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宛城过来的人马交给刘稷安顿,罗阳来到家中。
二哥刘仲和小妹刘伯姬都已归来。
他二人得到传书后,便从湖阳返回舂陵。
“三兄,我与大兄前日攻打蔡阳,一箭射杀城门守卒,入城后还砍杀了两个兵士。嘿嘿!”
看到三哥回来,刘伯姬笑着上去邀功。
罗阳闻言一愣,暗道一声:这小妞这么猛吗!
随后便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开口道:“小妹巾帼不让须眉也!不过你一个女儿家,日后莫要冲锋在前,此等事还是交与我等男子便可!”
“哼!我偏要冲锋在前,不叫刘稷小儿小觑与我!”
此刻刘黄也从屋内走出,开口道:“伯姬莫要胡闹,此乃非常之时,你一个女儿身何故添乱!”
“哼!”闻听大姊所言,刘伯姬哼了一声,便跑出门去。
刘黄摇摇头,对罗阳说道:“伯升此刻正随众人押送辎重,再等半日便可回转。文叔,如今大事已举,大姊心中虽是惶惧,却也劝不得了。你兄弟三人日后莫要莽撞,切以保全性命为要。”
罗阳点点头,宽慰了大姐几句,却见叔父刘良从门外走进来。
只见他怒气冲冲的走到跟前,开口道:“你亦欲谋反乎?”
见到刘良这个样子,罗阳有点纳闷,都已经把蔡阳打破了,不反还能咋地!
“你与伯升志操不同,随他起兵举事,不怕毁家族灭乎?”
见刘良又说了一个乎,罗阳却才明白,这位叔父把他当成开沟挖渠,只知道种田的三好同志了!
而且罗阳还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有匡扶大业的志向。刘良恐怕就是那种小富即安的心理,遇到这种造反大事,跟刘黄一样,心中惶恐,害怕的要死。
不过没有办法,叔父刘良对他们家有养育大恩,父亲刘钦死后,是他将兄弟姊妹几人拉扯起来。
罗阳知道这些,便也不顶撞,只是陪笑道:“王莽暴虐无端,百姓流离分崩。而今又苦旱连年,兵戈四起,城乃天亡新莽之时。叔父宽心,伯升兄长乘势而起,正可复高祖之业,定万事之秋也!”
刘良听了侄儿这番话,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哀叹了几声后,摇摇头,复又转身而去。
而罗阳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
他知道最后定鼎天下的是光武帝刘秀,也就是现在的自己。
那么大哥刘伯升呢!
后世的历史课本中没见过他的名字,难道中道崩卒了?
果然打天下不是容易的事。自己这个穿越客,前世的底层做题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起大旗。
要是大哥刘演做了皇帝,自己弄个诸侯王当当也挺好。
不过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到了天色将晚时,刘演带领大队人马,押送着从蔡阳缴获的辎重从回到舂陵。
“文叔。”
朱佑、宗佻等人先来到了院中。
经历过一场战斗,这些汉子脸上便多了一些杀伐之气。
果然沧海横流,有的人能快速适应,融入其中。
而有的人却成为了乱世中的草芥!
罗阳问了一下战斗过程。
只见宗佻笑道:“攻打蔡阳前,伯升已叫人藏在城中。我等刚到城下,城门已经叫人夺了。那县宰见大势已去,带领手下往宛城奔去,却教刘稷小儿斩去头颅。哈哈,此一战甚是容易,并无许多伤亡。”
朱佑也开口道:“那县宰奔走匆忙,城中府库尽为我等所夺,只是未有马匹!”
就这?
罗阳没打过仗,但也觉得有点太容易了。
正在众人欢喜时,刘演从外面走了进来。
“文叔!”
他看了看众人,问道:“为何不见李次元身影?”
“次元兄留在宛城,欲图谋大夫甄阜与属正梁丘赐!”
罗阳将李通留在宛城的计划说给众人听。
“宛城有次元做内应,却也好行事!不过距立秋还有时日,我等须作些准备。”
晚间,舂陵起义的第一次军事会议就在刘演家中举行。
第一项内容就是确立旌旗、表号。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刘演拍板,选定柱天都部这个称号。
第二项就是议定军职。
刘演自然是大将军,朱佑、刘稷、李轶等人为偏将军。
宗佻为安集掾,刘嘉为从事。
罗阳和二哥刘仲都混了主簿。
还有刘祉、刘终等也领了个校尉之职。
安排已定,接下来就是军事内容。
毕竟还是草台班子,大家一起商量接下来何去何从。
“蔡阳此次被破,全仗出其不意之功,宛城若得消息,必派兵来攻。我等势弱,只有七八千人,不能撄其峰也!”
刘演作为主心骨,开始分析战局。
“新市、平林人马如今盘踞随县一带,可派人说知厉害,将其诱来合兵一处,即可防范宛城来犯之敌,亦可主动出击,钳制宛城动向!”
罗阳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就差一把瓜子了!
听到刘演如此说,顿时眼前一亮。好大哥,人才啊!
这不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将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吗?
不想大哥除了耍朋友,带兵打仗也是能手。
“孝孙,我听闻圣公族兄如今在平林军中任职安集掾,明日我写封书信,你且去随县交与王匡、陈牧等人,劝彼等来我舂陵汇合,共谋大事!”
刘嘉闻言,起身拱手应是。
之后又商量些其他事宜,众人便都散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罗阳和刘仲忙着梳理从蔡阳抢来的辎重,粮食若干,兵器若干,一一造册,又给兵士们分发下去。
刘稷做了偏将军,正有模有样的带着子弟兵们操练。
等到了中午时候,有两个大汉被带到营地。
罗阳仔细瞧了片刻,略有印象,但叫不出名字。
“哈哈,子琴、子业,一去多年,终有相见之时也!”
听了刘演所说,罗阳却才想起来是谁。
那年纪大点的是刘赐,刘子琴。年轻的是刘信,刘子业。
二人是叔侄俩,系出刘玄一脉。
当初釜亭亭长之子斗杀刘玄亲兄弟刘骞,刘信之父刘显忍不下这口气,要为堂弟报仇,却深陷牢狱,死在狱中。
而刘显亲兄弟刘赐更是忍不下这口气,带着侄子刘信与门客,烧杀亭长妻子四人,亡命天涯。
看来这叔侄俩没跑远,听闻舂陵起事,便匆匆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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