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郁娘抬起头,轻轻觑南廷玉一眼,眼神无辜如稚子,反倒显得南廷玉心思龌龊。
南廷玉没答话,冷着脸从她手里一把夺过瓷瓶,将膏药涂在她后背上。
她身子陡然僵住,弯曲的脊背线条绷紧挺直,比木头桩子还要僵硬。
他见她这般反应,心中哼了哼,突然生出一丝玩味,于是故意放慢手中动作,指腹绕着青紫痕迹打圈。
“殿下,别碰那儿,”郁娘蓦地一激灵,身子向前倾去,躲避他的触碰,“痒。”她喊出来的声音没有克制,清晰传出马车外面。
几个靠近马车的铁骑兵瞬间连马都骑不好了,手足无措,勒得马儿原地哼哧打转。
南廷玉听着杂乱的马蹄声,眼神黑下去。
这下他便是在马车里什么没做,也说不清了,色令智昏这四个字怕是要落在他头上。
“别动。”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只是稍稍一带又将她给拽回来,“还想不想擦药了?”
两人的身体甫一靠近,便觉热潮腾腾升起,迅速笼罩住全身,从指甲到头顶,从皮肤到骨头,皆是灼热和喧嚣。
郁娘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变化,几乎是一瞬间就……
在这个时刻,她思绪竟还能想远,想到以前在教坊中,嬷嬷教她们如何判断男人。
男子,或成亲五年,或超过二十五岁,八成心有余而力不足。
能抚之即变,坚如镔铁者,九成为少年。
这少年中,持久不怠者,更是极品,但也不过一两成。
南廷玉似乎又是这一两成中的佼佼者。
实乃,不俗。
南廷玉瞥见她眼神恍惚,一副遐思飘远的模样,心里忽生一股无名火,他将她抱在怀中,她竟然还能想别的。
他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被迫迎视他,漆黑的瞳仁睨着她:“想什么呢?”
郁娘收回神,耳根浮起古怪的红晕,心道,她方才想什么是绝不能告诉他,不然她这张脸皮都不能要了。
这时,马车忽然上下颠簸,她腰肢猛地向后撞去,只听到南廷玉喉间发出一声痛呼声。
她惶惶低下视线,看了看,又抬头看向南廷玉发白的面庞,蹙眉小声道:“殿下,你……那没事吧?”
南廷玉眼里压着怒火:“你又是故意的吧?”
“奴婢真没有那么多的故意。”郁娘一脸委屈状,“不若到下段路,奴婢单独坐马车?”
启程前她本已经坐进自己的马车,还和火火玩耍了一会儿,结果被张奕喊走,说是南廷玉叫她过去随身伺候,这才不得已上了南廷玉的马车。
她私心更想陪伴火火,毕竟火火没那么难伺候,只要吃饱喝足就行。
南廷玉见她委屈的模样,心火窜得更旺了。
这段时间,总是上火。
难以克制。
转眼想到,他既然已经被当做色令智昏,何必再克制,不把这名声坐实,也就太吃亏了。
他眼色深了几分,沙哑开口:“过来,孤继续给你擦药。”
郁娘心里发怵,总觉得他说这话时眼神不像是要给她擦药,而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没法拒绝,只得梗着脖子,胆战心惊将后背对准南廷玉,南廷玉倒是装模作样,先是给她擦了几下药,然后手指勾上那两根纤细的带子。
只随意一挑,白色抹胸便松软掉落下去。
郁娘心口骤然一凉,吓得慌忙环住身体,回身看向南廷玉,却被南廷玉一把叩在胸膛中。
马车复又颠簸起来,她身子不受控制下滑,眉眼落到他腰间紫金蹀躞带上。
“……”她脸色涨红,眼中有恼有羞,有怯有娇。
还不待她反应,他胳膊用力一提,又将她整个人抱到大腿上。
他附到她耳边,声音有着克制:“有些地方擦不到……”
大手顺着她分明的脊骨向下。
“它可以帮你擦。”
“……”
郁娘心中骂了句无耻,见他还真的涂了药在上面,羞得她闭上眼,状如死鱼。
她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只盼那那马蹄声、车轮声更响亮些,遮住轿撵中的一切。
一炷香后,南廷玉将她的后背猛地抵到马车上。
她差点吓得叫出声,想到那轿帘晃动,极有可能被人看到帘内情形,她整个人紧绷着,惊吓着,这般模样却也越发讨好南廷玉。
南廷玉斗志不减。
郁娘到最后已然张着嘴,眼色恍惚,千丝万缕的媚态似风般入骨,包裹住她整个人。最后剩的那点神智,只用来懊恼。
懊恼她先前勾引的举动了。
她确实是故意当着南廷玉的面擦药,本是想在行军路上,好好“固宠”一番,回到都城后日子能好过些。
没想到,现下她日子就已经不好过了。
等她再醒过来,天色已经黑下去,军营驻扎在一处山林间。耳边蝉鸣蛙叫不休,她身上已经粗粗清理过一遍,只是稍一动弹仍有感觉。
她呆了呆,一时不敢再动。
南廷玉此时恰好掀帘进来,撞见她那呆住的面庞,只觉她颊边绯意妩媚动人,面对她流露出嗔怪的眼神,一时竟也觉得可爱。
“饿了吗?”
往日他自然没有心思关心郁娘饿不饿,但想到方才将她好一番折腾,心中愧疚,便让人给她准备了吃食。
她扯了下身上盖着的毛毯,有气无力道:“不饿。”
南廷玉:“当真?”
“嗯。”
他难得有耐心,复又劝道:“垫垫肚子也好,不然下段路只能吃干粮。”
比起硬邦邦的干粮,那还是热乎乎的吃食好一些。
郁娘心中被说动,哑着嗓子小声道:“殿下,那……有没有汤?”
南廷玉端了鱼汤给她,她小口喝着,夏夜燥热,喝完一碗汤,鬓间已渗出点点汗珠。
她放下汤碗,抬头看向南廷玉,发现南廷玉凛了凛眉,神情略不自在。
她揪着身前的毯子:“殿下?”
南廷玉没说话,只突然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惘然的她。
他又怎么了?
南廷玉大步而去,一直行至森林深处方才停下脚步,他眼神幽幽,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仅是看到她鬓间的汗便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一定是以前克制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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