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嘉盯着贾诩,眼中闪过一抹森然的杀机。旋即,他的双眼又恢复清明,冷静下来,静静盯着贾诩。眼前的人虽然识破了他的计策,但没有告诉李傕,这足以证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郭嘉心念转动间,已经明白过来,躬身行礼道:“敢问先生名讳?”
“西凉贾诩!”
贾诩大袖一拂,示意郭嘉和孙策坐下。
三人落座,郭嘉试探着问道:“先生既然看穿了在下的来意,为什么不让士兵擒拿我?或者是禀报李傕?”笃定了贾诩的心思,郭嘉心中的大石已经落下。同时他还要查探贾诩的心思,想知道贾诩到底存了什么样的想法?
毕竟,能猜出他来意的人不简单。
眼前的中年人,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看不穿,看不透!
贾诩看了眼郭嘉,似笑非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山,始终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淡淡说道:“移山容易,灭董万难。小子要协助联军灭董,谨防引火烧身,好自为之!退下吧!”大袖一拂,贾诩已经准备送客。
郭嘉却哼了声,并没有告退,沉声道:“万物强弱,自有其规律转化。强者,不可能永世强横,只是一时称雄罢了。弱者,不是一味的柔弱,只在短时间柔弱静待时机成熟。时机到了,自然强弱转换,攻守变化,到时候,董卓不过是一只稍大的鸟而已。”
“咦……”
贾诩瞪大眼,似乎在重新审视眼前的人。
“好一个强弱转换,好一只大鸟论调!”贾诩似是含着讥讽,却又似含着肯定,笑吟吟的说道:“敢称呼董相国为大鸟,你是第一个。尤其敢在西凉军的营地口吐狂言,这天下你也是独一份儿。有这份儿胆量,将来必定是一方翘楚。”
“先生谬赞!”
郭嘉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喜色。
贾诩淡淡的说道:“世事艰难,从来都是说的人口若悬河,施行计划的人挠破头皮。既然阁下有这样的胆色,我们拭目以待。你的计策,我静观其变!”
一句话,郭嘉心中彻底安稳下来。
静观其变!
这,已经是对方表明的最好的态度。
只是郭嘉不明白中年文士为什么展现这样的态度?贾诩属于西凉军,却不全力辅佐?莫非是心不属于西凉军。一想到这里,郭嘉心头一热,说道:“先生既然不愿意留在西凉军中,为什么不随我一起离开呢?以先生胸中韬略,必定能辅佐联军击溃董卓!”
贾诩轻轻摇头,说道:“谁说我不愿意留在这里?西凉军才是我的立身根本,小子你走吧!多留在营中一刻,便多一分变数。”
一句话拒人以千里之外,让郭嘉心生疑惑。
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莫非是交好联军!
或许,这的确是一个合适的答案!
郭嘉起身朝贾诩揖了一礼,带着孙策离开贾诩的营帐。两人出来后,很快又见到吕布。郭嘉一脸歉意,抱拳道:“让吕将军久等,请将军见谅!”
吕布大袖一拂,道:“无妨,走吧!”
一行人,往营地门口走去。
来到营地门口,遇到士兵拦路,士兵神情严肃,大声道:“吕将军,李将军有令,禁止进入营中的两名陌生人离开。等审查过后,才能离开!”
“混账!”
一声大喝,包含着吕布的怒气。
李傕欺人太甚!
“铿锵!”
清脆的轻吟声,吕布拔剑削出。
“噗嗤!!!”
璀璨耀眼的剑光划过,开口劝说的士兵被一剑削喉。伴随着温热猩红的鲜血喷涌,士兵含着无尽的悔恨倒下,悔恨自己不该和开口阻拦。吕布悍然杀人,尽展杀神风采,引得许多士兵心中畏惧,对吕布这个杀神更有了直接的了解。
“吕布,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一声怒吼,自后方传来。
李傕、郭汜联袂而来,怒气冲冲。吕布拔剑杀人的举动,无异于在李傕的脸上扇了一耳光。李傕不能让自己的威信受到影响,自然不甘心,故此大声呵斥。
吕布瞥了眼李傕和郭汜,哼了声,说道:“这两位是我的好友,若不是你们故意针对我,我又怎么会下重手?人若敬我,我必然拿着好酒好肉对待。若是人家拿着刀剑来威胁我,或者是想要杀我,我的方天画戟不会客气。”
“来人呐!拿本将的方天画戟来!”
雄浑的声音犹如炸雷响起,李傕和郭汜背脊生寒,汗毛乍起。
不多时,赤兔马和方天画戟一起被士兵带来。吕布翻身骑在赤兔马上,手提方天画戟,戟尖指天,语气森冷的说道:“你们若是敢阻拦,别怪本将方天画戟之下不留情面。大家都是为相国做事,我自有我的行事之道,你们不要把事情做绝。”
李傕和郭汜一听这话,气得要吐血。
到底谁做事嚣张?到底谁做事不顾军中法纪?
只是,李傕和郭汜一想到吕布的武勇,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力感,只得默认吕布的嚣张行为。吕布哼了声,不再搭理李傕和郭汜,让人牵来两匹战马,亲自送郭嘉和孙策出关。
吕布带人离开,李傕和郭汜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两人的背后已经湿透,实在是吕布的杀气太重,让人难以承受。
李傕心念一转,来到贾诩的营帐中。
郭汜率先把事情说了一遍,说道:“贾先生,吕布太张狂了。若是他继续呆在营中,迟早会闹得天翻地覆。先生计谋无数,请先生帮助我们压制吕布。”
贾诩淡淡说道:“两位将军,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吗?”
“什么话?”李傕问道。
贾诩说道:“作壁上观,任由吕布发展。”
李傕皱起眉头,心中却不喜。
郭汜也觉得不舒服,哪有任由自己被吕布欺负的。
贾诩神色平静,继续道:“今日的事情,若是二位不去找吕布的麻烦,也就不会有营地门口发生的事情。只要二位将军耐下心来,静静的什么都不做,一切都会朝着对二位将军有利的方向发展。只是两位不相信在下的判断,何必要来询问在下呢?”
一席话,说得李傕面红耳赤。
李傕表面上没有生气,心中却认为贾诩不懂进退,竟然这样无礼。李傕再也无心交谈,和贾诩说了一席话后,很快和郭汜离开。
贾诩轻叹两声,拿起桌上的竹简,继续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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