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夜深人静。
释慕槐躺在床上睡觉,一道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倏然睁开双眼,哪有刚睡醒的样子。
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翻身,下床的片刻便瞧见外间一侧桌边隐约坐了一个人。
京都霍宅
“抓刺客——”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随后整个宅子里充斥着‘抓刺客’的声音。
原本漆黑一片的宅子霎时被成百上千的火把照亮,一时亮如白昼,府内的侍卫四处巡逻捉拿,所有人从睡眠中惊醒,一切格外反常。
“这边这边——”几人拿着火把向后山这边跑来。
一抹黑色身影迅速闪过,底下的人恨不得立马将其捉拿归案,然实力悬殊,黑衣人身手敏捷就像残影一般捕捉不到,几个掌风过去,围捕的几个人应声倒地。
霍宅的所有进出口甚至狗洞都有专人把控,那人插翅难逃。
“禀将军,那人手段了得,伤了我们数十人。”
“废物,连个人都抓不着。”
霍老将军和少将军屹立堂前正中间,如同两座巍峨的泰山。
旁边是府内三辈人以及所有妾室,府中所有仆从并排按性别等级分成十排站在院中。
一眼望去,倒有数百人之多。
今晚注定不寻常!
霍凌霄看着下方微微颤颤的众人,久经沙场语气甚是威严:“今天晚上府内混进贼人,盗了本府至宝。”
“从即刻起,府内将会严加管控,诸位日后注意行事庄重,不要引人误会。”
“今晚那人轻车熟路,对府内无比熟悉,本将军推测绝对不会是外人。”
一时,下面的人纷纷打着寒颤。
“传风——”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上前行礼:“属下在。”
霍凌霄浑浊的眼睛一闪而过的狠厉:“带人搜查全府,任何地方任何人都不要放过。”
底下的人一时人人自危,虽然他们不是贼人,但是各自房中都有些什么东西他们心知肚明。
这样一查,岂不是……
众人汗流浃背慌乱不已,当然,除去那些问心无愧的人。
搜是当然搜不出来的,始作俑者早已逃之夭夭。
府内所有人今晚都没能睡觉,事情没有结果之前,霍凌霄没放任何人离开,且堂院周围都是重兵把守,众人度过了艰难又心累的一夜。
次日一早,霍宅倒是查出了不少乌烟瘴气的事,霍凌霄大刀阔斧以雷霆手段肃清府内。
只见天还未亮,霍宅后门一群人拿着包袱行囊哭哭啼啼地被赶了出来。
而昨晚如此大的动静,在官员们还未下朝便传得满朝皆知。
元昭帝得知此事震怒不已,原话是这样的:荒唐!霍卿满门百年忠烈,竟有如此宵小胆大妄为,置本朝法纲于不顾。来人,传朕旨意,派一队骁羽卫助霍卿捉拿贼寇,若是捉拿不到贼人,那便不用返还了!
满朝官员私下面面相觑,望着高座龙位上一身明黄龙袍加身的陛下心惊胆寒。
而百官之首位的那人岿然不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眸色淡淡。
也是,堂堂摄政王自然不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他霍凌霄再怎么功高也压不过摄政王去。
满朝皆知他们这位摄政王不仅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身份尊贵位高权重,更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早在陛下登基之时便免去摄政王的一切跪拜礼仪,甚至连他尚未迎娶的王妃也一并免除,这也是为什么满朝文武就他坐着。
从小聪慧天赋卓绝,颇受先帝和太后喜爱,十八岁时更是扭转原本的败局,以少胜多收复被南诏管制多年的三座城池,一时名声大噪。
几年来立下赫赫战功,除去摄政王的爵位外,另有封号‘常胜将军’,历经数十场战役无一败绩,当今陛下更是对这血肉至亲的弟弟宽容备至,一有什么好东西就往摄政王府送。
贵族世家凡是有待嫁之女的,挤破了头都想将自家女儿嫁给摄政王,奈何摄政王一向不参加与政治无关的宴会,平时下了朝不在军营便在王府,很少有人能知晓他的踪迹。
下朝路上,一些交好的官员三五成群走在一起,私下小声讨论:
“没想到陛下对霍家仍旧如此重视,竟然派镇守皇宫的骁羽卫去捉拿贼人,怎么看都是大材小用,本就战功赫赫的霍家如今更加炙手可热了。”语气有惊叹,有不可置信,也有那么点眼红。
一人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另一人听不惯他俩这语气:“可你也不想想,霍凌霄五个儿子全都战死,唯一的孙子霍书桓如今也为国征战,这战场上的事谁说得准?这‘福气’是我们旁人羡慕不来的。”
另一方
“霍家满门武将,他孙子霍书桓更是武功盖世,竟然捉不住一个小小的贼人?这不滑天下之大稽吗?”那人,手中的本就是浓眉大眼,眉飞色舞的动作看起来更是夸张。
“更奇怪的难道不是这消息这么一大早就传得满大街都是吗?这下以武着称的霍家,一时怕也抬不起头咯。”
另一个格外压低声音,看了一眼周围步履匆匆的官员,退后两步:“最反常的难道不是咱们陛下的态度吗?”
一时间,众说纷纭,文武百官也都有点看不清当下局势。
当今陛下的做法,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这件事算是一个小插曲。
话说昨晚释慕槐拿到东西后直奔墨竹轩而去。
没想到的是,那人大晚上的竟然不睡觉,站在院子里吹风。
要知道这深秋的凌晨可不是一般冷的,不过这些干她何事?
察觉到不远处的身影,蓝朝桉眼眸闪了闪,随意开口:“东西拿到了?”
释慕槐唰的一下蹭到他旁边,离他一米远,瞅着面前这人,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的脸上一时让人看不出情绪。
若是她肯认真看,必会发现干净如洗的院子边上有深深浅浅刚落下不久的脚印,聪慧如她,不可能猜不出什么。
释慕槐转而一笑,颇为自豪:“那是当然,姐姐出马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蓝朝桉转身目不斜视看了她一眼,女子一身黑色夜行衣,下巴微抬眼中的高傲不容忽视:“倒是挺快。”
收回视线,淡淡地问了一句:“没受伤吧。”
释慕槐听他这话按捺住心底的复杂:“当然。”
“喏~给你”说完便从胸前拿出一沓写满字迹的纸张。
蓝朝桉余光瞧见她的动作,转移视线身体微微侧转了一点。
释慕槐递给他,蓝朝桉伸手来接,不曾想她手里却攥得死死的,眼底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说好了,还有两件事你我就两不相欠了。”
蓝朝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后者瘪瘪嘴松开手。
“好了,你慢慢吹风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大半夜的让人办事,困得要死。”说完打了个哈欠,提起内力运转轻功,三两下便不见了踪迹。
见她走远,一道黑色身影从拐角处的屋檐下走出来。
还未等蓝朝桉询问,那人答道:“属下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今晚她没有用‘邪术’。”
回到王府后他便抄了另一条路过来回禀主子,没曾想还是释慕槐先到。
“整个霍宅乱成一糟,她在重重包围下抽身逃离。”
当时场面十分危急,他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那些人都快要发现她了,却被其他事情引了过去,因为距离过远,属下并未细查。”
蓝朝桉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沉寂的眼眸深处波涛汹涌。
他对这一切比朔云更清楚!
朔云心底也忧心,说出自己的想法。
“若是她像之前一样用‘邪术’凭空消失倒也说得过去。”
“但今晚所见,她分明对霍宅内部布局了如指掌。”
只有主子和他知道,他们分明是临时起意让她去偷盗霍凌霄与人往来的私人密信。
而她……
蓝朝桉思索一番面色严肃,一手拿着密信一手拨弄着眼前未开的昙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释慕槐,你到底是谁?
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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