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挂着贺家标识的车马被赵斌拦下。
斗笠遮掩大半面目,赵斌拱手:“贺将军,我家主子想邀请您品茗。”
宽大的车厢寂静,男人淳厚清冷的嗓音响起:“本将军没空!”
他接着吩咐车夫,声音不耐:“走!若有阻止直接让马踏过去!”
车夫领命,挥动马鞭,
赵斌一手拽住,不闪不避道:“贺将军,我们家主子想同您聊一聊镇西王妃的事。”
话音刚落,车帘猛地被掀开,
俊逸阴郁的男子半个身子探出车厢,死死盯着赵斌,眼底杀意毫不遮掩,
他和温心慧不过私下见过两面,
是谁一直盯着他们的动向?
为的是温心慧?还是他?所求目的又是什么?
“你主子是谁?”
贺靖瞳眸转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停止在小巷入口。
“贺将军见过不就知道了?”赵斌对着巷子比了个请的手势。
“唰!”帘子被大力甩下:“带路!”
车厢内,沈月打量着贺靖将手中的茶盏推到他面前,浅笑道:“久闻贺将军英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少年将才,英姿不凡。”
“安乐县主费劲寻本将军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恭维几句吧?”
金色面具已然成了沈月的身份牌,哪怕贺靖常年不在京都,也一眼辨别出沈月的身份,
贺靖盯着沈月,端起茶盏一口饮尽,将杯子拍碎在桌案上,眸色幽暗:“还是说,安乐县主这是准备自荐枕席?”
他话语轻佻,沈月面色不变。
她取出新的杯子挽起袖子洗杯,重新替贺靖将茶水续上,两手交叠放在桌案上,方才沉静道:
“贺将军说笑。本县主蒲柳之姿哪能比得过镇西王妃。”
贺靖本想试探一下沈月是否真的知道他和温心慧的事情,
没成想她直接点出,
他眼神凶狠地盯着沈月,手指暗暗摸上腰间匕首:“你知道多少?”
“贺将军问的是第一次,还是昨日的第二次。”
沈月唇角笑意莹莹,指尖微微用力,将戒指的机关打开,对准贺靖,
一旦他有什么动作,戒指中沾了迷药的银针就会立马射进他体内。
高仲特意配置的迷药,入体之后眨眼间就能放倒一匹军马,
膘肥体壮的军马都能放倒,何况贺靖?
二人盯着对方僵持,谁也不愿意先露了怯,
贺靖毕竟是战场上厮杀过的人,身上煞气浓厚,
沈月虽然能强逼着自己不退,但生理反应难免,
冰盆的冷意顺着脚底升起,背后衣衫被冷汗浸湿,
她长睫煽动,一眨不眨地同贺靖对视,寂静的车厢只能听到二人平缓的呼吸声。
“县主究竟想做什么?”
贺靖眼底漏出一丝惊讶,唇角微勾漏出几分兴趣:“不愧是摄政王看上的人,胆子倒是不小。”
“我想同贺将军交个朋友。”
沈月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借着喝茶的动作压下眸底的惧意,
再抬眸,她杏眸深邃,浑身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镇西王妃对摄政王情根深种,甚至可以说摄政王已经成了镇西王妃的执念,她接近你只是为了收拢镇西军的兵权为自己所用,最后用这个兵权逼摄政王娶她。”
沈月捧着茶盏,指尖轻敲杯身,软糯清冷的嗓音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让人浮躁的心忍不住跟着平静。
“贺将军想必知道我同镇西王妃的纠葛,你想得到镇西王妃,而我,想让她不是镇西王妃,我们目的相同,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一把?”
听到沈月说温心慧的执念是朱谨,贺靖唇角下垂,屈膝撑着胳膊,冷冽道,
“你想怎么合作?”
沈月勾唇,金色面具透着冷意:
“先不说镇西王妃的身份拘束着她不方便改嫁,就光她自己,她也不愿意嫁你,为今之计就是让她不得不嫁!”
贺靖转着茶盏垂眸不语,沈月也不急,姿态矜贵地品着茶,将选择权让给他。
贺靖对温心慧,除了爱而不得的执念,还有不甘心的因素在,
有了温心慧亲热时候将贺靖认成朱谨的前提在,
她能驽定贺靖定然不会拒绝,
贺靖这种人,得不到,宁愿毁掉也不会让给对手!
“怎么个不得不嫁?”
天色擦黑,两辆马车分开,朝着相反的两个方向离开。
雨滴打在车厢顶上叮咚作响,
沈月疲惫地歪在迎枕上,唇色有些发白,
“汝宁回程您就不安生,回来后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凝香心疼地替她捏着头:“姑娘何必要这么拼,再怎么急也不缺这一天,明日您可不能再出门了在院中好好歇息,奴婢寻厨房熬锅药膳补一补。”
“哪有时间歇息,”
长睫将晦暗不明的眸色遮掩,沈月叹了口气:
“如今不止温心慧一个人在盯着我,祖母想将沈盈秋塞进摄政王府,定然会借着今日宋敏的事情上门,我得应付,还有温心慧那边定然会想方设法灭口,我们得将人保下,再有,宋敏那边定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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