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朝桉整晚都没有回府留宿了皇宫,这本也是在她意料之中,没什么惊奇的。
冬天被子里面暖和得让人总是想要赖在床上,第二天释慕槐起床不久刚洗漱完,连秋岚准备好的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
皇帝直接一道口谕将她召进皇宫,甚至来不及化个妆啥的,彼时释慕槐正坐在王府的马车上,心中顿感不妙。
自己一向小心谨慎,是什么竟惹得皇帝亲自下旨?
她仔细回想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确定没有什么足够引起皇帝的注意,旁敲侧击问了带路的公公,却什么也问不出。
忽的想到太后病重,昨晚蓝朝桉入宫一事。
难不成是蓝朝桉向皇帝举荐了她?
这样也不是说不过去,不然凭她自己,她可不认为皇帝会对她感兴趣。
既然做出了猜测,释慕槐便想着等会儿该如何应对。
看着马车进入后宫,她加深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又不禁感叹,果然不愧是太后最喜欢的儿子,皇帝最受宠的弟弟,摄政王府的马车连后宫都可以直接进入。
昨晚蓝朝桉入宫急切,是骑马去的,所以王爷专用马车仍在府内。
马车进入后宫走在红墙青砖宫道上,眼瞧着和自己想差不多,即便是坐了专属马车也解不了她心中的愤怒,这两者根本不是一种性质!
可恶的蓝朝桉,事先也不和她打个招呼。
释慕槐下车的那刻,迎接她的是一位年长的嬷嬷,那人五六十岁的模样却依旧干练精神抖擞,眼底精明深沉。
从她的衣着服装及发饰看来,不像是普通嬷嬷,再抬眼望去,慈寿宫三个字赫然映在眼前。
慈寿宫——太后的寝宫
那嬷嬷见到释慕槐的那刻不动声色往她后面瞧了一眼,直到马车退去,便意识到里面只有她一人,看释慕槐的眼神带着打量,有几分怀疑。
释慕槐见嬷嬷这无声的反应,心底噔的一下,难不成不是让她来医治太后的?
可嬷嬷毕竟混迹宫中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无非是王爷说的神医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最初惊奇后也不觉得有什么。
反倒觉得如果这人与普通太医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才与摄政王亲自举荐的行为不合。
释慕槐没有直接被带入寝殿,而是被先前那位年长的嬷嬷引去了正殿。
她的身份没有探查清楚,即便是摄政王引荐的人,也需皇帝过目才行。
皇帝一袭明黄色龙袍从正门进入,还未到便听到太监尖着嗓子:“皇上驾到——”
饶是释慕槐再如何不拘一格,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对着来人的方向半蹲下中规中矩地行了一个礼仪。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帝心急一时也顾不上她没有下跪,礼仪不符合规范。
跟在皇帝身后一袭紫绛长袍的蓝朝桉自然听到了她的声音,眉头微微上挑,从前在王府可没见她向自己行过礼。
皇帝坐在首座,巡视了一眼屋内,只看到了半蹲着的释慕槐,眉头紧皱。“北宸,你说的神医呢?”
神医?
释慕槐一惊,这下完全肯定蓝朝桉又要坑她了。
若是自己治不好太后,皇帝绝不会放过她。
蓝朝桉顺着皇帝的视线看过去,状似不懂:“不就在皇兄眼前吗?”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抬眼看着蓝朝桉,确定他没在开玩笑。
“这么个小丫头?医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臣弟以性命担保,此人的确医术精湛,甚至比臣弟府中的夏大夫还要高出几分。”
释慕槐听他这话后心里十分复杂,以性命担保可不是说说的,先前她简单地认为蓝朝桉和皇帝的关系很好。
如今发现并不是这样,若是她医治出了岔子,皇帝没准儿会真的借机要了他的性命。
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帝王不想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即便摄政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不行。
“哦?夏大夫可是父皇遍寻天下专门为你挑选的医者,竟也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臣弟对这方面不怎么了解,但这是夏大夫亲口承认的。”
皇帝认真看了下方的释慕槐几眼,又对着蓝朝桉打量几分,后者神态自若坦坦荡荡:“那事不宜迟,便让她为母后诊治吧!”
最红转头看向仍然半蹲着的释慕槐:“若是医治好了太后娘娘,朕必有重赏。”剩下的话皇帝并未说完,在场人人都能听出。
反之可就不是医术不佳就能推脱的。
释慕槐被带进太后的寝殿时,一路上都在吐槽皇帝。
什么天威不可冒犯,她行礼那么久皇帝愣是不吭一声,摆明了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不止是她,她自认自己还没那么重要,主要是给蓝朝桉一个下马威。
她也听说了先前太子被冤一事,动不动就猜疑,连亲儿子也不放过,满朝臣子不知有多少死于他的猜忌,能治理好国家才怪。
上次宫宴她便觉得皇帝是一头笑面虎,如今对这皇帝更没有好感。
从前未入宫时只以为这西澜皇善用中庸之道,如今想想却是不尽然。
原本今早皇后一直在太后跟前侍疾,但方才不久传来冷宫那位娘娘暴毙的消息,皇后不得不让凤栖宫大宫女精心侍奉太后,自己暂时去处理相关事宜。
“因为来得仓促,小女并未携带药箱,还望嬷嬷能让太医院的前辈为小女配置一套常用的银针。”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听闻,向嬷嬷示意后忙弯腰下去准备,此时的太医正候在外头,很快便取来了她要的东西,甚至连药箱也提了进来。
释慕槐隔着帘子小心翼翼为太后诊脉,认真思索一番,她知道自己看不清帘子后面那人,可是视线仍是下意识停在纱帘上,又反复切脉好几次最后拿定主意。
“娘娘脉象虚浮,体内却滋补过甚,虚不受补身体排斥因而引起呕吐不止,敢问嬷嬷娘娘近日可是食用了一些大补之物?”
释慕槐斟酌用词,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整个太医院都没人能治太后。
不是不能,是不敢!
释慕槐复杂地看了帘子那边的人一眼,这蓝朝桉到底是给她接了个什么活儿?
太后听她这话也倏地睁开眼,眼神犀利深邃少了几分平日的的和蔼,虽然年过花甲但是除去半头华发,脸上却看不出多少岁月留下的痕迹,凭样貌看来也不过四十余岁。
心底倒是对这个小姑娘挺好奇,看来她是看出了些什么,又不像太医院的那群闭口不言,年纪轻轻不但医术高明,还懂得人情世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呵~不愧是蓝朝桉举荐的人,当真是与常人不同。
“哀家身体如何?”从她进来到现在一直未开口的太后终于说了一句话。
简单的一句话却能听出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是患了急症无医可治的样子。
“太后娘娘可否让众人退下?”释慕槐声音温温婉婉,语调就像和寻常病人商量一样。
方才那嬷嬷见她如此不识礼数,厉声呵斥:“大胆!太后娘娘身边怎可留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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