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为善,不过是他示人的面具罢了。”
叶芷汐眸光幽幽地望着安公子,嘴角勾起一抹泛着冷意的笑容。
“毕竟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知他不会对你们褚家的家产动心呢?”
“你血口喷人!”安公子顿时急眼了,梗着脖子反驳道。
“伯父对我恩重如山,阿音又待我如亲兄长,我感恩还来不及,为何要害人?”
叶芷汐眸光微敛,沉声反问道:“是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一个是对你有恩的长辈,一个是你喜欢的心上人。
如果你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将会是褚家一大喜事,也是美事一桩。
可偏偏在关键时刻出现了意外,你的心上人要另择良婿,还大张旗鼓地举办比武招亲。”
说到这里,叶芷汐语气顿了顿,眸光瞥了眼满脸震惊的褚小姐。
紧接着,她耐心地继续推测道:“于是,你便将此事告知于长辈,想借助长辈的手阻止心上人。
却不料长辈身体不好,情绪激动下怒火攻心,当场吐血晕厥过去。”
话音落下,叶芷汐淡淡地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同款震惊脸的安公子,眉宇间尽是冰冷之色。
“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我治病之际,想打断治疗过程。
结果阻挠不成,便想了其他法子,便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说的对吗?”
少女的语气坚定而冷漠,仿佛参与了筹划整件事情的详细计划般。
听完叶芷汐的分析,在场的其他官差面露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略显狼狈的安公子。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入室抢劫案。
却没想到背后隐藏着如此复杂的阴谋和丑恶的真相。
这位享誉盛名的安公子,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连自己的亲人都下得去手。
这让人不禁感叹人性的复杂和黑暗。
安公子恼羞成怒地冲着叶芷汐吼道:“对个屁!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整我的?”
安公子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恐惧,脸色变得扭曲起来。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罪行被揭露,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卑鄙行为。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猜得如此准确。
还被她当众揭露出来,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耻辱。
“表哥...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褚小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公子,眼中满是痛苦和疑惑。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副欲语泪先流的模样。
在表哥还是稚气未脱的孩童时,双亲意外去世。
她与表哥青梅青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度过无数个日夜。
两人之间的感情日益增厚,早已经把对方当成不可缺失的家人。
可如今,面对这样的指控,她不禁开始怀疑起,眼前这个人是否真的值得信任。
褚小姐声音颤抖着问道:“表哥……你当真为了争夺家产,故意给我爹下毒?”
迎上褚小姐失望和痛心的眼神,安公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他用力地摇头否认,一脸无辜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
“阿音,我没有给你爹下毒!你别听她胡说,这一切都是她瞎揣测的。”
此时此刻,安公子心跳如鼓,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突然强烈地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指缝间悄然溜走。
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就像一阵风一样,想抓也抓不住。
安公子继续卖惨博取同情:“阿音,你我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也知道我的生活起居习惯。
我平时不敢杀生,看见蚂蚁都会绕道走,又怎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之事?”
听到安公子这么不要脸的话语,叶芷汐忍不住轻笑出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安公子,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
若不是你这次太心急,也不会轻易露出马脚,又恰巧遇到了我们几个人。”
“你住口!”安公子一脸愤怒地吼道。
“只要我没做过的事情,即便你们对我用刑,我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呵,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叶芷汐指着桌子的药罐,冷声质问道:“那你为何要在药膳里加入大量的何首乌?
虽说何首乌可以补肝益肾,治疗疟疾等功效,但也含有一定量的有毒成分。
一旦过量使用,便会损害人体健康,引起肠胃刺激,损伤肝肾,以及皮肤过敏等风险。
除此之外,房间里的安神香还添加迷迭香,让人昏昏欲睡,精神不振。
因此,不管褚老爷有没有喝药膳,只要他平时闻多了迷迭香,也会中毒陷入昏迷。
只要查清楚迷迭香的来处和去向,以及询问煲药膳的下人。
还有今日起火的原因,再审问今天突然闯进门打劫的贼人,真相自会浮出水面。”
叶芷汐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竟让人无法反驳。
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安公子面如菜色。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褚小姐,眼眸里充满了恐惧和害怕之色。
他死鸭子嘴硬道:“阿音,这些都不是我做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够了!”
褚小姐突然打断安公子的话,眼里满是失望和心痛之色。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果你没有做过下毒谋害,官府自会查清真相,还你清白。
倘若你真如神医所说,故意毒害我父亲的性命,那我褚家也留不得你了。”
褚小姐咬了咬唇,努力将泪水憋回去:“你好自为之吧。”
“来人!将嫌疑犯带走,关入大牢审问!”
褚小姐已经表态,看够热闹的官差立刻上前将安公子拖下去。
“阿音,我们是一家人,难道你连我们之间的一点亲情都不顾了吗?”
褚小姐别过脸去,侧身背对着安公子哀求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般,令人窒息难以呼吸。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最信赖的人,却伤害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阿音,我是你亲表哥,你不能不管我啊......”
安公子的声音渐行渐远,叶芷汐轻轻拍了拍褚小姐的肩膀。
她柔声安慰道:“人生总是会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发生。
你可以偶尔回头看看来时路,但绝不能走回头路。
只有坚持一直向前走,所有的困难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番话,褚小姐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强忍着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
她背对着众人小声抽泣着,肩膀似海浪般起起伏伏。
那孤单瘦弱的背影,犹如迷路的小孩站在风中哭泣,令人心生怜悯之意。
叶芷汐和赵钰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划过一丝同情之色。
这位褚小姐的遭遇实在太过凄惨了些。
自己最尊敬的父亲突然病重,生死一线。
而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却被一向加以信赖的亲表哥背叛。
这种情况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人,恐怕早就崩溃大哭了。
赵钰朝闵晔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默默地转身走出房间,像两尊门神一样静静地守在门外。
叶芷汐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从旁边递到褚小姐的面前,示意她擦干眼泪。
“吃一蛰长一智,你以后警惕些,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褚小姐擦干眼泪,声音哽咽地回应道:“嗯,多谢神医开导,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经此一事,她已经深刻地意识到,靠人不如靠己。
唯有吸取教训,努力强大自己,做自己和亲人的后盾,日子才能过得平安舒坦。
“这是我自制的护心丸,给你父亲每日服一粒。”
叶芷汐借助袖子的遮掩,迅速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玉瓶递给褚小姐。
“我还写了两张药方,一张是解毒的,一张是食补的。
只要每天坚持服用,你父亲体内的毒素会慢慢清除,身体自然也会好起来的。”
褚小姐如获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瓶和药方,语气感激道:“多谢神医!褚音感激不尽!”
父亲的病情就像千斤重的石头般压在她心口处。
但现在有了解毒的方法和护心丸,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眼下只要父亲没事就好,至于其他人,她才没有那个精力去考虑。
叶芷汐微微一笑:“不必客气,你赠我药材,我送你护心丸,就当是回礼了。”
褚小姐满脸感激道:“神医大恩,我褚音没齿难忘!
若神医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当竭尽全力去办。”
叶芷汐微笑颔首:“好,那我们后会有期。”
“神医这就要走了吗?不如在我府上多住几日?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褚小姐挽留相邀叶芷汐住下,却见她微笑着婉拒道:“不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瞧我这记性,我竟忘了你们是为了寻药材救人而来,是我考虑不周了。”
褚小姐一脸歉意地说道:“那等我父亲身体痊愈之后,我们再登门拜访可以吗?”
她真心觉得眼前这位小娘子不错,她是真心实意地想和对方成为朋友。
叶芷汐和赵钰对视了一眼,他们还没到锦州城定居,连住所自然还没确定下来。
于是,叶芷汐眼珠子一转,浅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啦,只不过我们暂时还没安定下来。
等日后到了目的地,我再写信告知你地址如何?”
“好,那我等神医的来信,届时再与我父亲登门拜访。”
褚小姐热情地留他们吃了晚饭再走,不过叶芷汐急着赶回去救人,便拒绝了。
褚小姐命人守着褚老爷,亲自送叶芷汐和赵钰几人到大门口,目送他们远去才转身回府。
“药材已经到手,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否则阿宁他们凶多吉少。”
叶芷汐一脸凝重,赵钰抬头看了眼天色,点头附和道:
“趁天还没黑,那我们回客栈拿行李,便即刻启程出发,赶回南陵城。”
三人神色匆匆地赶回客栈拿行李,连走路都带风。
而三皇子那边派出暗卫登台比武赢得魁首,却让苏家下不了台,闹得人尽皆知。
结果没能拿到药材,还因此丢了脸面,险些暴露自己是皇子的身份。
夏紫菱和南星回到客栈后,便将褚家发生的一切告知三皇子。
但关于她自己丢脸的事情却只字不提,只顾着添油加醋地控诉褚家人有多可恶,有多目中无人。
除此之外,三皇子还从暗卫传回来的信息得知,叶芷汐极有可能获得雪莲花。
于是乎,叶芷汐和赵钰闵晔三人刚出城门,便有十几个黑衣人追了上来。
叶芷汐和赵钰对视了一眼,心知对方来者不善。
“应该是三皇子的人,你们都当心点。”
赵钰压低声音提醒道,叶芷汐和闵晔轻点颔首,表示明白。
不出片刻,那几个戴着鬼脸面具的黑衣人,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去路。
“把你们身上的东西留下!”
领头的暗卫声音冷漠,手中的大刀泛着寒光。
赵钰语气温柔地对叶芷汐说道:“汐儿,这里交给我们,你保护好自己。”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
叶芷汐退至赵钰和闵晔的身后,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握着一包药粉。
如果局势对他们不利,这包药粉便是他们翻身的底牌。
然而,赵钰和闵晔根本不给叶芷汐出手的机会,两人默契配合,地上便多了一堆尸体。
啧,三皇子未免也太小瞧大反派了吧。
就派出这些三脚猫功夫的手下,前来抢他们的东西。
多少有点看不起人了。
赵钰擦拭完剑上的血渍,抬头看向叶芷汐问道:“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他还从未在叶芷汐面前杀过这么多人。
且招招毙命,死者惨状各异。
若是其他女子看到了,都会吓到尖叫的程度。
叶芷汐却摇了摇头:“没有。”
正所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些人来者不善,死了就死了,总不能留着他们性命来反杀自己吧?
叶芷汐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赵钰的眼里划过一抹赞赏之色。
“我们走吧。”
语毕,叶芷汐双腿夹紧马腹,率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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