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又是那个黑不隆冬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她不动,也不想动,就这样站着,如果有人找她,自然会主动出来。
果不其然,只过了一会儿,等她习惯这黑暗时,周遭开始变成灰白色,和上次那样,烟雾缭绕,血婆婆从弥漫的烟雾中走来。
和上次不太一样,她的脸色有些惨白,像是生了重病,未待她开口说话,上邪便问:“血婆婆,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死?”
血婆婆面上并无表情,哪怕是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也仍旧面不改色。
“肉体死去,灵魂能得以长久,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血婆婆说:“孩子,你和我一样,都是魔界的人,可魔界的人是不能生活在人间的,因为不被允许。”
上邪冷哼一声,越是不被允许的事情,她越要去做。不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吗?——众生平等。
可她丝毫看不见哪里平等了。
“孩子,你自出生,本就无心,如今我指引你去把自己的心找回来,如何?”这是她的无心劫,唯有将心找回来,她方能度过此劫,以达到完整。
“血婆婆,难道云沧的那一剑,不足以将我致死么?”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那一剑云沧是用了神力的,而她是魔界之人,云沧又怎会剑下留情?
“你猜想的没错,云沧不会放过你,但是你被人救了。”须臾,血婆婆又道:“你若想活在人间,安然地度过无心劫,那么就去把自己的心找回来。”
“我的心……在哪里?”不会喜怒哀乐,不会贪嗔痴念,她也很好奇,有了心,会是怎么个样子。
“杏花岭。”血婆婆的眸光锁住她的容颜,“不能强取,必须得对方心甘情愿将心给你。”
上邪直觉这个玩笑开大了,谁会自愿把心给她?除非那个人疯了。
“你无心,不要以你的想法去揣度别人,这个世间,最难过的就是情之一字,所以,你要与那人生出感情来,对方方能将心交与你。”血婆婆看出了她的想法,遂如是说道。
“如果我执意不把心找回来呢?”上邪问。她无心,都安然活了这么多年,为何要将心给找回来?
“天上诸仙,地上诸神,将会围剿你,直到剔去你的骨头,焚毁你的灵魂。”
上邪挑眉,“如此说来,我找心,完全是为了躲过追杀?”她偏偏不把那些神仙放在眼里,要杀尽管来好了!不管是生她的父亲还是养她的父亲,都已经与她执剑相对,这个世间,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她无法接受的,估计已经没有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血婆婆打了个诳语。
“那人把心交给我之后,会是怎样?”
“死。”
“不要控制我的思想,我自会前去寻找那人。”她已经见识过血婆婆的厉害,否则,她又怎会不受控制的要毁了天下。“我知道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控制的,你这样做只是为了将所有神仙引来,以此来让我明白,我的魔女身份不被允许存活在这个世上,你以死来威胁我去找自己的心而已。”
“只是猜中了一部分而已。并不完全。”血婆婆没有否认,“醒来之后,去杏花岭,找你的心。”
声音又开始变得很飘渺,上邪弹身坐起,脑海中还响着那句话——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上邪揉了揉脑袋,睁眼看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山洞之内,若她没有记错,这里乃是方寸山上的岸星洞!血婆婆说她被人救了,难道救她的人是白星?
蓦然间,见到毛茸茸的小动物向她走来,定睛一看,才知道是白夜,她起身走过去将它抱在怀里,小东西很乖,很安静,“小白夜,是你救了我?”对于白夜的能力,她是真的不持怀疑态度。
“不是。”小白夜在她怀里蹭了蹭,还是把真相给说了出来,末了,便从她怀里跳下来,跑开了。
上邪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离开自己,于是也跟着它跑,唉!
看着眼前迷蒙的水雾,这个地方她记得,当时她被岑墨莲所伤,被白星带来这里养伤,就是那池子里的水帮她恢复了的。
白星说那是月华池,里面吸收的都是月光精髓,所以能帮人疗伤,更有令人起死回生之效。以前的上邪估计不会相信这样的话,但是她的身体就是在这个池子里恢复的,她不得不相信。
白夜的小身板在池子边停了下来,上邪跟着走过去,便见池子里坐了一个人,水刚好平齐他的下巴。
恰到好处的唇瓣轻轻的抿着,脸色苍白如纸,显得脆弱不堪,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英俊得无懈可击,鬼斧神劈估计也劈不出这样绝世的容貌来,上邪知道,他是楚清朗。
“是他救了我?”他不过一介凡人,这让上邪有些难以接受,为了救她,他才受了重伤,需要在此疗养?
“嗯。”白夜轻轻点头,心里有些难过,救上邪的人是楚清朗,而不是它白夜,它能不难过吗?
上邪只是忧伤地看着池子里紧闭双眸的人,为什么救她的不是楚靖轩?这不免让她有些忧伤,但是就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到这忧伤。
“老头呢?”为何不见白星,这是个问题。
“正在外面和你爹大战。”白夜所指的是云沧,但是上邪却想成了南宫念仁。
想来,楚清朗见上邪身处危险,不顾一切地将上邪救起,拼尽全力直往方寸山而来,随后,云沧就跟着来了,势要将南宫上邪挫骨扬灰才肯罢休,毕竟这次上邪的举动危害到了人间秩序。
以前他不杀她,是因为不忍心,后来见她入魔,他便知,再不动手,天下苍生都该遭难了。
上邪跑出岸星洞,空旷的方寸山地界上,云沧正和白星打得死去活来,不分上下。
见到上邪出来,两人才分开身子,各自立于一旁。
云沧一身白衣,三千白发倾泻而下,眉间一点朱砂,飘渺如神祗,他目光平静淡然,脚尖踩在一株杏树之上。
白星一身深蓝色长衫,没有绝世的容颜,只有那颗救起上邪的决心,他亦站立于云沧对面的杏树上,目光顽劣,面色愤懑,活脱脱一个愤世嫉俗的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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