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乔夕足不出户,每天待在家里,除了练琴还是练琴。
乔母成天守在卧室门口,隔着房门苦口婆心地劝说,可乔夕却一反常态,不再做那个听话的孩子,任她说到喉咙干哑,乔夕也不点头。
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母女俩各持己见,僵持着谁也不服谁,乔父急得焦头烂额,眼见这么熬下去不是办法,对乔夕离职同样持反对意见的乔父,转而做起了乔母的思想工作。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做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她能过得快快乐乐的吗?既然她下定决心要辞职,我们总不能拿绳子绑着她去上班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也许是我们跟不上时代了。”
不知道是乔父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当父母的永远拗不过孩子,总之,经过乔夕长达一周的无声反抗,乔母总算松了口。
“我管不了你,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但是事业和家庭你总得让我满意一个吧,之前我提到的那个男孩,你大伯那边约好时间了,定在明天,处不处的再说,你先去见见人。”
面对乔母附带条件的行为,乔夕哭笑不得,可好歹是同意了,乔夕见好就收,默许了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相亲局。
等见了面,再和对方道歉吧。
乔夕生怕母亲反悔,第二天一大早便亲自回单位,向自己的直属领导赵易递交了辞职信。
赵易一脸惋惜地劝了她半个小时,最终收下她的辞职信。
按正式流程,应该有一个月的脱密期,这段期间乔夕仍旧要上班,但因为她之前请了长假,赵易觉得没有必要再折腾一遍,便让她在家等通知,拿到离职报告后,就算彻底告别银行了。
从单位大楼出来的那一刻,乔夕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她独自仰头对着太阳微笑,身边经过的路人纷纷奇怪地看着她,但乔夕不在乎,这种能掌握自己人生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幸福。
中午一点,乔夕如约来到相亲见面的地方,餐厅是最近流行的新中式设计,一进门就能感受到老板强烈的个人风格。
她给服务员说了预约桌号,服务员微笑告知,预约的客人已经到了,随后便领着乔夕往餐厅内部走去。
乔夕边走边思考,早上出门走得匆忙,都忘了问对方叫什么名字了。
只记得对方好像……姓秦。
“先生,您的朋友到了。”
双人卡座,一名长相略带匪气的男人抬眼看了过来,他眉骨突出,五官端正,眼神平静中带着些许烦躁,知道的以为他是来相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讨债的。
乔夕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虽然他早到了,可她也没迟到啊。
出于礼貌,她仍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轻声问道:“你好,请问是秦先生吗?”
对方微微颔首,声音淡漠地回应道:“秦兆。”
如此敷衍且没有诚意的自我介绍,让乔夕的笑容逐渐僵硬,这就是大伯口中的还不错?
“你好,我叫乔夕。”
考虑到这次见面的目的并不单纯,她也没资格挑剔别人的态度,于是她调整好心态,准备待会儿找个合适的机会,表明自己的心意。
然而,令乔夕没想到的是,她屁股还没坐热呢,秦兆便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地说道:“让你白跑一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掩饰。
乔夕翻菜单的动作瞬间顿住,目光如钉子般牢牢钉在对面的男人身上,甚至连眨眼都忘记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消息。
十几秒钟过去了,她才逐渐回过神来:“这样啊,没关系,我能理解。”
原来被家人赶鸭子上架的不止自己一个,在某种程度上,两人也算同病相怜。
乔夕没有多问,拎上随身的小挎包,一秒也不打算多待:“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祝你生活愉快。”
乔夕脚底抹油一般快速逃离现场,当与迎面走来的服务员错身而过时,对方一头雾水,错愕地盯着她的背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一石二鸟,了却了两桩心事,乔夕哼着小曲儿,连回家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走到小区单元楼下,隔着老远就看见在小区草坪上遛狗的乔母,豆芽菜的出现让家里的两老重新体会到带孩子的不容易,可即便如此,每天依旧风雨无阻地带它出门散步。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一点在狗狗身上,似乎没什么区别,用狗不嫌家贫来形容它们,反而更贴切一点。
“豆芽菜!”
前一秒还在闲庭信步的豆芽菜,突然听见熟悉的呼喊声,等它扭头确认是自己的女主人后,下垂的尾巴立刻甩得跟螺旋桨似的。
德牧作为大型犬,其实不适合新手饲养,而父母都是警犬出身的豆芽菜,天生就拥有宽阔的骨架和绝对的力量压制,普通成年男性要想控制它都很难,更何况是乔夕。
为此,何翟给它做了防暴冲训练,就是为了乔夕带它出门时,不会变成狗遛人的尴尬场面。
就像现在,即使见到乔夕再兴奋,也不会拉着乔母狂奔。
乔夕蹲下身一把搂住豆芽菜,夸奖道:“真乖!”
乔母站在一旁道:“这狗精着呢,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别人怎么摸都可以,但除了你以外,我就没见它主动黏过谁。”
乔母没说之前,她还没注意,如今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乔夕揉着它厚实的毛发,接过牵引绳道:“走,咱们回家吃饭。”
等电梯的间隙,乔母问:“这么早就回来了,对方怎么样?”
乔夕讪笑着搬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乔母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乔夕哑口无言,突然,她想起手机里有张何翟的单人照,那天他在院子里打电话,她等了很久都没见他回来,于是趴在二楼窗台上叫他。
何翟闻声抬头,香樟树下,那个成熟俊朗的男人,就这样定格在她的镜头下。
乔夕努力压住上翘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期待,将照片从手机相册里调出来。
没有过多犹豫,乔夕将手机递了过去:“嗯……我的理想型,大概,是这种的。”
乔夕心想,与其到时候见面不自在,不如现在就提前给父母打好预防针。
她的手机贴了防窥膜,乔母盯着漆黑一片的屏幕,正要接过……
“叮咚”
从负一楼升上来的电梯,缓缓打开。
当乔母看清电梯里站着的一对男女后,脸上霎时露出了可以称之为和蔼可亲的笑容。
“小叶,你男朋友又来看你了?”
谁是小叶?
乔夕怀着好奇的心情,侧头朝电梯内看去,原来是隔壁张姨的侄女,那个不苟言笑的年轻女人。
女人的头顶只到身旁男人的胸口,乔夕稍微扬了扬脖子,视线顺着对方的衣领,逐渐上移……
然而,当那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时,乔夕只感觉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人抽走了一般,令她如置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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