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敦儒见状,急忙随着黄蓉匆匆奔下城楼。
那丐帮弟子微微一怔,稍作犹豫,即刻走到李莫愁身旁。见李莫愁腹部高高隆起,眉头不禁一皱。但念及黄蓉所言,还是悄声将出兵计划细细道来。
李莫愁听罢,美目圆睁,眼角余光一扫,只见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以及朱子柳等人皆在吕文焕身侧。心中暗叹:怎地我如此命苦,云儿这贼子真是多管闲事!
但想到黄蓉孩子遭劫,瑛姑与瑾儿的安危未知,不禁忧思满怀。
李莫愁脑海中念头飞转,莲步轻移,走向吕文焕等人,说道:“长春子真人、朱先生……郭夫人孩儿被歹人劫去,诸位还请速速前去搭救。”
众人闻言,尽皆惊愕失色。
此前众人的注意力皆被郭靖与金轮法王的大战牢牢吸引,武敦儒向黄蓉报信时,并未引人注意。
此刻四下寻觅,却已不见黄蓉踪影。
李莫愁又说道:“诸位有所不知,郭夫人刚生产没几日,身子尚未恢复,而瑛姑还得全力护着我女儿,仅她们二人,如何照应得过来?我本也想前往相助,只是……”
话未说完,朱子柳和丘处机等人神情已然凝重至极,不及多言,纷纷抱拳作礼,施展轻功,迅速去支援黄蓉。
吕文焕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鞑子如此奸猾,竟使出派人抢夺郭大侠孩子这般卑劣手段……”
正说着,却见李莫愁朝自己微微一笑,那笑容寒意砭骨,令人毛骨悚然。
吕文焕环顾左右,一众高手已然离去,心中陡然一惊。正欲再言,忽觉膻中穴一阵麻痒,整个人瞬间僵立当场,动弹不得。
李莫愁缓缓靠近,低声道:“吕大帅,听闻你小妾诞下一子,取名吕师圣,你另有一子,名叫吕师成,可是属实?”
吕文焕浑身动弹不得,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中满是恐惧之色。心里寻思:莫非这李莫愁是敌军派来潜入襄樊的奸细?
但瞧她大着肚子,又满心狐疑。
吕文焕眼珠慌乱转动,向副将王福投去求救目光,奈何王福正全神贯注盯着城楼下的战斗,完全没注意到他。
黄蓉心急如焚,赶回郭府。
刚从襄阳北门踏入,穿过瓮城,便见瑛姑抱着瑾儿,武修文抱着郭破虏匆匆奔来。
她连忙出声叫住,武修文满脸焦急,高声喊道:“师娘,快追,那贼人出城去了!”
黄蓉忙问:“襄儿呢?”
武修文道:“被贼人抱走了!”
黄蓉心头如遭重击,几欲晕厥,浑身乏力,竟站立不稳,直直向地上倒去。
瑛姑眼疾手快,急忙闪身扶住,说道:“蓉儿,那贼人扮作丐帮弟子……”
一边说着,一边运起内力,自掌心传入黄蓉体内。
武修文在旁呼喊不停。
黄蓉脑袋里嗡嗡作响,心神大乱,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自己刚出生几天的女儿被人抢走了。一时间,悲痛欲绝,泪如雨下,放声恸哭起来。
瑛姑见此情景,丧子之痛骤然涌上心头,眼眶也不禁湿了。
襄樊宋军这边,正悄然调兵遣将,欲将城外这几千蒙军重骑一网打尽。
而蒙军那边,史天泽同样暗中派人前往北边蒙军大营传令调兵,打算等大军一到,拿下郭靖之后,便趁机攻下樊城。
郭靖与金轮法王的激战仍在持续,郭靖尚不知女儿被掳,金轮法王亦不知两边都在暗自筹备战事。
两人各自全神贯注,将毕生所学武功尽情施展出来。掌风呼呼,周遭气浪翻卷,斗了两百余招,依旧难分伯仲。
话分两头。且说郭芙假传父亲郭靖之令,从樊城东门而出。
彼时吊桥尚未落下,她却毫不迟疑,纵马越过护城河,而后拨转马头向北疾驰而去。
奔出数里,但见道旁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大多是百姓模样,身体被箭矢贯穿,显是遭蒙军斥候所害,曝尸荒野,一片凄惨景象。
郭芙心中愤恨,却未停下,又行数里,竟又见许多蒙军尸体。
再往前望去,只见连绵不绝的蒙古包,正是蒙军大营,其规模之大、覆盖之广,令人震撼不已。
郭芙不禁泛起念头:“若是我与云哥联手,如同在大胜关那般……”
刹那间,往昔并肩作战的画面涌上心头。那时他持剑奋勇杀敌,自己则于旁偷袭射箭,两人配合默契,将鞑子斥候打得落花流水。
又想起他那时而恶狠狠、时而嚣张的模样,自己被他欺负,而后又想法子报复,两人一路走来,分分合合,最终还是相伴在一起……
郭芙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勒马缓行间,忽听得马蹄声急促,箭矢破空声随之传来。
郭芙反应极快,立刻伏于马背上,同时驱马加速狂奔。箭矢“嗖嗖嗖”地从她头顶和背上飞过,风声呼啸。
她毫不慌乱,迅速从腰侧取下铁胎弓,搭箭还击。她看也不看,仅凭感觉便连珠般射出三支箭矢。
说来也奇,这三支箭竟箭无虚发,前方来袭的三个蒙军斥候,皆是蒙军轻骑,身着皮甲,竟都被她射出的箭矢穿透。
那箭矢劲道十足,穿过三人身体后仍不停歇,三个斥候先后惨叫着摔落马下,而受惊的马儿却兀自向前奔逃。
她手中这把铁胎弓,本是郭靖所用。
以往她射箭虽准,却难以拉动这强弓。
但自被神雕训练数月之后,功力与力气大增,后来又修炼了易逐云改版的九阳神功,功力更是日益精进,如今驾驭这把大弓自然不在话下。
正行进间,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李玄阴,滚出来……”
郭芙大喜,心想:“这不是云哥吗?”
纵马循声而去。
奔出里许,只见蒙军大营前十数丈开外,数十骑正紧追着一人。那奔跑之人,正是易逐云。
易逐云一边奔逃,一边高声叫骂:“老妖道,有种滚出来单挑,尽派些虾兵蟹将来送死么?”
那数十骑虽穷追不舍,却也奈何他不得,射出的箭矢屡屡落空,反倒不时有人被他反手刺落马下。
你道他为何孤身一人在此?实是无奈之举。出发之前,他本想着纵马烧营,大破蒙军。哪知此次的蒙军大营,与往日大不相同。
蒙军营地踞于岗阜之上,防御极为森严。外围掘有三道呈品字形的陷坑,坑沿斜插着尖锐竹签。
双层木栅以碗口粗的青冈木为骨架,荆条缠裹着铁蒺藜为筋络,栅顶每隔二十步便悬着一盏牛角灯笼。
正南营门矗立着两座塞门刀车,车体之上密密麻麻钉满手刀,寒光闪烁。
九座望楼错落分布,每三座呈犄角之势,楼顶有哨兵瞭望,床弩早已装弦,蓄势待发。
易逐云和洪凌波率领的二百丐帮高袋弟子,面对如此森严的防御,实不可能直接从大营正面杀入,否则定会被蒙军床弩和箭矢射杀不少人。
而若下马从别处闯入,又不知营中到底埋伏了多少高手。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让洪凌波率领众人去解决大营东面的斥候,寻地潜伏,等待信号,自己则挺身而出,故意跳出来挑衅蒙军,意在试探营中敌军虚实。
蒙军那几十骑轻骑,口中呼喝不断,箭矢连连射出。
易逐云身形灵动,蜿蜒而行,轻松躲过箭矢,看他那模样,哪里像是被追击,反倒像是他在追着这几十骑打。也是,此处地势空旷,他又无牵挂顾虑,是以能应对自如 。
易逐云一边疾奔,一边高声叫骂挑衅,但那李玄阴却始终不见现身,营中也无高手出来应战。
他心里寻思:“莫不是忽必烈和李玄阴根本不在此处?”
正跑着,忽听得郭芙的声音远远传来:“云哥,我来帮你!”
易逐云心头一惊:这憨憨怎么来了?
刹那间,他猛地顿住脚步,身形陡然一转,贴着地面伏行,手中长剑挥舞,“唰唰”几下,便砍断了五六条马腿。
此时,郭芙纵马飞驰而来,只见她肩上披着一条红色披风,披风之下是一件精致的银鳞细甲,甲片细密,亮闪闪的,从腰际一直延伸至胸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易逐云见她如此英姿飒爽,一时间竟有些心猿意马,恨不得她就这般打扮与自己亲昵。
正思忖间,那望楼上的床弩已然瞄准郭芙,易逐云忙大声呼喊:“小心望楼上!”
他深知那床弩威力巨大,且能从几个方向同时发射,极难抵挡。
他双腿猛地发力,身形窜出,在空中一个纵身跃起,手中长剑递出,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一支床弩箭矢被他击落。
虽是如此,床弩箭矢冲击力巨大,他右手虎口被震的一阵发麻,心里不禁大惊。
不及多想,左手一把将郭芙拉下马来。
小红马长嘶一声,跃开数丈。
另外两个望楼射来的两支床弩箭矢,直直扎入地下数尺,箭杆犹自震颤不已。
再看那被击落的箭矢,长约一丈五尺,箭杆以坚硬的实木制成,粗如小儿手臂;箭镞乃是铸铁锻打而成,形如三棱锥。
郭芙见这床弩威力如此惊人,暗自心惊,心想若被射中,就算是顶尖高手也性命难保。
此时,见数骑勒马转身杀来,她忙拉弓瞄准。
易逐云则留意到望楼上又在上弦,左手一把抓住郭芙的腰带,用力往后一扔,同时喊道:“把望楼上的人解决掉!”
长剑舞动,杀向奔来的数骑。
郭芙落地后迅速稳住身形,立刻转身瞄准一座望楼射出一箭,脚下不停,快速移动,同时呼唤道:“马儿,快回来!”
那小红马似通人性,听得呼喊,立刻又奔了回来。郭芙纵身跃上马背,策马飞驰,朝着望楼上不断放箭。
待解决了望楼上的哨兵,纵马返回时,易逐云已然解决了那十数轻骑。
他将两壶箭矢扔给郭芙,两人退出去十余丈,对着蒙军大营嚣张大笑,那笑声中满是挑衅。
蒙军营内顿时马蹄声大作,只见一黑衣道士纵马飞驰而出,正是李玄阴的弟子重阳剑。他身后跟着十数骑,人人头戴小圆帽,气势汹汹。
重阳剑高声喝道:“易逐云,我不去找你,你倒还敢找上门来!”
易逐云哈哈大笑道:“你这个没用的小妖道,远远不是爷爷的对手,快去把你师父叫出来!”
重阳剑大怒,拔剑在手,纵马狂奔而来,怒吼道:“狂妄小儿,还我师兄命来!”
易逐云转头对郭芙说道:“芙妹,你远远放箭便是,千万小心,别被那群白帽子邪教徒给围住了,不然你老公可就性命不保啦。”
说罢,一巴掌拍在小红马的臀上。
郭芙纵马往侧边奔出数丈。
此时,霍都领着十数番僧杀出营来,身旁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人,大个子手持钢杖,正是麻光佐;小个子手持铁蛇,正是尼摩星。
易逐云诧异万分,心说这些人联手,自己若不敌倒还能脱身,可那李玄阴为何还不现身,怎的如此沉得住气?
眼见重阳剑从马背上跃起,杀将过来,他却不正面交手,身形陡然向小红马掠去,同时叫道:“芙妹,风紧扯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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