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结束,萧弃被喊去皇帝寝殿,莫罔也跟着莫家人回了侯府。
一路上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事,比如莫罔,他在思考下次再见萧弃会是什么时候,莫国安则是在盘算去了平砂关后该怎么服众,至于莫永平,当然是想着致仕后的生活应该怎么过。
兰夫人就不同了,她当时坐在两小只的身边,俩人的谋算她听的一清二楚,三公主估计是想找自己公爹拜师学艺的,也就这傻小子以为人家是想和他玩了。
她看了看沉静如水的莫永平,又看了看满脸愁绪的莫国安,只道莫家的悲喜并不相同。
莫罔这崽子一句话给亲祖父卖了,硬是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平时的机灵劲儿全被狗吃了。
兰夫人拉过儿子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你怎么就和三公主认识了?”皇室的皇子皇女这么亲民的吗?看萧弃那样子,在进殿前明显是不清楚莫罔身份的,不然以她崇拜莫永平那架势,进殿就该直奔他们桌了。
莫罔给自家娘亲掰着手指一件事一件事的说,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但被莫罔添加不少稀奇古怪的内容,绝大多数还被莫罔美化了事情本身。
兰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萧弃关心他,怕他走丢了才带着他啊;什么萧弃雷厉风行帮他‘报了仇’啊。总之是想尽办法的给兰夫人好印象。
可问题是,这好印象不给不行啊,这可是公主,你说你不是想太多吗?
又提起柳,白两家,莫国安才插了句嘴:“我说那两家怎么急匆匆的走了,原来是出事了啊。之前就和老白说过,不要捧别人臭脚,他和那姓柳的也没差多少啊,瞧瞧,自家姑娘的未来夫婿让人抢了吧?”
莫罔窝在兰夫人的身边,看自家老爹那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丫头的夫婿被抢了呢,一惊一乍的。
莫罔表示这爹不够沉稳,他很嫌弃。
莫永平倒了杯茶,浅浅喝了一口后就放在桌子上没动了,神色没什么变化,可兰夫人总觉得公爹这是不高兴了。
果不其然,莫永平原本轻轻合上的眼帘猛得张开,虎目怒视莫国安,嘴上训着:“我有和你说过不要管别人的事情吧?为帝者最忌手下臣子拉帮结派,尤其我们还是武将,你懂吗?咱们如今的陛下不在乎这个,可你也不能就真当什么事都可以做。”
爹好久没生气了,这突然的爆发吓得一车子人都正襟危坐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莫永平也没说错。甭管人姓柳还是姓白,他们和姓莫的有一分钱关系吗?还劝人不要捧臭脚,能得他。
莫国安缩了缩脖子,他怎么就飘了,搁他爹面前说这事儿了。
可能是他爹没怎么回来过,他猴子当大王当惯了,一时间没管住自己的嘴。
莫罔瞅见自己爹挨训,高兴啊,莫国安提他脖领子这事他还记得呢,这叫什么,自有天收啊。
“还有你,你也别给我装啊,你和三公主说的那话真当我没听见啊?”莫永平给了莫罔一个爆栗,力气没用多大,但六岁小娃娃能多抗揍啊,那眼泪瞬间就涌上了眼眶,给个机会就能往下掉了。
“啊?我就是想和公主姐姐玩而已,怎么了嘛,还打我,祖父大坏蛋!”正巧马车停了,莫罔嗷了一嗓子后,头也不带回的跑下了马车,看起来是委屈坏了。
兰夫人作为唯一一个没挨训的人,她姿态端庄的下了马车,然后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追莫罔,就怕这捣蛋鬼干坏事。
马车里的莫永平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把火发给了莫国安:“你儿子不懂,你还不懂吗?教你的白教了,公主是能随便带回家的吗?”
莫国安懵了,不是,又不是他要把三公主带回来的,你凶我干什么?
“爹,你就可劲儿说我吧,你等我回府,我告诉娘你骂我!”
莫老夫人平日里不喜这些,一直对外称自己身子不适,不宜参加这种你来我往的活动,但这不代表她不管事。
若说这偌大的侯府谁才是王,那必然是莫老夫人了。
莫家祖传的情种,莫家男儿个顶个的宠妻如命,自己媳妇儿说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莫永平再凶,放在他媳妇儿面前,照样乖得很呢。
此话一出,莫永平觉得这儿子废的差不多了,都敢顶他老子了,让让他这个临近花甲的老人怎么了?
莫国安盯着他爹眼睛看,越看越不妙,莫名就觉得自己狗命休矣。
还说什么啊,跑啊,再不跑他得挨揍了。
几日后
莫永平正跟同样致仕的老友喝茶,享受着好不容易等来的自在日子,谁料想茶还没喝到嘴里,门外来了个烦人精。
“哟,这不莫老头吗?好久不见啊,想我了没?”烦人精一把抢过莫永平手上的茶盏,一口闷了,像是八百年没喝过水一样。
此人是谁?
太傅常海,宫里宫外第一长舌男,书教的好,话也说的顺,什么东西都瞒不过他老人家,只能是能说的,他就没有不说的。
莫永平看见他头都大了一圈,这日子好不了一点啊,常海究竟是闻着啥味儿来的啊,只要他回京,十天能撞见常海五次。
“嘿,这不是老苏嘛,你怎么在这儿啊?”
苏远哲看了看自家牌匾,这不他家吗?咋的,自己家不让待啊?
常海看苏远哲那质疑的目光,他也看了看牌匾,然后揉着脑袋,挺不好意思的说:“眼睛有点花,看错府邸了。谁让你们两家住的近啊,理解理解啊。”
合着就是冲他来的啊?莫永平就想不明白了,他何德何能才有这殊誉啊?
“我跟你们说,我庶弟他嫡孙女,就那常才人,有印象不?她被打入冷宫了,嘿,你是不知道我多高兴啊。我那庶弟一天天的在我脸上蹦跶,觉得他家出了个妃子就耀武扬威的,倒霉了吧。”
沉默,除了沉默也没什么事情可干了。
常海是多讨厌他庶弟啊,他庶弟倒霉能把他乐成这样?
“有事,先告辞了。”这一趟莫永平是一滴水都没喝着(zhao),怎么来的怎么走,像是屁股后面被火燎了。
“我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跑了呢?”常海目送莫永平离去,人不见了才拍了拍大腿,反应没自己嘴皮子快。
“渴了吧,再喝点啊,他不爱听,我爱听,你说我听。”苏远哲好人啊,常海端着茶盏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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