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县令大人他们来了。”
正当赵钰陷入沉思之际,门外忽然响起牧景的声音。
孔令辉带着县丞和主簿恭敬地站在门外,等待赵钰的传唤,才敢进入屋内。
寒风穿堂而过,三人的鼻子动了动,嗅到了屋里飘来面条的香味。
孔令辉皱起眉头,脸色阴沉地盯着县丞,眼神不悦地死剜了他一眼。
他在心里暗自咒骂:这蠢货!
我今天早上不是特意吩咐过,要给这些人上稀粥吗?
怎么现在闻起来却是面条的味道?
难不成他们竟敢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县丞察觉到孔令辉那充满怒意的凝视,他有些慌张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孔令辉的方向。
果不其然,正好迎上孔令辉那恼怒且不悦的目光。
县丞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暗自叫苦,兴许是赵钰他们自己带来的粮食呢?
不过,他们要在九洲待很久,那些粮食根本不够他们吃的。
彼时,赵钰将孔令辉与县丞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眸里闪烁着暗芒。
赵钰不紧不慢地用手帕擦了擦嘴唇,挥手示意牧景将桌上的碗具撤下去。
“进来吧。”
赵钰冰冷的视线落在孔令辉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氤氲着危险的光芒。
“孔大人,本王让你写的折子呢?”
赵钰的声音冷冽而威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
“下官带来了,还请王爷过目。”
孔令辉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毕恭毕敬地将折子双手呈上,不敢靠近赵钰半步。
毕竟赵钰的气场太强大,犹如一座冰山般,散发着阵阵寒意。
无形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
青玄上前一步接过折子,然后恭敬地递给赵钰。
在场的其他人都屏气凝神,缩着脖子杵在原地,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赵钰的不满。
赵钰垂眸翻开折子,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张冷峻的面容逐渐变得阴沉无比。
他眯起眼睛看向孔令辉,声音冷冷地质问道:“这就是你写的折子?”
孔令辉的折子上写的事件全是些芝麻大点的小事,全然没有一件能够称得上重要的大事。
例如进城时需要收取昂贵的入城费,以及以各种名义增加赋税等等。
这些事情虽然对百姓生活造成了一定影响,但并没有涉及到更深层次的问题和矛盾。
赵钰越想越恼,直接将折子摔在孔令辉的面前,吓得众人心尖一颤,忙不迭低下头去。
此时的孔令辉满心恐惧,身体紧绷,大气都不敢喘,像尊雕塑般跪在地上不动如山。
他暗暗咽了口唾沫,然后弓着腰双手作揖,声音里带着几分颤音。
“王爷,南陵城近年来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多,下官绝对不敢欺骗您。”
听到这话,赵钰冷笑着回应:“哦?是吗?
那你们之前私自增加百姓赋税这件事,为什么没有写进报告里呢?”
孔令辉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座位上的那个男人。
但他很快又低下头去,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紧接着,他急忙为自己辩护说:“王爷冤枉啊!
下官从未给百姓们增加赋税,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还请王爷明察!”
县丞和主簿跪在地上,他们把头埋得更低了,生怕被赵钰点名。
毕竟他们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一旦被赵钰查了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本王让你解决灾情的应对之策呢?”
赵钰泛着蚀骨寒意的目光如同冷箭般,直直地射向孔令辉,仿佛要将他刺穿一般。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冰冷而无情。
孔令辉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后背冷汗涔涔。
赵钰冰冷的目光从孔令辉身上移开,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跪在孔令辉旁边的县丞和主簿。
这两人都是孔令辉的左右手。
他们俩平日里没少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残害南陵城的无辜百姓。
可以说,如果孔令辉是杀人凶手。
那么县丞和主簿就是帮凶,是共犯。
虽说律法规定,帮凶不与凶手同罪,但他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然而,孔令辉并不知道赵钰心中已经对他们几人动了杀机。
他苦着脸说道:“王爷,下官近年来身体状况不佳,头脑也变得迟钝,实在想不出解决之法啊。”
说着,他左右瞥了一眼身旁的县丞和主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同样都是做官的,总不能每次都是他出来扛事吧?
于是,孔令辉把问题抛给县丞和主簿,让他们自己头疼去,顺便向赵钰表示诚意。
“下官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特地带来了他们二人。
希望能集思广益,为王爷排忧解难,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他昨晚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虽然他现在暂时投靠了赵钰,但不代表他不会叛变,重新选择投靠知府。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虽说皇帝将九洲赐给赵钰作为封地。
但九洲是知府的地盘,九洲各地更是布满了知府的眼线。
此外,赵钰刚到九洲,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必然会受到知府的压制。
如果赵钰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就要先收起自己的锋芒。
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再跟知府对抗,重新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在这种情况下,赵钰很有可能需要他的帮助来对抗知府,从而拉拢他,暂时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因此,他才会故意戏弄赵钰,试探一下赵钰是否有胆量动他。
想到这里,孔令辉原本高悬着的心稳了稳,似乎没有那么害怕赵钰了。
彼时,赵钰被孔令辉的话给气笑了,深邃的眸子里杀气愈来愈浓,几乎快要溢出眼眶。
孔令辉身为一城县令,身负重任,但他却将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
甚至还变着戏法压榨百姓们的血汗钱,种种举措可谓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好,很好,非常好,当真是好极了!
既然孔令辉不知道悔改,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直接送这个狗官上西天。
想到这里,赵钰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孔令辉,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戏谑。
“南陵城地处偏远,资源匮乏,经济落后,其发展水平确实不如其他城市。
孔大人虽然身患疾病,但依然坚守岗位,尽心尽力地保护一方百姓,这种精神值得赞扬,本王深受感动。”
孔令辉忙不迭回答道:“下官惶恐。”
孔令辉嘴上说着惶恐,但他眼眸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他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赵钰目前还不敢轻易动他。
这样一来,他还有机会扭转局面,继续当他的土皇帝,享受着潇洒快活的日子。
赵钰早已看破孔令辉的小心思,他的眉宇间尽是冰冷之色。
“说来此次灾情,也是因为南陵城的地势原因,才会导致那么多的百姓吃不上饭。
你们每天四处奔波替百姓们解决问题,回来还得吃着清汤寡水的饭菜,真是辛苦你们了。”
赵钰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像一个没有丝毫情感的机器人。
“不辛苦,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孔令辉和县丞主簿三人纷纷回应道,但他们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心中却暗自庆幸,今天可以逃过一劫。
然而,赵钰接下来的话让他们脸色微变,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赐你们每人一碗面吧。”
赵钰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青玄去准备食物,绿枝也跟了出去。
牧景则搬来小凳子放在孔令辉三人面前。
"多谢王爷赏赐!"
孔令辉等人齐声谢恩,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他们猜不透赵钰的心思,更不知道赵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地赏赐吗?
很快,青玄端来三碗面条,绿枝则将碗筷整齐地摆放在小凳子上。
赵钰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孔令辉三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与此同时,县丞和主簿不约而同地望向孔令辉,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
毕竟,孔令辉在南陵城一手遮天,他才是南陵城真正的老大,没有他的许可,其他人岂敢擅自行动?
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动筷子,赵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能滴出水来。
青玄见此情形,立刻向前迈出一步,亮出半截剑鞘。
他沉着脸,声音冰冷地质问道:“怎么?你们是看不起王爷赏赐的东西吗?”
“下官不敢。”孔令辉被青玄吓得浑身一颤。
县丞和主簿更是惊恐万分,连忙跪地磕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然已经心生恐惧。
“那就给我吃!”
青玄怒吼一声,声音震耳欲聋,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听闻此言,孔令辉的心跳愈发剧烈,几乎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凛了凛神,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是是是...下官这就吃。”
语罢,孔令辉的脸色苍白如纸,后背上冷汗淋漓。
他颤抖着手慢慢拿起筷子,夹起面条放进嘴里咀嚼,却怎么也不敢咽下去。
不知为何,他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却在这时,赵钰裹挟着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青玄,既然他不肯咽下去,你去喂他吃!”
“是!王爷。”
话音未落,青玄把剑丢给牧景。
他的左手掐着孔令辉的下巴,右手端起碗直接往孔令辉的嘴里灌。
那简单粗暴的方式,吓得县丞和主簿差点魂飞魄散。
彼时,孔令辉被呛的面红耳赤,他急忙慌地说道:“王…王爷,下官可以自己吃的…”
然而,赵钰却始终阴沉着脸,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任由青玄继续操作,似乎完全无视了孔令辉的求饶声。
孔令辉感到一阵绝望,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呛死。
于是,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青玄的束缚,奈何青玄的手劲大,他根本无法动弹。
“咳咳咳……”
随着一口又一口的面条被强行灌入喉咙,孔令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但青玄并没有停止动作,反而更加用力地将面条塞进他的口中。
终于,孔令辉再也忍不住了,他卯足了劲猛地推开青玄,然后捂着嘴呕吐起来。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上满是冷汗,脸颊和脖子红的像煮熟的大红虾,看起来狼狈不堪。
见状,赵钰语气幽幽地说道:“孔大人,浪费粮食可耻,把地上的捡起来吃掉。”
见此情形,县丞和主簿面面相觑,两人默默地端起碗,心中忐忑不安地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横竖都是要吃,与其反抗受罚,倒不如乖乖听话照做,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然而,就在他们吃面吃到一半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哼传来。
只见孔令辉双手掐着脖子,浑身抽搐起来,然后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他一边口吐白沫,一边痛苦地呻.吟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孔令辉双眼紧闭,双腿猛地一蹬,直接当场晕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县丞和主簿二人顿时傻眼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惊慌失措。
两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手里的碗刷的一下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面汤溅出,打湿了他们的衣角,地板上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县丞首先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啊!县令大人晕倒了,快去请大夫!”
此时的主簿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他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似的,浑身发抖地缩在角落里。
绿枝则急忙捂住牧雪的眼睛,生怕她看到眼前这残忍的一幕。
然而,牧雪却轻轻推开了绿枝的手。
她好奇地指着昏迷过去的孔令辉,小声问道:“绿枝姐姐,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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