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鵸鵌巧克力,哀的味道。”希桐把巧克力握在了手里,鵸鵌巧克力的每个口味都有类似的题诗,有些家长甚至单纯为了这些启蒙古诗,就将其买给了孩子。
除了加入鵸鵌血肉的特殊巧克力,其他的糖果对人体倒是没什么影响,这也是灵能局没有将售出的巧克力完全销毁的原因之一。
事情都已经进入了收尾的阶段,没想到他之前随便的一句话,陆景明竟然还记在了心里。
“鵸鵌巧克力工厂不是已经查封了吗?”希桐面无表情,他选择大义灭亲,“他从哪儿搞到这玩意的?”
“呃呃。”慕沂雩有些词穷,“景明少爷现在是夏晨泽先生的头号粉丝呢,已经售出的小部分巧克力我们也没有强制回收,夏先生把他剩下的巧克力给了景明少爷…”
“也挺合理的吧。”慕沂雩试探着问。
“我要扣你的工资。”希桐把巧克力收进口袋里,“你对这份兼职态度太不端正了。”
慕沂雩默默地抱着笔记本开始面壁。
“能确认那具白骨的身份吗?”希桐问。
“只能确认是一个未生育的omega,年龄在二十五到二十七之间。”何霜摘掉口罩,轻轻摇头。
“颞骨岩部有出血,推测死亡原因是溺水。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们不能确定他死前有没有挣扎过,其余的…”何霜没有继续说,他带上整理好的文件,离开了停尸房门口。
停尸房开了门,鲛人扭着尾巴跑了进去,楼慎劝不住他,只好两只妖一起蹲在邢凤晨的尸骨旁边。
楼慎试图劝解鲛人让邢凤晨入土为安,听到要把尸骨送到火葬场烧成灰的鲛人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趴在解剖台上不肯下来了。
楼慎开始和它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拉锯战,希桐把停尸房的门又关了,让他们在里面打。
“你所提的那位邢先生,我们联系了他的双亲,他们似乎并不在意他已经去世了。”慕沂雩语声低微,“他们又组建了新的家庭,也有了新的爱人和后代,可能对这个长子的生死也不在意了吧。”
“帮我联系个信得过的律师。”希桐冷声道。
“这是做什么啊少爷。”慕沂雩嘴上问着,手却已经开始在寻找律师的联系方式道。
“废话,我要告死他们。”希桐在脑海里开始快速地写出一篇诉状,“死的人还没闭上眼睛,活的人就想潇洒地过日子,想得美。”
希桐给陆景明发了条消息,表示礼物收到了,他很喜欢。
手指翻了几下,希桐找到了孟如烟的联系方式,“情况如何?”
“一切顺利。”孟如烟很快回复,“我已经和那个知情人士联系上了,他让我去这个地方找他。”
孟如烟发来一张地图的照片,希桐把它放大,仔细端详。
宁城爱心孤儿院。”它建在了贯穿宁城的母亲河永定河旁边,这曾经是宁城最早的居民居住地,也是宁城的发源地。
“为什么不发定位?”韩雨好奇凑过来地道。
“可能是发不了吧。”希桐叫住了孟如烟,让其先别轻举妄动,他将现在的宁城地图和这张泛黄的老地图拼合在一起。
“诶,这里是…”韩雨看着那张地图,越看越觉得熟悉,“这里不是鵸鵌巧克力工厂吗?”
“嗯。”希桐点头,他把一则老城区改造的新闻调了出来,宁城爱心孤儿院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夷平,近段时间被一个归国华侨买下,开始生产鵸鵌巧克力。
“夷平爱心孤儿院的文件是陆和签署的。”希桐把灵能局档案库里的文件也调了出来,“这种事也是归他负责吗?”
“不清楚啊老板。”韩雨叼着一根棒棒糖假装抽烟,“那时候我还在高中用术式逃课去网吧呢。”
“我还没出生吧。”慕沂雩默默移开视线。
“好极了。”希桐关掉这两个文件,“那这个人呢,把孤儿院这块地皮卖给归国华侨的人。”
“沈浮光,你们认识吗?”
韩雨咔吧一声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了,“你刚刚…说谁?”
“沈浮光。”希桐重复了一遍。
“我看看。”韩雨一下窜了过来,他抱着手机不可置信,“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为什么死了?”希桐问。
“不是,他没死。”韩雨混乱地抓了抓头发,“他…”
“我来说吧。”慕沂雩道,“韩哥和沈浮光有些交集,他可能不太方便说这些。”
“有什么不方便的。”韩雨烦躁地把棒棒糖的塑料棍子咬扁了,“希桐现在也是自己人了,告诉他吧。”
“沈浮光曾经是灵能局一名非常出色的战士。”慕沂雩道。
“十六年前,他走火入魔,私自将玄门秘法用在了无辜的幼儿身上,害死了十几条人命。”
“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在几年后东窗事发,沈浮光畏罪潜逃,和前去阻止他的莫惊澜大战一场。”
“莫惊澜经此一战身受重伤,没过多久便不治身亡了。”慕沂雩敛眸,“沈浮光同样濒临死亡,他在最后跳进了如今羲和基地的那道裂谷。”
“十年间他杳无音信,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慕沂雩道。
“沈浮光在叛逃前也是立功无数的英雄,加上沈氏天师一脉血脉凋零,留下的都是没有灵力无法修习法术的普通人。”
“沈浮光只有一个亲人在世,如今和一个收养来的孩子相依为命。灵能局内部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只是把沈浮光算作了阵亡,按烈士家属的待遇给那一老一少发放抚恤金。”
“没想到沈浮光不仅没死。”韩雨吐掉了塑料棒,“还从那个地狱里爬回来了。”
“我是得过沈浮光几句指点,但真对上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韩雨用力对了对自己的拳头。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韩雨道,“这是所有灵能局术士对天道和自己的道心发过誓的。”
“既然他先背信弃义,我也绝不会饶恕。”
“最痛心的人应该是陆局长吧。”慕沂雩遥遥看向大洋彼岸羲和基地的方向。
“陆和,莫惊澜,沈浮光。”慕沂雩轻叹一声,“玄门三杰,一死一叛,如今只剩下陆局长一人了。”
“到底是留下来的人最痛苦。”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啊。”韩雨一拍自己的大腿,“行了,我们也别呜呼哀哉了,接着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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