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呶,这个。”萧弃将手中握着的东西丢给莫罔。
他接过草草看了眼,是个装香料的瓶子,瓶子的样式隐约在哪见过。
打开塞子闻了闻,味道倒是稀奇,没在别人身上闻到过,闻完后,后知后觉的头开始晕了。
“行了,再闻一会儿眼前说不定就有小人跳舞了。”萧弃拿走他手中的瓶子,塞子也没忘了塞回去。
她是不想闻这个味道的,闻久了会有想吐的感觉,所以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直憋着气,避免气味钻进她的鼻子。
“……”是错觉吧,他看见三个师姐在他身边,一个摸他额头,一个满怀关切的看着他,还有一个……哦,那个一定是真的,她在鄙视他。
晃了晃头,把不切实际的想象放到一边,若不是现在还有事情要忙,他真的能因为这些错觉也好,幻觉也罢,玩一整天。
“这个不是香料吧,香料做成这样都能当暗器用了。”待到脑子清醒了,他才问道。
“嗯哼,你还不笨啊。你猜我的后手是什么?不就是这些粉末。”萧弃点了点头,她知道莫罔聪明,但没夸过他几次,小时候是因为都是小不点,长大了又不能常接触,导致这再寻常不过的夸奖晚了许多年。
怕被某人说她高冷,这不,找到机会还是得夸夸的。
莫罔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姐夸他了,不是那种绕着弯子的夸,虽然也好不到哪去吧,但聊胜于无?
“这瓶子里是提纯后的迷迭花粉,你也看过书的,这花闻起来挺香的,很多人都用它做香料,还能提神醒脑,但闻久了难免有其他不好的感觉。比如头晕,再比如出现幻觉。”那轻描淡写的样子,不得不说,更戳莫罔的心了。
帅,太帅了,也只有师姐能把看过的,无聊极了的东西记在脑子里。迷迭花啊,他要是记得没错,那都已经是七八年前的记忆了。
“怪不得我没在别人身上闻到过,这香料在东齐应该没再买卖了吧。”
“嗯哼,因为出现过有孕妇挂香导致小产的事情,再加上之后陆陆续续的发生了很多挂香人意外摔断腿之类的闹剧,官府便请了有名望的大夫去检查香料。结果你也知道了,被断定有害,不能放在坊街上售卖。我找这些东西还费了点功夫呢。”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和靖帝还年轻的那会儿发生的吧,别的不说,他俩还没出生呢。
“所以在发生意外的时候,你可以拿这花粉去应付南域人?怎么想都来不及的吧。”
迷迭花粉功效摆在这里,可再快也得有个小半炷香才能影响到别人,在南域军挥刀前撒出粉末,充其量只能迷人眼,师姐不会不知道的。
萧弃乐了,也就这会儿当好奇宝宝的莫罔能让她有想摸摸头的冲动了。想是这么想,做也这么做了。
当一只手落在莫罔的头顶上时,他僵了僵,不确定,再感受一下。
难道是师姐知道他的心意了?被师姐摸摸头的感觉太棒了。
如果营帐里还有其他人在的话,绝对会吃一大惊。平日里在熟人面前拽的二五八万的莫罔此时此刻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狗,就差摇尾巴了。
“扈都尉没和你说吗?我以为你呆在宕山关的那几天会想尽办法的套关于我的消息呢,原来不是啊。”摸得差不多了,萧弃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又坐回了位置上。为什么这么说呢,从小到大他就喜欢和她比赛,比谁射箭射中的靶子多,比谁骑马跨过的障碍物多,比谁秋猎时猎到的动物多。
这次松南谷可是她第一次无损兵无折将的胜利,他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问了,扈都尉只说你带了一小部分人进了松南谷,没多久松南谷就燃起了大火,五万余南域军几乎全烧死在了松南谷中,别的他一个字都没说,嘴还挺严的。”莫罔懊恼的很,看来扈都尉也没他自己说的那么愚笨吗?全是装的,怎么在师姐面前不装,在他面前装呢?
“那我告诉你好了。松南谷中的迷障你知道吧,那迷障最开始是无毒的,但经过数百年的时间,那里似乎养出了什么能影响迷障的毒虫,而这件事,作为松南谷掌管者的南域却不知道。若不是出发前带了几本关于南域地形的书,我也不知道这回事儿呢。毒虫影响下的迷障有使人头晕目眩的能力,再加上我手上的迷迭花粉,效果只会更突出。”要不怎么能说南域蠢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把别人当傻子,说它蠢就算夸奖了。
“……”所以,南域是栽在了自己领土中了?再加上松南谷已经被燃烧殆尽了,真相什么的,南域人一辈子都搞不清楚了。
“我放火呢,一是加强迷障的功效。那迷障不知道为什么,遇火毒性会散发的更快。二是为了吸引一下注意力,省得那些傻子还以为松南谷多防火呢,要真抽出空继续追击我,那多不好玩。三是告诉南域将领,你烧我关南村,我烧你松南谷,你杀我东齐百姓,我坑杀你南域军民,扯平了。”好,好一个睚眦必报,好一个阴谋诡计啊。本来应该是南域主场,谁知道分分钟让萧弃玩得连人带地一个不剩了。
要是南域真能老实的议和,也不至于到如今这地步不是?
“怪不得扈都尉不和我说了,估计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事情吧。”
坐在都尉府看文书的扈都尉鼻子痒了下,但半天没打出喷嚏,殊不知是莫罔放弃了之后回宕山关闹他的心思,逃过了一劫。
“松南谷的事情,南域没理,本来就是他们先撩者贱,无论是关南村屠村还是松南谷埋伏我的事。但朝中估计太平不了了……”
莫罔闻言也沉默了下,是的,朝中那些大臣打嘴炮可是一等一的厉害,别说是真有错的,就算是功臣,只要他们想,功臣也能变罪人。
“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完,回去收拾他们?”他悄咪咪的看了眼萧弃,不确定她有没有这种想法。不管怎么说,萧弃还是东齐的长公主殿下,动了大臣,哪怕是碎嘴子,也等同于动了朝野基石,搞不好元气大伤。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陛下想,那我就帮,陛下不想,那这点委屈也不是受不得。”萧弃看得开,从她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无法快活随心了。
姐弟两人都被这东齐牢牢困住,直至未来的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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