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很快端上了桌,云渺看着这一桌熟悉的菜式,满意的点点头:“师兄,我这眼光是真不错,随手捞了个弟子竟然有这般厨艺,你有口福了。”
即墨兰泽拿起筷子尝了尝那盘蟹粉虾仁,满意点头,又尝了尝八宝猪手,这下更加满意了。
“厨艺是不错,该赏。”说罢,从空间芥子中掏出一沓符箓,“这里什么都有,你拿去玩。”
即墨兰泽这个样子,不像是在奖励小辈,倒像是在饭店随手给店小二小费一般。
果然,江墅的脸色黑了下来,眸光沉沉地看着即墨兰泽。
上次子息没能送他去和那个什么恋爱脑的钟离芮相见,这次他就成全这个即墨兰泽吧。
在江墅心里,虽然与子息相处的时间不长,甚至在修仙者的寿命中几个月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可子息是第二个对他露出善意的人,亦兄亦父地陪着他。
骊朝边境的那段时间,也许是江墅最快乐的时间。
村子里对他也都是满满的善意,有子息在,有丝丝在,云渺是他的娘子……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太过短暂了。
这边,云渺倒是十分想念江墅的手艺,毕竟这家伙擅长的菜都是她的最爱。
啧啧,流口水了。
心满意足地吃完一顿饭,江墅脸色才好了起来,甚至有些期待地问:“师尊,好吃吗?”
她能尝出来是自己的手艺吗?
江墅一点都没察觉,自己师尊叫得太顺口了,让一旁的即墨兰泽微微侧目,心中有所猜测,只是他现在修为倒退很多,发现不了什么破绽。
“好吃!”云渺发自肺腑地夸赞道,看着江墅即将扬起来的嘴角,接着道:“不仅好吃,还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吃过,难不成是得月楼?”
上升的嘴角仿佛被按下了暂停,瞬间掉了下来,江墅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像是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偏偏即墨兰泽还在一旁接话:“渺渺的舌头真灵光,还真是像极了得月楼。”
江墅:╰(‵□′)╯╰(‵□′)╯╰(‵□′)╯╰(‵□′)╯╰(‵□′)╯
成功把孩子气走了,云渺掩住唇,无声地大笑起来。
狗崽子活该,谁让他在秘境当中发疯折腾自己的!
——
入夜,玉兰峰上静悄悄的,只有夏虫偶尔地鸣叫,让玉兰峰看起来更加静谧。
只是一道黑影在院落中迅速闪过,打破这夜色的静谧。
即墨兰泽坐在房间里,面前摆着一个看上去有些老旧的棋盘,边角都被磨得光亮,棋子更是,在明亮的烛火下看得更加温润,一如他现在的气质,就像是一块被生活打磨的没有任何棱角的玉石。
他感受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气息,虽然他现在修为跌落,甚至比不过外面的那个小朋友,可是属于化神期的感知却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即墨兰泽搞不明白云渺在玩什么把戏,但他却还是喜欢这样的云渺,比这十年里飘然于尘外的气质要鲜活许多。
玉兰峰,也该热闹热闹啦——
要不然自己出去走走,腾个地方……?
云渺带上蛇结作为一个凡人的时候,作息一直都很规律,日出不起,月升不睡。
感觉到外面有股气息在盘旋,云渺眼中泛起一抹笑意:狗崽子来了呀~
她当然得配合这个小狗崽子,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于是云渺吹灭烛火,闭上眼睛假寐。
只是她等啊等,就在真的快睡着的时候,窗户那边才有点动静。
狗崽子是真警惕,看来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很不容易。
云渺心中莫名算了一下,她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心疼吧。
江墅进入到房间就闻到了熟悉花果香气,一瞬间竟然有点恍惚,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
那刻骨铭心狼狈逃窜的十年好像都不存在一样。
床上的人只盖了一层薄被,不像冰天雪地的玉兰峰,云渺要盖上厚厚的貂皮褥子,被窝里还要放上汤婆子才能睡得着。
没有自己,她过得很好吗——
江墅心中乱极了,动作却很轻柔地坐在了床边,借着浅浅的月光,可以看清云渺纤细的秀眉安然的舒展,那双满是陌生的眸中此刻紧闭,呼吸平稳,樱桃色的唇瓣上微微翘起,饱满诱人。
和他梦中的弧度一样。
江墅的喉头滚动,秘境中那个靡乱梦境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自己眼前闪过,让他口渴,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师尊,我好想你。”江墅无声道,指尖犹犹豫豫在空中停顿了半晌,最终还是落在红唇之上,感受着上面的温度柔软,假装触碰到师尊唇瓣的不是他的指尖,而是自己温热干涩的唇瓣。
“师尊——”江墅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叹息。
你知道在这样的亵渎你么——
你知道你在我梦境中是如何喘息的吗——
在江墅看不到的薄被之下,云渺身上闪过阵阵酥麻,若是江墅再清醒一些,就能发现云渺现在全身发烫,被子盖住的圆润脚趾隐忍地蜷缩在一起。
明知道自己现在该醒过来打断江墅的动作,可她的内心为何会开始期待这种感觉,发烫的全身似乎在渴望触碰,渴望那双温热的手抚平她的躁动。
许久,唇瓣的酥麻中传来几分刺疼,让云渺清醒了几分,她嘤咛了一声,想要警告江墅,让他快些离开,却不知道这声猫儿似的嘤咛让江墅喘息更重。
有一道呼吸在黑夜中洒在云渺的脸上,云渺不用睁眼都能感觉到两人此刻离得有多近,只要江墅再前进一寸……
只听江墅缓缓开口道:“师尊,我该恨你的,你将我丢在了皇宫,你知道吗?我差点死在那里。
师尊是不是也看过十年前求仙路上我的梦境,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骊朝皇宫对不对,师尊,你好狠的心啊。”
唇瓣上的指尖微微上移,如爱人般疼惜地抚摸着她的眉眼,话中却都是恨意,比恨意更多的是委屈。
明明拜师的时候说话了不会丢下他的,那杯拜师茶她喝得那么开心,就像她答应的时候那么干脆诚挚。
可她说不要就不要自己了,说不认这个徒儿就不认了。
云渺,你没有心!
也好也好,是云渺先背叛承诺的,那就不能怪他不当徒弟了对吧。
比起徒弟,江墅更像将云渺压在身下,听她叫什么好呢。
叫夫君——
叫郎君——
叫他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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