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些富商家里的下人,卧虎藏龙。
可是,毕竟人少,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己方出现败势。
周越和几个孩子,身上都带了伤。
对方虽然也都是一些村民,但他们平时估计没少作恶。
打起来不要命的上,那气势,就压了己方几分。
周越都要绝望了,难道老天爷让自己到此地,就是为了多活这么短短的几个月吗?
难道真的此生还是一事无成吗?
难道正义真的战不胜邪恶吗?
周越闭着眼挥舞着菜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砍杀对方。
气势上倒是夺回了一二分。
这时候她听见周围又围过来许多人。
呼喝之声响起,周越心道:难道对方还有后手。
完喽,完喽,吾命休矣。
很快待人群走得近了,周越才看出来都是一些拿着锄头镰刀的凤凰台村村民。
村长花白的头发,在黑夜里熠熠生辉,他手里拿着一根扁担,冲在最前头。
想来是村里人听见声音,都跑过来帮忙了。
周越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顾不得擦,她立刻抖擞精神再次加入战斗。
战斗持续了好久,久到周越的胳膊都抡麻木了。
很多人倒下了,哀嚎一片。
然后周越听到了马蹄声。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这无异于天降救星,这么一大群马,也只有官府才有。
很快,猜测得到了证实。
任平生骑着一匹马当先飞奔而来。
周越眼睛一翻,手里的菜刀当啷掉在了地上,然后腿软的瘫坐在地。
任平生带来了朝廷的一队羽林卫,把这些坏人来了个包圆。
十日后。
一切尘埃落定。
许佳期,不对,是公主殿下,哭哭啼啼回了京都的家中。
许平君则留在了凤凰台村。
救助过公主的人都得到了朝廷的嘉奖和宁王的重金酬谢。
周越把这些赏赐,按照贡献高低,分给了这件事的参与者。
虽然这个重金,分到每个人手里,不足五十两。
但对于人均年收入很低的村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通过这件事,暴露了好几个人的身份。
公主殿下自不必说了。
崔大被京里来的羽林卫统领认出来了。
他是朝中刚刚卸任的前左丞相,太傅崔人杰的贴身小厮,不对,是老仆。
圣人一直寻找的人,竟然在这个穷乡僻壤待着,还收了一个白身、农家子弟做学生。
要知道,京里想给崔丞相做弟子的才子,能从东城门楼排到玄武门。
让人没想到的是,钧墨除了对武学感兴趣之外,竟然也喜欢学习医术和制毒、下毒之术。
他紧紧跟在许平君身后,慢慢开始吐单字。
单字加手势,他和许平君沟通的很顺畅。
他现在成了许平君和任平生的共同徒弟,整日泡在隔壁小院里。
不到吃饭点,不肯回家,连周越都吃醋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整整十天,周越才把这个事件都处理完毕,把那些官老爷送走。
日子又走上了正轨。
不同的是,现下大家手里的钱,富裕多了。
周越在村里传出去一个消息,那就是大家可以用这些钱,入股宁家的生意。
保底给大家百分之十的利润,上不封顶。
到年底,宁氏企业会给大家出个详细报表,按照报表分红付利。
虽然大多数人听不懂周越说的,但从大家愿意拼命救护她家人来看,村人愿意信任周越和清墨。
这一段时间,宁家大房这边做的买卖,来往的人群,还有做事的方式,都使大家看得见他们的人品。
因此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入股。
一时间周越手里的钱,多到开几间铺子都用不完。
有钱好办事,周越和清墨商量着,去县里先把那间铺子开起来。
等有了在县里做买卖的经验,人脉也熟悉起来后,再多开几家。
这时候崔夫子来访。
崔夫子许久不来了,他这次来,是为了钧墨。
还稍带报喜。
他竟然主动要收钧墨为徒。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钧墨每日跟着炫墨去镇里跟着崔夫子读书了。
几天时间,他就俘获了崔夫子的心。
他说话进步很快,比他说话进步更快的是,他的读书能力。
他会说话后,才发现他认得大部分的字。
他跟着炫墨后面,学那些四书五经,经史子集,还有一些诗词歌赋,津津有味。
钧墨这是在给自己救回来一个武师父,一个医师父后,又凭着自己的智力和毅力,成功给自己找到一位文师父。
周越松了一口气,她原来还生怕钧墨这辈子都只会磕磕巴巴的说话。
只能做个粗鲁的武夫呢。
没想到,他竟然对这么多东西感兴趣。
后来周越竟然发现崔夫子在教钧墨《资治通鉴》《史记》,还有前朝史书。
一般读书科举的人,大多对史书一掠而过。
他们读史,大多是为了写文章,为了言之有物,为了将来在超堂上能引经据典,驳斥别人,说服上级和皇帝。
说白了,就是死记硬背一些史实。
而钧墨这个读史,好像不太一样。
崔夫子要求他每学一章,都要写一篇文章,要写出自己的见解来。
周越看到过他写的一篇文章,真没想到他竟然在短时间内能到了这个水平。
崔夫子老怀大慰,钧墨和炫墨是不一样的弟子。
崔夫子也不知道自己发现钧墨适合从政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神差鬼使的,他喜欢什么,就教什么。
而且教的都是些普通人没什么用的东西。
崔夫子觉得,自己好像疯了。
也许是当今圣人太让他失望了吧。
崔夫子带来的喜讯是,他委托京里的朋友代办的酒类生产经营许可证,办下来了。
崔夫子把那两张纸交给周越,叮嘱她道:
”现下还差最后一步,需要你们亲自去县衙走一趟。“
原来这户部颁发的许可证,想要在当地经营,还需要在县里去做个登记。
要不然,县里没登记,自然不知道本地经营此类项目的商户都有哪几家。
这样不利于管理。
周越明白和理解这件事,但真要去县里,就需要见到县太爷王津。
不论是她还是清墨,都不想做这件事。
家里除了姓宁的,还有任平生,其余的人,都没办法去王津面前打照面。
周越陷入了愁绪,难道生意还没做,就遭遇滑铁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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