋。
对,没错,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献帝若知道他一统北漠,定然会再找理由杀他。
而且那镇南公张辽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呼延庭的呼吸陡然变得异常急促,他面色再次潮红的对萧战吼道:
“你难道就不想张辽身败名裂吗?!”
“你的杀父仇人,张辽如今可是依旧安稳的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你呢,却为了在这北凉站稳脚跟,在一线浴血奋战,只为了站稳脚跟!”
“我可以供出张辽,我有张辽私会我的证据!我统统都给你!只要你肯放过我的子民!他们是无辜的!!”
呼延庭激动的大喊着。
“他们是无辜的?!”
萧战脸色一凛,冰冷的杀意瞬间席卷了呼延庭。
被萧战这么冷漠的一瞪,呼延庭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这股彻骨的凉意很快便顺着他的脚底板涌遍全身,他心头狂颤。
“他们是无辜的?!那我北凉那数万边关百姓就不是无辜的吗?!”
“你们不仅从他们手中掠夺钱财粮食,还残忍的对他们举起屠刀,当初,你们为什么不觉得他们是无辜的!!”
“这一桩桩罪行,只能用你们的血来偿还!!”
萧战的话好似锋利的刀子,每一个字都扎的呼延庭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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