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也去镇里看过了,民以食为天,她原本打算卖煎饼,后来考虑本钱太高,主食难卖,就放弃了。”
“那她准备卖什么?”村长好奇,他家做买卖多年,深知做小本买卖不易。
“我们看来看去,想着做煎鱼。当然,这个买卖估计也做不长,河里的鱼也不多。
不过这个鱼是自家逮的,就是费些油和时间,哪怕卖的便宜,也有得赚。
做这个哪怕卖不出去,送人或者自家吃,也有退路。”
“鱼?什么鱼?白条鱼,那个鱼河里可没几条,也不好抓。”
“不是,是鲫鱼,我娘做的炸鱼和酥鱼可好吃了。七爷,等我们再去抓了。做好给您拿过来尝尝,你就知道多好吃了。”
垣墨一说到吃,两眼放光。
“呜,那鱼刺多,听老辈人说,吃死过人。”
周越猜测可能是有人吃鱼的时候鱼刺卡喉,村里也没有急救之法,那个人喉头水肿,憋死了。
后世那个医疗发达的时代,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说几率小,但也时有发生的。
“刺炸酥了,或者炖软了,就不怕卡刺了。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保证不会卡住人家。”
“那就行,我等着尝尝。”村长道。
“行,你们先做这个,等有了本钱,再去县里找我,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宁远山也道,其实他说的都是客气话,这男子做买卖都难,更别说女子了。
年轻人,血气上涌,初生牛犊不怕虎,等她做了事,撞了墙,被生意场上的人精们毒打过,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且看着吧。
几人再闲聊几句,周越和垣墨起身告辞。
回到家,有的忙了。
第一件事,杀鸡。
宁老头心疼钱,一开始有点抗拒用鸡给自己治病。
周越腹诽,你就看到每天吃一只鸡了,要是知道那三七可比鸡贵不知道多少倍,会不会更不肯用药。
宁老头听说杨大夫也看好这个方子,勉为其难的同意先试试。
说好了,试家里这几只公鸡,没有效果,就不试了。
周越给宁老头仔细摸过腿,跟杨大夫也交流过。
宁老头的腿一直没长好,是因为岁数太大了,愈合能力差。
幸好不是接错了,要是那样,还得打断重新接,那就遭老罪了。
只要用上药,加速它的愈合,宁老头的腿,就可以好起来。
而他的那条好腿,纯粹是被坏腿连累的,只要病腿好了,加强锻炼,都会好起来的。
当然这中间需要配合用药和锻炼。
老人家,锻炼是不可能锻炼的,周越想好了,锻炼就用宁老头最能接受的方法。
那就是做木工活。
工具都买好了,家里有一些现成的木头,周越想让宁老头和杨墨一起做一驾驴车。
虽然家里有手推车,平时去地里可以用。
但以后清墨要做买卖,去镇里机会多了,走大路远,走小路不安全。
有了驴车,一天往返村子和镇里多次都没问题。
杀鸡当然要垣墨来,逮出来一只大公鸡,灶间里春娘烧水。
这边垣墨拿着家里的菜刀,就霍霍上前,他要杀鸡。
可是老天爷,他没杀过鸡啊。
以前都是爷爷杀鸡的,自从爷爷的腿坏了,家里就没吃过荤腥。
前几天娘让大家吃油渣饺子,吃鱼,是一年以来大家吃的最好的几顿饭了。
他拿着操刀,哆嗦着,学着爷爷的样子,脚踩住鸡脖子。
比划了半天,也没下去手。
看那样子,即便下了手,估计鸡也得带着满身血四处飞。
那个画面,不敢想象。
宁老爷子又被孙子背出屋子了,他在一边捶着腿,教着孙子怎么下手。
可是垣墨只会侍弄土地,真的不会杀鸡。
就连收拾小鱼,他都不如弟弟妹妹们利索。
犹豫半晌,他终于还是没敢下手。
炫墨道:“我来。”
炫墨接刀的动作很帅,踩住鸡脖子也没有犹豫,但一刀割下去,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割破一点点,那鸡就极力挣扎,终于挣脱束缚,逃走了。
一阵鸡飞狗跳,刀哥很开心,看大家抓鸡,以为在玩游戏啊,也跟着去追鸡。
那鸡又疼又惧,死命的跑,不时的飞起来。
一伙人追逐着,扑腾着,一院子的鸡毛鸡血。
春娘大陶锅里的水都开了好几遍了,那边的鸡还活蹦乱跳的。
周越喘着粗气坐到小杌子上,看宁老爷子急的快要站起来的样子,笑了。
再有几件急事,老爷子恐怕就会自己好了。
周越灵机一动,拉着杨墨回屋去嘀嘀咕咕的。
清墨看娘和妹妹不务正业,叫了几声。
没一会儿,周越就和杨墨画出了一辆轮椅的图,并一些分解图。
周越只知道用途,构造她是不懂的。
怎么制作,交给宁老头和杨墨就行。
等周越和杨墨从屋里走出来,只见许钧墨在擦着他那把匕首。
那匕首清墨想还给宋原的时候,宋原转手送给了钧墨。
钧墨好似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只喜欢这把匕首,宝贝一样带着。
这是,继用着匕首杀野猪之外,又用它杀鸡了?
不知道宋原知道自己名贵匕首被当做了杀鸡杀猪刀,会不会哭。
那只可怜的公鸡,在开水木盆里正被褪去毛。
周越忙上前,指导着垣墨把两只鸡腿切下来,把鸡腿上的肉尽量切下来。
只留下两根几乎光秃秃的鸡腿骨。
然后拿了个干净的陶罐,放在小泥炉子上,放了水,一根鸡腿骨,一点三七粉,大火烧开,小火炖煮。
四碗水熬成一碗水即可。
盛出来的时候,放上一点点盐,患者一口气喝下去。
每日两次,每次一根鸡腿骨。
周越烧着火,看着灶台上悬挂的好多条猪肉。
这就是肉林吧。
就差酒池了。
倒是可以酿酒,有时间问问,私人可以酿酒卖酒吗。
地里的活不多了,快入秋了,杂草都拔的差不多了。
再等十几天,就要收大秋了,那是一年中最累的时候。
大家在家里休息几天,做好收秋的准备。
等收完秋,炫墨就要去县学上学了,到时候他就要住在那边了。
此时的学校是休假,即每十天歇两天。
在家除了做做家务和家里的杂事之外,周越抓紧时间给孩子们教授东西。
最近家里的伙食水准直线上升。
不是小鱼,就是野猪肉,还有每天一只鸡。
春娘怀着孩子需要营养,宁老爷子病着需要吃好点,炫墨读书辛苦得增加夜宵,最小的钧墨瘦骨嶙峋需要增肥。
每个人都有吃好点的理由,那一只没了腿骨的鸡,就进了大家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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