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顶得住烧烤的香味儿。
如果有,那就再给他吃顿火锅试试。
一家人正热热闹闹的吃着所谓的午饭。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一处山洞里,有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也正在吃东西。
他吃的东西,和宁家吃的差不多。
他虽然伤的重,幸好他自己也懂一些医。
在山里大概自己治了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独自一人在山里,最可怕的就是没有吃的。
今日钧墨无意中跑到了大山的更深处,在一处小山沟处,发现了身受重伤的任平生。
钧墨不会说话,但他喜欢救助弱者。
他看到那个胡子拉碴的老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立刻想起来当初的宋原,也是满脸是胡子,人很好,救了他。
小孩子心思没那么复杂,自小见惯了血腥的他,也不害怕。
上前查看后,发现还有一口气。
就匆匆跑回去,胡乱偷了一些食物,还顺手拿了一木碗周越熬的汤水。
他独来独往惯了,遇事不喜欢求助。
他觉得自己能救这个人,就自己出手了。
他力气大,费力的把任平生拖进了最近的一处山洞里,防止他被雨淋风吹和野兽所伤。
然后把自己偷偷从家里拿来的食物和汤给对方吃喝。
任平生也是个独来独往的怪人,轻易不会求助于人。
他早就听见了有人,好像还是一大家子人,在附近吵闹不休。
他都忍着,没有呼救。
直到钧墨发现了他。
这可是那孩子主动救的他,不是他求来的。
他任大侠,主打一个就是从不求人。
为了答谢钧墨,他把自己的一把小弩箭送给了钧墨。
那本是做给一个故人之子的东西。
当年,答应给她腹中的孩子做一把弩箭。
但是直到这么多年后了,这礼物都放旧了,还是没能送出去。
他找不到故人了。
他彻底丢了她。
他这次喝醉酒,到深山里遇到野猪,差点死了。
他要是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行,不能死,要活下去。
不过,这把小弩箭,送给这个孩子吧。
如果她和她的孩子还在人世的话,她的孩子是不是也这么大了呢?
任平生并没有大的内伤,他是被一群野猪围攻,有很多皮外伤。
再有就是野猪性格暴躁,一旦惹怒,不死不休。
因此那个野猪家族,追了他三天三夜。
他不眠不休的跑了好几座大山,最后快要力竭,只好跳下悬崖自保。
野猪家族眼看他跳下那么深的崖底,估计活不成了。
转悠找了很久,没找到下涯的路,才悻悻走了。
他在崖底躺了好几天,靠着吃身旁的草叶和草根,喝早上的露水,勉强活下来了。
这个小哑巴,看到他竟然不害怕,还给他拖到了一个山洞里。
随后给他送来了一些食物,真好吃。
听声音,这个家族人口不少,关系也融洽,真心羡慕这样的普通人家。
他自小无父无母,跟着师父、师妹一起长大。
在江湖漂泊不定。
师父会武功,医术,尤其精于下毒。
他和师妹是师父捡来的孤儿。
他们跟着师父学了不少本事,但他主要学会了师父惊世的武功。
师妹主要学会了医术和下毒。
师父也没勉强师妹,只说,有了下毒这个手艺,师妹也足以自保了。
其实,他很想说,他来护师妹一世周全。
但师父走后,他并没有实现这个诺言。
他太痴迷于武功了,立志学遍天下武功绝学。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做了天下第一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被一群野猪追得漫山遍野的跑,差点死了。
还不是没有护住自己在意的人。
今天这个孩子,倒是个学武的好苗子。
但是以他粗浅的医术来看,这孩子好像受过什么磋磨。
身体底子虽然不错,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伤了根本,需要好生调理才是。
也罢,闲来无事,这孩子又于他有赠饭之恩。
不如帮帮这孩子吧。
但听这个家庭干活和聚餐的声音,好像是普通农家。
他们是否允许自己给孩子调理和教授功夫,也未可知。
不如偷偷调理他,教授他,到时候惊艳他的家人。
嘿嘿,就这么办。
钧墨自从那天从山里酿酒回来,就总是自己偷偷跑出去。
而且每次都是吃完饭,带着他偷偷藏下的食物,身后跟着刀哥,躲躲闪闪去了山里。
后来周越发现了,以为他是在山里养了只什么小动物。
于是去偷偷跟着他,不料这小子却很警觉,每次都跟丢了。
周越决定不再忍耐,等他回来,一定要问问他,到底去山里干什么。
但是,还没问他,钧墨倒主动来找周越了。
这天他从山里回来,着急忙慌的,拉着周越就走。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周越自然不会轻易跟着他走。
钧墨急的快哭了,比划了半天,周越才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是有一个人病了,让她赶紧去救。
周越赶紧叫上清墨和杨墨,三人一起跟着钧墨去山里。
钧墨带着他们走到自家的山地里,在一处小小山洞里,见到了任平生。
彼时他发着高热,浑身滚烫,都开始打摆子、说胡话了。
原来为了能吃上饭,钧墨把任平生带到了离家不那么远的这处山洞里休养。
养了这段时间,任平生自觉已经大好了。
他跟钧墨说,想要见见他的家人,当面表示感谢。
也把他偷偷教授钧墨功夫的事,跟家人说一声。
但任平生当时受伤过重,这一段时间以来,都没换洗过衣服,更没洗过澡。
他虽然是一个混迹江湖的糙汉,后来又躲进深山做了一个很少见人的猎户。
但也是要面子的,他决定在小溪里洗个澡,去除这一身的污秽和臭味。
深秋初冬的天气里,这大山里已经冷了。
村人都穿上夹袄了。
当然搁在以前,任平生就是冬天凿开冰面洗澡,也是无事的。
但是他现在重伤初愈,身体根本没有完全康复。
再去洗凉水澡,哪里受得住。
他要去洗,钧墨这个无知孩童自然不管。
于是他第二日,就一病不起了。
等钧墨叫来周越她们,任平生已经高烧几天,人都快脱水了。
周越看着这人凶险异常,立刻让清墨去家里套车,要把人送去镇里杨大夫处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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