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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董青来怔了怔,浑浊的眼睛霍地爆发闪电般的惊喜,“萧晨,你呀!可以呆下来了。”
“董校长,你说的是真的,我的儿子真的能留下来?”成熟美妇李玉玲总觉得林般若这孩子说的很不靠谱,但听到董青来也这么说,脸色不由半喜半疑,“那个林夕妃是什么人啊?她有权力让我的儿子呆下来吗?”
“她是我们学校的大股东,浪莎集团的董事长,被美国杂志《新女性》评为亚洲第一美女的林夕妃。”
董青来像是仰望天神一般露出了痴迷不已的表情。
“这个花花公子和林夕妃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真的为什么我才想让萧晨留下来吗?可我为什么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丁点柔情?”
董小卿此时却陷于一片浓也解不开的疑惑之中。
“林般若,哪怕你身份再怎么高高在上,我也不会畏惧你的,只要你是人,我就有办法在小卿的面前打败你。”
萧晨咕噜而猛烈吞了一口水,眼中的倔强更深了。
林般若本来打算去三零八班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但想到还有十来分钟就放学便感觉完全没那必要了,所以在人流高峰即将到来之际果断的离开了榆树高中。
昨晚在小柳巷,林般若听小刀话里的意思现在的他们混的很不好。至于到底有多惨,自己没有过问小刀也没详细概述,一切都不得而知!
但毕竟是三年前的基业,作为创始人,林般若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慰问慰问自己亲手缔造出来的“孩子”。
不过在去之前,林般若取出莫名悬挂在脖子里的红木眼镜,稳稳戴在绝美绝伦的脸庞上,顿时一张普通略显些清秀的模样凭空而生。
这个模样,他们应该不认识!林般若嘴角勾开一个邪魅的弧度,这个模样,全世界,只有那么少数人见过。
以这种方式微服私访或许更能看出实质性的问题吧!
......
对于李尺素而言,今天无疑是值得兴奋的!因为她终于冲破了层层拦截,躲过了密密追捕。
自从那晚一刀捅死张家的狗日纨绔匆匆选择逃亡后,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李尺素嘴角噙着略带放松的笑容,一手掌在掠夺过来的所谓战利品,一辆名贵奥迪的方向盘上,一手趁这微微挤出的空暇揉搓着有些疲倦发酸的黑眸。
当她带着血迹未干的素手不经意拭过遍布右脸的那条触目惊心的刀痕时,依旧剜留的剧痛和心伤突地刮的她那还算魔鬼妖娆的娇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妹妹,那个逼死父母,害得你成了植物人的王八蛋被姐姐杀死了,姐姐终于为你报仇了!”
“妹妹,姐姐知道杀人要偿命,但姐姐现在不想死,姐姐想要为你再做最后一件事。听说上海市南京路有个长生门,那位门主的医术举世无双,只要把他请来,你的病一定有救!”
“妹妹,姐姐现在被他毁了容,人生已没有希望了,只要心愿一了,姐姐便选择一个地方自结余生,姐姐不想落到他们的手里!”
想起临走前对僵硬躺在病床上靠着吸管生存的妹妹所说的心里话,豆粒般的泪珠刹时沿着胀痛的眼梢汩汩而出,神色悲戚的李尺素木然打着方向盘,黑色奥迪商务车在通往南京路人烟稀少的小路上跌跌撞撞的甩出了一段蜿蜿蜒蜒的曲线胎迹。
也不知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李尺素感觉迷迷糊糊的视野里突兀出现了一个容貌不清的邋遢眼镜男,这个眼镜男就站在前方公路中间朝自己莫名其妙的摇摆着右手。虽然猜不准那个眼镜男到底是不是幻觉,但由于距离实在太近还是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
“嘎...吱...”紧急的声响卷起飞扬尘土,一股扑面而来的仲夏热浪透着半开的车窗猛然灌了进来,李尺素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不由恼怒的摇下车窗,冲着站在面前已确定真真实实的邋遢眼镜男吼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冷冽泼辣的语气配上右脸那条恐怖渗人的刀痕,无形中有一股江湖大姐的威势。
“我想搭车!”邋遢眼镜男走到李尺素的车边,挠了挠几乎遮住整张脸颊没有认真梳理的额前长发,咧嘴笑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车,我像出租车司机吗?”李尺素冷冷回答,不过余光却悄然打量着凑过来的邋遢眼镜男。
邋遢眼镜男其实也不算邋遢,主要是他杂乱带点流浪艺术的长发给了李尺素第一错觉。认真论起来这货穿的还倒整洁,上身是一件普通的卡通T恤,下身是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脚下踏着一双算不上时尚的白色帆布鞋,身材偏高,露出的臂膀肌肉鼓起总觉得蕴含强大的力量似的。
李尺素不得不承认这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邋遢眼镜男还是有点男人魅力的,尤其是他嘴角扬起时咧开的雪白牙齿和浅浅的酒窝,让人暖洋洋的非常温馨,如果他能好好修葺一下遮住大半脸蛋的非主流长发,指不定也能成为不少怀春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但现在李尺素显然没心情对这个邋遢眼镜男说教这些,自始至终都是冷着一张美中带有瑕疵的脸孔瞪着他,似乎希望这厮能知难而退。
“不就是辆小奥迪吗?怕我付不起车费?”邋遢眼镜男并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车身,咧嘴笑道。
“臭小子,管你付不付得起,反正我不载!”
因为自己是个逃犯,因为自己已被警方通缉,为了安全起见,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尺素还是直截了当拒绝了邋遢眼镜男算不上无礼的要求。
说完,油门一踩,方向盘急打,看也不看邋遢眼镜男,黑色低调的奥迪“噌”的一声驰出了很远。直到平稳的行驶在经夏季太阳炙烤的如粼粼波光一般的公路后,方才拍了拍过于娇挺饱满的胸脯,两条纤细若丝的柳眉萦绕一抹淡淡的歉意,突然轻咬樱唇呢喃自语道:“对不起!”
毕竟不是冷漠的女人,在这个豪华的大都市,对一个寻求帮助的邋遢眼镜男如此绝情,李尺素颇感歉疚的叹了一口气,但转念想到自己如今比他更加糟糕的危险处境,便又把他的模样驱逐脑海,开始专心驾驶起这辆价值上百万的奥迪商务轿车。
只是这一路上,李尺素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总感觉脑后有一道附带探究意味的目光仿佛要把自己伪装在外的面具撕开似的,让她感觉自己在那道目光面前赤裸裸没有穿任何衣物般很羞耻很不舒服!
最终,李尺素抵不过那直达人心的探究目光,转动瑧首,以确定自己能完全看到隐藏在脑后的未知“敌人”,哪知不看还好,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只差没打一个趔趄造就一场不必要的车祸。
只见映入眼帘的正是刚才那个在公路上用命拦车的邋遢眼镜男,他慵懒的斜坐在后座,安安静静,发梢缝隙间的乌黑眸子正朝自己闪耀着深邃如海汪洋不见底的某种精芒。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是如何进来的?他是人还是鬼?李尺素再次踩下刹车,怔怔的盯着邋遢眼镜男,脑子混混沌沌一片空白。
“大姐,南京路,谢谢!”嘴角微翘,酒窝浅现,迷人的笑容,雪白的牙齿,配上一身并不起眼的行头,邋遢眼镜男就像是被拙劣椟木包裹的明珠彰显出属于草根的特有魅力。
“东你妈个头,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听到他不失沧桑不失磁力的声音,平静过来的李尺素捏着裙角大大咧咧的骂道。无论此人是如何的妖孽,李尺素绝不会在他的面前展现半分弱态。这是她本人的性格使然!
“当然是走后门进来的,不然你还以为我是飞进来的吗?”邋遢眼镜男摸了摸鼻,凝望着李尺素右脸上那条足以毁掉七八分容貌的狰狞刀痕,咧着嘴打趣道。
“哼,傻瓜才认为你是飞进来的。”李尺素咬着近日来由于严重缺水而干裂枯槁的樱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落下风。不过说实话,她刚才还真的认为这货是飞进来的。
“既然不是傻瓜还问?”邋遢眼镜男翘起二郎腿,摊着手,一副你就是白痴的神态继续道:“难道出发前你就没有好好检查检查后座外的车门吗?”
李尺素脸皮一跳,这辆价值不菲的奥迪实是从云阳市张家抢来的,她根本就没注意后座外的车门是否锁上了。蓦地想到刚才那厮扒在后门车身饱含自信笑容的诡异表情,李尺素猛然拍了后脑勺一下,敢情这小子早已打定注意直接强上啊!自己这几日精神太恍惚了,竟没发现那货其实在自己启动的时候就偷偷打未锁的车门钻了进来。李尺素很快为邋遢眼镜男的行为找了一个自认为很合适的解释。
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李尺素当然不会任由邋遢眼镜男怀疑自己的车主身份,扬起骄傲的瑧首,下意识的把受伤的右脸避开他锐利的目光,冷冷道:“我的车我当然检查过了,虽然车门的确没锁,但你却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前私自闯入,这似乎有点于理不合吧!所以,你最好还是...”
终归不是自己的车,李尺素还真无法心安理得把邋遢眼镜男驱赶下去。
“管你允不允许,反正我不走。”
耍赖不止是女人的专利权,男人有时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偶尔也会为之,和李尺素刚才一样的口吻,邋遢眼镜男砸着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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