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壮汉们纷纷起来,以至于看清方才那戏子已是安静到躺着,嘴角的血不停涌出,身上多了许多脚印。
慕中山只是望去一眼,眼里尽是轻蔑。手上也不由得加重力度,“你说你死了,这花楼,这么多戏子还会在嘛?”
“放手!在不在也轮不到慕公子操心。”从远处传来清冷的声响。
慕中山寻声望去,便见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头发半披而落,脸上也透过月光而显得惨白。
张京久看着双木,摇着头。
“你们搁这表演情深义重呢?你怕他死,他怕你死,要不送你们一起上路?”
双木看着周围的一切,谴退壮汉们,和那种尸体。淡淡道:“死了我,你还能问出你想知道的嘛?”
“呵,能知道的自然会知道。”慕中山拍拍张京久的脸,“不杀你,免得王然为你哭丧。”
他又看向双木,“你进去,”又看着张京久,扯过他的腰带,捆绑在一旁的树上。并一掌把他敲晕,慕中山才放心进屋。
“说吧,何事要问?”
“我该叫你慕林,还是双木呢?”慕中山仔细观察着双木的动作,和表情。却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慕公子,上次就将我认错,如果我真的很像你的故友,双木真是三生有幸啊。”
慕中山神色阴冷,不带一点情绪道:“那双木公子,确实不会像方才的戏子一样,由人糟践,无辜死去。自是觉得生活自由。不像皇子享受着尊敬,还觉得身不由己啊。”
“害,真是可惜了,一点没有慕氏的骨气啊,更是寒了祖宗的心!”
双木的手微微捏紧,“你不是慕林,怎知他如何。”
慕中山挑眉,嘴角上扬,“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不知他所感。”
“早些年,在西国便知那慕林,不知慕公子寻那无用的他有何用。”
“自是为西国报仇。”慕中山眼神犀利,直道目的。他酿双木不敢乱说,说了也没人信一个戏子的话。
双木佯装惊呼,连连摇头,“这话可不兴乱说。”
“还有,听说你们花楼有何交易?”
“交易?那多了是了。一手钱一手卖身契。一手钱一手戏子呗。”双木掰着手算着。
慕中山觉得这天没法聊,也套不出有用的,只好离别,还嘱咐道:“给你时间考虑。”考虑身份坦白,慕中山没有说全。
而离开后,双木才露出眼中的阴狠。他扶着张京久回到闺房,恰巧他刚醒。两人又是一阵关怀。
“他,好像知道我是慕林了。”双木表现得极为害怕,“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张京久摸着头安抚他,“没事,他没有证据。咱就是双木。”
双木点点头,一脸凝重道:“他,好像也发现了花楼的人员交易。”
“不可能啊?最近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张京久陷入沉思,“上次那个北国皇女找到了?”
“没有。像是人间蒸发了。但霁老板似乎也没有找到。”
“行,那不找了。记住这个女孩咱没见过。”两人相视一点头。
慕中山回到竹院已是丑时一刻,他躺在床上,内心烦躁。怎么也睡不着,便出了房间透透气。猛然,一只信鸽停在窗口,慕中山疑惑地拿出信。
展开便见“姑娘寒气发作,皇帝见而不管。”落笔“亚”。
慕中山瞪大了眼,将纸揉成团攥在手里,怒极反笑道:“好你个姜横!”
这封信是皇宫里,慕清清贴身丫鬟,冰亚所发出的。上次给皇姐的信封提到过此地,为得是他皇姐出现任何状况,丫鬟要立即通知。
而这个丫鬟,为了护妹心肠,惨害皇后孩子,被发现后施以杖毙。当命死一线,被慕中山所救,便一直跟随慕清清。同时慕中山也答应为他报仇。
清晨,正在睡觉中的慕中山被人疯狂地摇晃着,耳边也充斥着吵闹。
“快醒醒,我们去学堂,去学堂。”
慕中山缓缓睁开眼,便见凑过来的惜惜,他猛地起身,揉着发胀的眼尾,慵懒道:“几时啊。”
昨晚在花楼耽搁的时间太长,又因为那封信担忧好久才睡着。
惜惜指着窗户道:“不知几时,但太阳出来了,再不起床就要打屁屁了。”
慕中山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他刚洗完漱,就被惜惜拉扯着出了门,饭都没吃上。
一路走去,街上小贩摆放着摊位,吆喝还未响起,一片祥和。来到学堂,偶见几人走进去。
慕中山拉着惜惜的手,踏进学堂,带着她来到讲堂,却发现空无一人。他低头看着惜惜,“看吧,来早了。”
他来到自己坐位,让惜惜坐,并将书本递给她。自己则在一旁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大约一饷过去,慕中山耳边才出现吵闹声。他抬眼,便与夫子一对视。他起身来到夫子面前,微微行礼,毕恭毕敬道:“先生,我将收养之人带来听课,希望不要介意。”
夫子看了一眼惜惜,摸着胡子,点了点。
慕中山转身回座位时,正巧王然探着头,小心翼翼地走来。再看到慕中山时,双眼放光,露出灿烂的笑容,还眨着眼。
慕中山回一微笑,差点移不开眼。由衷的说,他还挺喜欢王然的微笑,很暖。
接着夫子开始了枯燥的教学,而惜惜却听的很认真。她还小声对慕中山问道:“夫子为什么摇头啊?”
“因为,他对诗词身临其境。”
惜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甚至模仿夫子摇头晃脑地读诗句。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人为什么比常人矮一个头啊?”
慕中山顺着惜惜目光看去,便见是谢多,他微微一笑:“因为,他和你一样的年龄啊。”
一节课终于结束,慕中山站起身活动着筋骨。他又将一张纸条给惜惜,并嘱咐给谢多送过去。
而王然也从睡梦中清醒,来到慕中山身边,开始寒暄。
谢多和惜惜这边——
“你好啊,我叫惜惜,你叫什么啊?”
谢多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紧张得不停搓着手,“你…你好,我叫谢多。”
“这是他给你的纸条啊。”惜惜指向慕中山。是的,惜惜现在也不知道慕中山叫什么,甚至不喊“哥哥”这个词。
谢多望去,拿着纸条,点点头。“谢谢。”
惜惜见纸条送到,便一蹦一跳地回到座位。
未时,慕中山打发了三人练武结束,便在门口等着谢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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