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鬼哭狼嚎着实让人难以忽视,蓝朝桉放下酒盏,从容走下台阶,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道:“冲本王来的?”
中间那人黑发如瀑并未答话,整张脸完全遮挡在银丝面具下,就连瞳孔处都是用玄色蝉翼遮挡住,浅紫色衣物宽大却能看出价值不菲,遮得严严实实连身形也看不出。
释慕槐头次见到有人这样遮挡自己,心中疑惑,若是不想暴露,大可不必亲自动手。
那人左侧的玄白双色长袍的蒙面男子开口:“束手就擒吧……摄政王。”周围全是他们的人,饶是摄政王有通天的本事今晚也在劫难逃。
蒙面男子的话寡凉到骨子里,让人不敢与之对视,下意识忽视了他眼角的那道淡淡疤痕。
朔云寸步不离地跟在主子身后,握紧兵器心底难免有点紧张,事情出乎他们预料。
来者不善,对方定是知晓主子今晚将手下调去了缙云郡守府上,所以在此时刺杀。
可这事只有他和离二知晓,这些人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与此同时,缙云郡守府被身穿黑衣马甲之人团团围住,众人高举火把,顿时火光漫天。
府内家仆收拾东西四处逃窜,奈何整个郡守府被围得水泄不通。
离二手执长剑如鬼面修罗般厉声呵斥:“所有人退回原处,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万膳楼这边
蒙面男子见周围仆从仓皇抱头,开口呵道:“我们的目的是摄政王一人,其余人大可自行离开。”
周围家仆看向自家主子犹豫了片刻,见那些人真不杀他们,一股脑全跑了,没有什么比性命重要。
妙医仙子起身欲离开,然曾贤正失血过多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动弹,眼含凶意低声威胁道:“你若敢走,本官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妙医仙子眼含恨意,知道这人诡计多端,不得不停住脚步。
璃江郡守和西宣郡守咬牙硬着头皮跑到摄政王跟前,拿出匕首一致对外,官到郡守,他们多多少少会点武艺防身。
朔云倒是有些惊讶,他们竟然不离开。
后又想到,今晚若是主子出了事,传到朝堂上去,这几个地方官自然没好果子吃,还不如拼命为自己搏个前程,救摄政王之功,仅次于救圣驾。
蒙面男子见此道:“今日本不欲取尔等性命,既是如此,那便休要怪我们。”
言罢,眼神示意中间那人,正欲动手。
外面把守的灰衣男子匆忙赶进来,急促道:“不好,蓝瑾瑜带人来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蒙面男子下令:“怕什么,把他们全杀了,速战速决。”说完第一个提刀向蓝朝桉砍去。
中间那人攥紧暗器,道:“蓝瑾瑜不可杀,撤!”
几步上前拎着蒙面男子率先离开,临走时趁人不备丢下暗器,朔云大惊,却被蓝朝桉轻松躲过。
楼道已经被堵住,行至廊上破开窗户跳了下去。
万膳楼整个呈无顶圆锥形,下宽上窄,他们跳到了三楼楼顶。
朔云正欲追赶,蓝朝桉摇头制止:“不必。”就这样,几人不见踪迹。
而外间其他人全都混在了食客里,叫人一时分不出谁是刺客。
“瑾瑜来迟,皇叔恕罪。”蓝瑾瑜发丝凌乱,看得出来得很是焦急,颔首时即便是请罪也带着几分儒雅温和,让人着实怪罪不起来。
“无妨,你来得正好。”说完示意朔云去清理外间的血迹。
蓝瑾瑜顺着皇叔的目光看过去,不知何时,施谙陌已经走到释慕槐跟前,可他还是一眼瞧见了身侧的红衣女子。
顿时愣在当场……槐姑娘……她怎会在此处?
蓝瑾瑜——当今帝后嫡子。
箫子衿…依照皇后母族箫家排行,可不是箫家三公子吗?也不怪她先前会以为箫文弢是他。
释慕槐将“蓝瑾瑜”和“箫子衿”几个字在心间默念了一遍,赫然和紫色凤凰长衫腰佩流苏外搭紫色外衫的男子对视。
不过瞬间便错开视线,目光落在施谙陌身上。
璃江郡守和西宣郡守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可是在此情况下自然很快便知晓了这位的身份。
匆忙向前向两位行礼:“微臣拜见摄政王,拜见太子殿下。”
蓝瑾瑜被这么一打岔,再看过去时,红衣女子早已不知所踪。
释慕槐和施谙陌交代后便拎着“妙医仙子”离开,今晚她的任务便是为宗门捉拿叛徒!
虚容这两年顶着她的身份也就罢了,竟敢盗窃天玑玉髓,还违背师命将天玑玉髓献给了东临皇。
天玑玉髓虽然早已被她追了回来,可这幕后之人自然不容放过。
虚容自幼学习医术救济苍生多年,被世人尊为“天玑圣手”,可这些年却被世人说她不如妙医仙子。
各国人们将妙医仙子奉若圣医,却没人记得她天玑圣手曾经也凭一己之力救过一座城!
这些都没什么,那些庸民不信奉她,她不救他们就是了。
可是明明她最先认识的虚尘,而虚尘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她原先以为性情使然,可为何他会对虚月和虚木如此不同?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拜了同一个师父?
在看到虚木的第一眼便认了出来,难怪她刚刚戴上面纱。
释慕槐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终于不再颠簸,天知道这轻功对于武功不咋滴的虚容来说是有多难捱。
虚容挣脱释慕槐的桎梏,倚在一棵树上,胸口发闷胃里极度难受。
“呕……”方才进食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释慕槐递过手帕:“你没事吧?”
虚容听她这云淡风轻的声音剜了她一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释慕槐倚靠在树干上,不置可否:“你犯了错自会有门规处置,虽然你冒名顶替我干了不少腌臜事,可我不会假公济私。”
前提条件是虚容这些年并未借着她的名头为非作歹,敲诈的也不是些东西,否则她早就动手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将你毫发无损地带回去。”
“哼……假好心。”
她才不信虚木不恨她,她可是各种败坏虚木的名声。
释慕槐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道:“你若如此看重这些虚名,当初在东临何不直接应下‘妙医仙子’这称号?”
事后才来想方设法败坏她的名声,释慕槐着实有点没看懂。
虚容对她这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极其不屑:“你懂什么?”
她要的是世人从内而外地认可她,而不是夺取别人的荣誉,当然若是能趁机败坏虚木的名声倒是她乐见其成的。
似是想到什么,虚容道:“我从未告诉曾贤正我是‘妙医仙子’。”
释慕槐不懂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是什么意思,只道:“休息好没有?我们还急着赶路。”早点把她送回去早完事。
“你就非得这么多管闲事吗?还是你以为你多有本事?”
“你不知道我今晚是去替摄政王治病吗?从摄政王手下把人掳走,同时还得罪了缙云郡守。”这语气像是在看好戏一般。
“自然没有你本事大,怀孕了还四处蹦跶。”就差直接说她是三脚猫功夫了。
术业有专攻,她擅长医术自然不精通武术,虚容正欲和她理论,反应过来她的话愣在当场。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本事就别到处瞎跑。”这人好歹是她师姐,竟然这么没脑子,果然小时候没和她常玩是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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