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背靠城市城墙的一侧列了近十万人,这是守城的一方,进攻方在三里之外,约有十五万人,双方都是持有冷兵器,如刀、枪、盾、弓之类的,他们都身穿窄袖长袍,外套半身皮甲,头戴幞头,脚穿长靴,一些全身披甲的明显是将官之类的,他们都骑着一匹四肢走兽,从形状上看有点像巨狼,巨狼露出利牙,凶相毕露,明显是会参与战斗过程,与地球上的马不一样,将官手提的缰绳没有套在狼头上,只套在接近上肢的前胸上,不影响它的战斗。
双方阵营一白衣,一褐衣,易于分辨敌我,白衣为守方,褐衣为攻方,将官面容冷峻而肃杀,士兵们大部分神情显得很紧张,此时双方正在敲动战鼓,激扬士气,随着鼓声的响起,士兵们似乎开始热血沸腾,不再显得紧张,转而脸色开始潮红,变得兴奋起来,接着就开始目露凶光,有种择人而噬的凶相,现场变得杀气冲天,战事一触即发。
林妙见了,手心一紧,紧张地问道:“老公,我们要不要出面阻止他们之间的战争,否则双方一旦打起来,都不知道会死伤多少。”
杨帆紧盯着战场双方的反应,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们是外来者,没有人会听的,就算在我们的威胁之下,他们暂时放下了刀枪,日后也一样会再打的。”
林妙急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啊,能不打就不打,那都是人命啊。”
杨帆还是摇头道:“这不是异族攻伐人类,是人类族群之间的纷争,我们不了解情况,贸然介入,只会影响它应有的历史走向,我们认为是好事,但很可能会是坏事,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伤害。”
林妙不满道:“我们阻止了战争,怎么会变成坏事?”
杨帆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攻方错还是守方错吗?”
林妙摇头道:“我不知道,但谁对谁错很重要吗?我觉得不要有人死才是最重要的。”
杨帆淡然道:“如果是守方有错,在之前夺了攻方的城市,现在攻方好不容易筹集了人马前来报仇,打算收复城池,说不定还能接回留在城里的亲人,结果我们一打岔,事后守方调集了更多的人马过来,攻守逆转,说不定那时死的人更多,你想做他们的帮凶?”
林妙一听,顿时就愣住了,好心做坏事,谁都不想,心中纠结,于是嘴硬地顶了一句:“你也不能确定守方就是错的啊,我们不阻止战争,也许攻方胜了会屠城,你忍心看见大屠杀而无动于衷?”
这还是二人首次出现意见分歧,吕素琼很乖,尽管她也想阻止战争,但下意识认为老公的意见都是对的,因为她对杨帆有一种盲目的崇信,于是一言不发。
杨帆神情变得冷肃,道:“老婆,正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双方到底谁对谁错,所以才不应贸然插手,退一万步来说,不管谁对谁错,这都是这个星球上的人类自己的事,它有其社会自身的发展规律与处事规则,我们不能以救世主的身份强加自己的规则于他们之上,我不想做这个救世主,更不会强逼他们认同我们的观念,否则就跟改造这个星球没什么分别了。
你再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们国家当初明明有能力帮助其他小国家结束内乱,但也不去做?而且还明确表态,不会干涉他国内政,这其实才是对别国最大的尊重,角色换回这个星球,其实都是一样样的。”
林妙顿时就哑口无言,她不懂政治,但杨帆讲的这些似乎又很在理,让她无从辩驳。
此时鼓声已变得密集高昂起来,攻方已迈开脚步,整齐地向前守方逼去,只见气势如虹,杀气冲天,而守方一动不动,傲然肃立,战意同样高昂,将官明显是打算采取以逸待劳的策略。
杨帆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大规模冷兵器战争,看见双方的气势与战意,心中似有所悟,看得有点入神。
林妙见劝阻不了老公,又不忍心见到人类的自相残杀,于是赌气地转过头去,还捂上了耳朵,吕素琼见状,抱着林妙低声说道:“要不我们到别的地方去转转,老公似乎在想事情,我们就不打扰他了。”
林妙转头看了一眼杨帆,见他有点出神,心中又有了一丝不满,于是出声说道:“我们出去走走。”
杨帆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星梭有一定的灵性,能分辨出主人与她们的亲密关系,自然不会阻拦,还主动送了她们出去。
这里只是冷兵器时代,灵气稀薄,不可能有修士,何况二女都接近天丹圆满了,杨帆也不担心,三人身上都有传讯玉牌,还能互相定位,这是他新炼制的,在一光年的范围内三方都可以互相通讯,他只是心念转了一下就不再理会了,此时他陷入了一种顿悟中。
对于势与意,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阵势、战势、气势都是势,战意、傲意、杀意都是意,他以前似乎有点钻牛角尖了。
为了更清晰地感受到战场的气息,杨帆指挥星梭来到了战场的上空,整个战场都处在了杨帆的神识之中,他用神识去感受则更为深刻。
此刻攻方已逼进守方三百米,守方将官发了一声喊,从阵列中转出了三排弓箭手,足有一万人之多,他们纷纷将箭囊竖在地上的右手边,抽出了一支羽箭,开始搭弓,当攻方进到二百五米时,他们开始举弓,并拉满弦,倾斜45度角,将官一侧有副官举了一面红旗,并猛然挥下,“嗡”的一声,满天的箭支离弦而去,密密麻麻的箭雨向是向着前方的天空而去,很快就掉头向下,抛出了一道道弧形,落向了攻方的阵地,而攻方士兵却猛然一声呐喊,开始发力奔跑,人群立即变得稀疏起来。
箭雨落下,不断有人中箭倒地,惨呼声此起彼伏,足有上千人被射中,但丝毫没有影响能活动的士兵进攻热情,他们跨过同袍的身体继编奔跑,前锋已逼进一百五十米,第二轮箭雨又落了下来,落点已移向前锋,更多的士兵倒在了弓箭之下,足有三千多人,攻方的士兵都红了眼,举刀呐喊,脚步不停,如同潮水一般向前涌去,战场上的杀意更是惊人,战场上方似乎都被一层无形与肃杀的杀意所笼罩着,有种冰一样的森寒,让人心底发冷。
很快,攻方就进逼到了一百类之内,第三轮箭雨已改为平射,只见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是整排整排地倒地,死亡率高得吓人,足有五千人中箭,死亡人数高达三千,但这丝毫不能动摇攻方的战意,更多的士兵跳过同袍的尸体冲上前去。
守方的弓箭手已退回阵中,能连续射三次箭已是极限。将官抽出长剑,指向前方,喊了一声:“冲啊!”
于是守方的士兵也开始整排整排地奔跑起来,很快双方就撞到了一起,如同两股浪潮一般,激起了满天的“血花”。
杨帆双腿盘坐于地上,双眸本是低垂着,猛然一张眼,一股冲天的战势倏地出现在他身上,汹涌的刀意从双眼中喷涌而出,星梭内顿时响起了连串的“锵锵”声,那是刀意击打到星梭内壁上产生的。
“成了!”杨帆惊喜地喊了一声,他终于开窍,刀势不再局限于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刀意也同样不再局限于杀意,不用每次都拿那个曹仑出来鞭尺才能产生杀意,以供刀意了。
心一念起,有战的欲望,就有战势,进而形成刀势,无论手中是否有刀,有战意就能供给刀意,只需要他想战就行,不管这是被动应战还是主动挑战,战斗的欲望一起,不管是怼天怼地怼空气,刀势与刀意都会同时具有。
杨帆刀势已达至圆满境界,刀意还差点控制的火候,这个得慢慢练了,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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