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大眼瞪小眼之际,大门又一响。
终于回来了。
钧墨朝着大门跑去。
炫墨率先进来,他身后是宁老爷子。
炫墨今日没去镇上,因为崔夫子也受邀来凤凰台村了。
宁老爷子仍旧拄着拐杖,炫墨本想搀扶他,被他甩开了。
再后面,是几位女眷。
杨墨的声音很高:
“娘,一会儿夫子和大夫们聊完天,就来咱家吃午食吗?”
“是,今日人多,咱们多做几道菜,你想吃什么?
谁有什么想吃的,每人可以点一道菜。”
周越的声音响起,钧墨找准声音,一下子扑进周越怀里。
“咦,钧墨?”
大家看到了安静的钧墨和院子里站着的宋原。
宋原拱手施礼:
“周大婶,我又来了。
咳咳,那个,我也可以点菜吗?”
“啊,呃,哦,可以可以,都可以的。”
“我要吃大盘鸡。”
宋原只吃过一次大盘鸡,然后就念念不忘了。
今天他定要吃个够。
“好。”
周越自己没察觉到,她宠溺的语气,像极了丈母娘看女婿。
“对了,你们干什么去了?
怎么都不在家?”
“宋大哥,是杨大夫召集了中医论坛,在我们村里开的。
今天是开幕式。”
呃,周大婶的花样真多啊,都没听过这些词。
哦,宋原知道,这就是说,大嫂快生了。
可能就在这几日。
这个什么论坛,他之前也听宁家人说过。
还有几个稳婆,同时要住在这个村子里。
周大婶对待妇人生产,比宫里还重视。
原来他们全家是去看这个热闹了。
钧墨知道了大家是去看热闹了,松口气。
他还是要据理力争,跟着任师父去山里住的。
宋原这次来凤凰台村,是专门来送作物种子的。
宋大婶的所托,他都放在了心上。
专门在京都里和托外地的朋友,搜罗了一些本地少见的种子。
宋原又把那些一包包的种子拿出来,给大家看。
“这是棉花,这是稻谷,这是油菜籽……
这是菠萝,这是荔枝……”
越听越离谱。
有的南方物种,在北方也许有可能种。
但有的,却是不行。
小纸包上都有字,周越识字,不用宋原一个个的介绍了。
“宋大人,不用介绍了。
我识字的。”
“好,大婶,你将来种出来,记得叫我来尝尝。”
“好。宋大人,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跟我来。”
两人到西厢房坐下,周越拿出来一沓纸。
宋原这几年,一直在打打杀杀中度过。
好久不拿起书本来了,他看那沓子纸有点厚,直接道:
“大婶,你直接简单跟我说吧。”
“嗯,这是几个合同和商业计划书。
有你和圣人投资的合同……”周越拿出来两张纸。
“还有我和清墨一起写得商业企划书。
有酿果醋的,有开点心铺子的,有制冰的……你看看,可还行。
还有这张,是预算表,预计利润表。
这张呢,估计你看不懂,是损益表的样本。
这个我要给你讲一讲,你到时候拿给圣人,让他也大概了解一下。
毕竟你们是股东,是财神爷,肯定要让你们的钱,花的明明白白的。”
宋原一个头两个大,胡乱把那些纸摞在一起,揣进怀里。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给圣人看的。
你放心吧周大婶,我们不会查你的账的。
既然选择跟你合作,必然是信任你们的。
你和清妹放大胆去做,赔了也必不会怪你的。”
好老板,好东家啊。
宋原吃了一顿午食,就匆匆走了。
他说他要去前线了。
他要去北境,北边的一些异族,蠢蠢欲动。
他要去建功立业,好回来迎娶清墨。
他都要去搏命了,宁家人自然不会驳他的面子,高高兴兴的准备了很多吃的穿的用的。
把他送出了家门。
这几日杨墨和宁老爷子也很忙,他们在琢磨上次周越提出来的水磨。
其中有一些很难解决的技术性难题。
这些研究让他们废寝忘食,乐此不疲。
清墨则去了一次镇里,找了镇里负责房屋租赁的牙婆。
看了几间挨着集市的铺子。
清墨正在跟牙婆交流着刚刚看过的几间铺子的优劣点。
不料却看见炫墨跑过来了。
他跑到清墨身前,泪流满面,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大姐……”
唬了清墨一跳。
搞不清楚具体状况,清墨赶紧跟牙婆说了几句,让牙婆先去忙。
她则拉着炫墨的胳膊,走到一旁的一棵大树下。
拿出帕子替弟弟擦干眼泪,等他停住抽噎,才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大姐,我,我,我不想去县里读书了。”
“嗯,好,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跟我说说。”
“我,我听说,我听以前的同学说……”
“别着急,慢慢说。
这样吧,咱们去找个饭店,边吃边说。”
“好。”
姐弟二人在镇上找了一家小饭馆。
然后一边吃一边吐槽饭菜如此难吃,这家店怎么活下来的。
听炫墨断断续续的讲述,清墨知道了弟弟遇到了什么事。
原来今日崔夫子有私事需要去县里一趟,就给炫墨放了一天假。
正好炫墨有以前镇里的同窗来良仓镇游玩。
也不知道这北方的初冬,要啥没啥,他们来玩什么。
当炫墨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后,知道了他们来干嘛了。
他们是来嘲笑他的。
来的这几位同窗,有两人是外镇人,以前在良仓镇里求学,后来他们几个去了县里。
他们有几乎半年未见了,这次是带着县里的同窗,故地重游的。
几人一起叙了旧,走访了本地的几个古迹。
就一起去饭馆吃饭。
吃饭期间,那几个以前的同窗,就开始嘲笑炫墨。
什么他的长姐是“炸鱼西施”,什么他爹抛弃了他们。
什么他家供不起他去县里读书了,只是随意找了一个夫子教他。
越说越难听,越说越过分。
最后,他们得意洋洋的表示,自己明年就要下场考试了。
问炫墨是不是不会再参加考试了。
看着才堪堪十岁的炫墨,清墨笑了。
“炫弟,你也在崔夫子身边待了半年多了。
难道你看不出来崔夫子是一位大儒吗?”
“我知道啊,但是他们不知道啊。”
“呵,他们是谁?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他们说什么?”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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