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将王福听闻这道命令,顿时就愣住了。这可是要与蒙军展开决战呐!
一旦战败,襄樊必定沦陷。
抬眼间,便知吕文焕已被李莫愁挟持。
李莫愁身为武林中人,但此时身为武林盟主的郭靖还在城外浴血厮杀,这事儿究竟该由谁来管呢?
王福这一怔,竟没拿剑上的鱼符。
稍作思忖,向吕文焕行礼,说道:“大帅,调襄阳骑兵助战,末将自是同意,可若将守城的兵马全部调出去……”
话未说完,李莫愁便出声喝止:“吕大帅,贻误军情,该当如何处置?”
吕文焕虽也觉得此计太过冒险,但当下无论是为了自身安危,还是襄阳城的存亡,都已别无选择,只得咬咬牙道:“庆之,速去调兵!若是郭大侠有失,襄樊危矣!”
王福这才取下鱼符,飞奔下城楼,前往襄阳城调兵去了。
一时间,战鼓如雷,号角连连,宋蒙两军杀声震天,激烈酣斗。
马蹄声、喊杀声、箭矢呼啸声、兵器交击声、声声惨叫,交织在一起。
郭靖一马当先,率领宋军左冲右突,所到之处,蒙军纷纷披靡,其勇猛之姿,令人胆寒。
金轮法王和银月护法见此情景,生怕郭靖来杀史天泽,赶忙护在史天泽身旁。
史天泽不禁赞道:“真乃一员猛将,怪不得四王爷对他如此忌惮!”
金轮法王却满不在乎,哼了一声,说道:“老衲本已稳操胜券,只需再斗个几百招,便能击败郭靖,到那时,他只能束手就擒!”
话虽如此,但他与郭靖交手,丝毫未占到便宜。本以为自己多练了二十年,凭借深厚的功力定能将郭靖击败,可郭靖正值壮年,几百招下来,竟气息平稳,不见丝毫疲态。
史天泽摇头道:“国师此言差矣。城内一直在调兵遣将,咱们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银月护法也在一旁附和:“国师不必挂怀,战场之上,岂会讲究什么江湖规矩?等击败宋军,擒住郭靖,攻下樊城,国师再与他好好切磋不迟。”
三人正说着,只见樊城又涌出数千步兵,在弓弩手的掩护下,迅速列成严密的队形。
其中一路以全真教为主力,群道各身着皮甲,布成天罡北斗阵法。七人一组,四十九人一群,算起来足有五六百人。
他们左穿右插,灵动非常,蒙古骑兵竟被纷纷刺落马下,无奈之下,只得放箭阻挡。
“杀狗鞑子!”
忽听一声怒吼,数百丐帮弟子冲了出来,一部分列成杀狗阵,其余的拖着十来架水龙,将毒汁奋力喷射出去。
那毒汁溅到蒙古兵的脸上、手上,瞬间传来阵阵惨叫,皮肤当即溃烂,士兵们纷纷坠下马去。就连那战马,也被毒汁烧得嘶鸣不已,不敢靠近。
金轮法王见状,心中暗自震惊。
这全真教的阵法果然了得,一时之间竟瞧不出破绽,还有丐帮的杀狗阵,同样不可小觑!
再看丐帮的毒汁战法,更是令他心惊。就算自己自诩武功高强,此刻也不敢轻易靠近那水龙。
忽地,北边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而来,大地都为之颤抖。而宋军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城内涌出。
只见城楼上红旗急速挥动,黑旗指向北方,鼓声三急一缓。宋军出城后迅速向北方赶去,显然是想用步阵阻拦铁骑。
史天泽见状,心中暗喜,大笑道:“大军已到,宋军必败!樊城已然破了一半!”
金轮和银月护法也不禁面露喜色。
但见城内骑兵仍不断冲杀出来,史天泽仔细估算了一番,差不多又出来两千宋骑,心想这襄樊的骑兵怕是已经尽数出动了,心中更是兴奋,朗声下令:“撑住片刻,大军即刻便到!”
这话又经金轮法王喊出,蒙军士气大振,齐声高呼,人人奋勇拼杀。宋军听到蒙军援军的马蹄声,不禁人心惶惶。
就连郭靖,心中也不禁忐忑起来。
他深知蒙军野战实力极强,但此刻战局胶着,若是撤退,必定死伤无数。
当下大喝一声:“随我杀敌!”
一番冲杀之后,周围聚集了数百骑。
他本忌惮金轮法王和银月护法的阵法,此刻也顾不了许多了,一声呼喝,纵马舞枪杀向史天泽等人。
城楼上,吕文焕听到北面传来的动静,心知事态已然彻底失控,认定宋军必败无疑。
想到若是襄樊不保,自己必定丧命于李莫愁之手,全家老小也可能难以活命,心中一阵悲戚。
瑛姑从城楼房顶纵身一跃,落到屋檐之上,又一跃来到李莫愁面前,说道:“约摸有一万二千骑,已至三里开外。”
李莫愁闻言,也有些惊讶,暗忖:“云儿他们怎地还没得手?再这么下去,这一仗怕是要输了。”又想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此处,更是焦急万分。
虽说她对易逐云的武功颇有信心,但又担心其余几人拖易逐云的后腿。
正焦躁间,只听吕文焕低声说道:“李仙子,现在撤军,虽会有损失,但襄樊或许还能保住。若是硬拼,咱们的骑兵根本无法应对如此大规模的蒙军骑兵,步兵就更不用说了!”
李莫愁大怒,喝道:“不想死的话,就去扯开嗓子喊,就说易大侠已经烧了蒙军大营!用蒙语、汉话都喊起来,否则你自己跳下去吧!”
吕文焕见她眼神凶狠,无奈之下,只得命人大喊蒙军大营被烧。
几个通晓蒙语的士兵放开嗓子,汉话喊完便换蒙语呼喊,一刻不停。虽说这是假话,但也大大激励了出城野战的宋军。
史天泽等人面面相觑,国师和银月护法也是一脸吃惊,四下找寻,易逐云果然没有现身,均想:难道真去烧大营去了?
史天泽当即命人赶去北边大营。
暮色四合,天地间一片昏沉,城楼上火把林立。
李莫愁起身行至城垛之前,极目远眺,方圆数里之间,宋蒙两军士兵密密麻麻,如蚁群般攒动,厮杀声、呼喊声交织一片。
向北望去,只见宋军步兵已然结成严整阵型,后军与两翼皆有宋骑拱卫,宛如铜墙铁壁。
而蒙军援军已至右翼百余丈开外,马蹄奔腾,犹如滚滚雷鸣,来势汹汹。
李莫愁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难以自已,暗自盘算,也不知这防线,能否扛住鞑子骑兵冲击。
转瞬之间,蒙军援军前锋已如汹涌潮水般冲向宋军大阵。
宋军大阵中箭矢齐发,密如雨下。
不少蒙军士兵惨叫着被射落马下。
只有少部分悍勇之徒冲破箭雨,杀至阵前,却也被宋军枪兵刺倒,血溅当场。
李莫愁见状,长舒一口气,暗想,己方虽在骑兵数量上居于劣势,可总兵力却多出蒙军好几千,想来暂时还能支撑。
正盘算间,忽听得一声雄浑呼喝远远传来,循声望去,正是金轮法王。
只见金轮与郭靖再度战作一团,金轮法王五轮齐飞,呼呼生风;郭靖则铁枪挥舞,如蛟龙搅海。
二人你来我往,叱咤之声不断,周遭数丈之内竟无人敢近身。
只有十多个头戴小圆帽,手持弯刀,围成一圈,将二人团团围住。
宋军两队骑兵见状,心急如焚,赶忙策马冲过去救援郭靖,却被蒙军箭矢硬生生射退。
郭靖在与金轮法王激斗之余,已然深陷珍珠月轮阵中,虽奋力冲杀数次,却始终难以突出重围。
李莫愁秀眉微蹙,心想:“这郭靖不是吃过这阵法的亏吗?怎么又陷了进去?如今再去找猪油和火器,怕是来不及了。”
瑛姑也在一旁紧盯着战场,暗暗为郭靖着急,心里寻思,老顽童与郭靖乃是结拜兄弟,此刻怎不见他出来相救?
郭靖浴血奋战,身披数创,抬眼望向城头,却不见黄蓉的身影,心中黯然,自觉脱身无望,当下抱了必死之心,高声喊道:“蓉儿,我同意芙儿和易大侠的事了,你让他们好好守住襄阳!”
他这一声呼喊,声音雄浑洪亮,战场上多数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暗暗纳罕。
金轮法王纵声大笑:“郭大侠,还是束手就擒吧!如此,方能保得你全家性命!”
李莫愁脸色骤沉。
想到郭靖刚出生的女儿被人劫走,已然够凄惨,如今又将战死沙场,更是令人唏嘘。她自己也是快做母亲的人了,不禁有兔死狐悲之感。
她见右翼宋军步兵死伤惨重,大阵几近被蒙军冲破,不由得忧心忡忡。
忽然之间,一个声音远远传入众人耳中:“阿弥陀佛,众生皆苦,刀兵自息。”
李莫愁眼睛陡然一亮,放眼望去,只见史天泽后军一阵大乱,蒙军士兵纷纷落马。
几个人影如大船破浪,直向郭靖冲去。
郭靖一听这声音,便知是一灯大师赶来救援,顿时精神大振,手中铁枪使得更急,奋力苦战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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