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慕槐脑海中正搜刮着与蓝峤有关的事,这边有人高呼:“抓刺客。”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她脚下一软,差点从屋檐上掉下来。
最后掉是没掉下去,可她俯视时正对上蓝峤的视线,而此时蓝峤就站在她所在的屋檐下面。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眼眸含笑神色散漫似乎世间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又似乎眸子深处含着几分阴鸷与寒意。
对于第二种情绪,释慕槐懂,要是她突然看见出现在自己院中的黑衣人,怕是不止寒意那么简单了。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下一瞬释慕槐起身运功逃离,却被前后两人提剑挡住去路。
释慕槐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急忙抽出伸缩杖应敌,数个来回间以一敌二打了好几个回合。
看着又加入战斗的几人,她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什么运气?啥也没干成还替那不知名的刺客背了黑锅。
关键是以一敌多也就罢了,她竟从不知荣王府竟有此等厉害人物。
本不欲伤人性命,可对方招招攻击她的要害,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霎时间,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书舟——”
前面的两个护卫自觉转身应敌,可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前面哪有人影。
惊觉被这人戏弄,待回过头看去另外三人根本挡不住攻势,那刺客早已逃了数十米,忙跟上三人的脚步运功追赶。
下方的蓝峤也不阻止,就这样从头到尾地看着,眼中划过几抹深意。
有意思……
这两日他备下“大礼”,今晚来的竟是个女人,还让她给逃了。
可他相信,他们迟早还会再见。
五人追了很久来到一条街上,他们敢断定那刺客绝没有逃远。
可放眼望去,长街上只有一辆马车行驶,驾车那人他们认识,是摄政王府侍卫长。
也就是说,马车里面的人是摄政王。
几人上前行礼:“拜见王爷。”
“不知王爷这么晚了在外所为何事?若是有需要,我们兄弟几人或许可以相助王爷。”
车帘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里面的人冷淡道:“不必,本王喝多了酒,出来散散心。”
朔云驱马从几人身边离开,待马车行远,一人道:“这摄政王可真任性的,出来散心还这么招摇过市。”
旁边那人道:“谁让他权势滔天呢?”
另一人森然瞧着离去的马车,骂道:“蠢货。”
荣王府乔山院
“属下无能,让那刺客逃了去。”
“依你的意思,那刺客进了摄政王的马车?”
“属下虽未亲眼看见,可至少有九成把握。”
“我这堂兄手下何时有了这么位能力出众的女子,当真是稀奇。”
底下跪着那人惊讶道:“女子?”
另一人接着说道:“先前属下查到,摄政王手下有一名叫东隅的女暗卫,此人只在暗处替摄政王办事,无人知晓她的去向。”
“今晚那人会不会就是她?”
蓝峤慵懒地仰躺着,赞同般点点头:“也不无道理。”只是他心里的想法就无人知晓了。
左边跪着那人道:“摄政王今晚此举,怕是已经查到了什么,那我们?”
“静观其变,暂时不必动手。”
……
摄政王府马车内
女子轻微挣扎无果,气恼道:“松开”
他俩这动作,若是有人掀开马车定会以为他们在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任凭温香软玉在怀蓝朝桉依旧坐怀不乱,清冷道:“本王若是松了,待那些人杀个回马枪,你不是被逮个正着?”
只是无处安放却唯独那不敢看怀中人的视线多多少少泄露了几分他的紧张。
说着,他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欲打开车窗。
释慕槐阻止他的动作,惊呼:“你疯了。”
“本王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蓝朝桉打量马车四周,就是不敢瞧她。
天知道,当他刚换好衣服她便躲进他的马车时他是有多激动。
她焦急地让他帮她,说自己不小心招惹了这批人,稍后再与他解释。
而后朔道后面有几人在追释姑娘,蓝朝桉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是以出了此计。
释慕槐虽然觉得那些人不敢掀开摄政王府的马车查看,可万一呢?
对方可是荣王府的人,荣王是摄政王的亲叔叔。
时间悄然过去,蓝朝桉估摸着,再这样下去她就会真生气了。
主动松了胳膊让她从怀里起来。
如蓝朝桉所想那样,释慕槐正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趁机占她便宜,却听见他清了清嗓子道了句:“那些人许是已经走远了。”
肩上的力道也随之撤去,释慕槐寻思:难道是她想多了,蓝朝桉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帮她?
可待到下马车时她便完全打消了这种想法。
蓝朝桉让释慕槐先下马车,可释慕槐下车后发觉她用来扎头发的皮筋掉了,是小熊猫样式的,挺显眼。
打开车帘准备问问蓝朝桉看见没,却刚好瞧见坐垫上的夜行衣。
方才约莫是被他遮在衣物下,所以她进去时并未看到。
又想起她刚进马车时蓝朝桉似乎刚换好衣服,连绶带都没来得及系上,联想到今晚的刺客……
悦风客栈屋内
释慕槐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而后冷冷道:“王爷如何解释?”
蓝朝桉目光停留在面前的人儿身上舍不得眨眼,今晚她未着任何发饰,一头秀丽的头发就这样披散在肩上。
这发质手感定是绝佳,他若是能替她挽发就好了,然后为她戴上清辉龙吟钗。
“本王今晚的确潜入了荣王府。”
在她炽热的眼神下释慕槐有几分不自在,双手拢了拢头发,先前那根没找着,定是逃跑中掉在了哪里。
索性扯下手腕上那根波纹皮筋简单绑住头发。
“所以今晚我是替王爷挡灾?”
瞧着越发凑近的某人,释慕槐双脚抵地连带着凳子防备后退:“作甚?”
蓝朝桉眸色翻涌,定定地看着她:“你受伤了。”
释慕槐下意识看向自己左臂,方才打斗之时不小心被剑刃划到了。
“没什么大碍,我回去涂点药就行。”
蓝朝桉沉默着不说话,突然安静下来释慕槐莫名生出几分心虚,可她又没做错什么,心虚什么!
该心虚的不是蓝朝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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