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瘦弱苍老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进了一座二进院内,刚踏入院门就险些踉跄的摔倒在地,急忙稳住身形之后在周遭的笑声中低着头走进了右手边的东厢房内。
“淮,淮如,今个儿我只挣到了两毛钱.......”。傻柱走进屋内之后从破旧棉裤兜里掏出了零零散散的七八张票子一股脑的递了过去。
屋内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若隐若现的将秦淮茹那张满是冷漠与嫌弃的脸庞照射在了面色自卑的傻柱眼中。
一旁的棒梗大口大口的在饭桌上吃着为数不多的窝窝头,丝毫没有理会两人,吃相犹如恶鬼一般狼吞虎咽着。
聋老太太早在三年前的冬天永远的闭上了眼睛,那一天傻柱的良心暂时恢复了片刻,想要找人借一些钱,给其买上一床草席裹尸。
奈何秦淮茹早就打听清楚了,现如今的ZC大力宣传火葬,还能有着一定的丧事补贴,当即就动起了小心思。
几经游说劝诫之下,当着气若游丝的聋老太太面前将傻柱那点“孝心”彻底浇灭,当听见自己死后连全尸都留不下来的那一刻。
聋老太太犹如回光返照一般撑着身子,满脸潮红的对着秦淮茹竖起大拇指“淮如是个好女人啊!”。
“柱子你的眼光真的不错,淮如说的对,老太太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淮如,一定要真心实意的对待她啊!”。紧接着还没等傻柱反应过来,聋老太太就咽了气。
弄得秦淮茹也是满头雾水,本还以为这个老东西还想在临终之前坏自己的好事,可没想到还帮了自己一把。
随后聋老太太就被送到了火葬场进行火化,秦淮茹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一边流下了几滴虚伪的眼泪一边将补贴揣进了怀里。
“没用的东西,你一个月连十块钱都挣不回来,家里连口荤腥都快沾不上了”。
“当初是谁说能养家糊口,养活我跟孩子的?”。秦淮茹先是伸出手掌从傻柱手里将钱抢到了手中,仔细清点之后发现正正好好是两毛钱才揣进了兜里。
一屁股坐会在饭桌前拿起一个窝窝头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嘴里满是抱怨与讥讽。
面对辱骂,傻柱也只能悻悻的尴笑了两声随后坐在板凳上拿起了一个窝窝头就着温热的开水吃了起来,至于那盘炒白菜,早就被棒梗吃得一干二净了。
连菜汤都被他端起盘子喝进了肚中,愣是将盘子都快舔得干净了。
一盆六个窝窝头,棒梗吃了三个,秦淮茹吃了两个,忙碌了一天累得半死不活的傻柱却仅仅只吃了一个....。
吃完饭后,傻柱再次一瘸一拐的走到秦淮茹身旁,一脸讨好的傻笑着,似乎是想要求得对方的原谅。
“别碰我,钱,钱挣不来,连口肉都没让我吃上,你还好意思碰我?”。坐在床边一脸嫌弃的扭开身体背对着傻柱抱怨道。
“淮如....我,我保证明天一定努力挣着钱,你也知道,现在刚有一些零散的活,我腿脚又不太好,找活真不好着”。
“再说了,后院的李老头不是答应回头把挑黄泥的活让我替他干吗?每个月我还能挣个五六块钱呢”。
“我保证月底一定让你吃上红烧肉跟喝上鸡汤,行吗?”。面对嘲讽与抱怨早就习以为常的傻柱,照旧没脸没皮的往床上钻。
棒梗见状也只能翻了翻白眼,脸皮抖了抖,一脸阴沉的走出了房间。
见状,傻柱当即也是快速的将身上的衣物脱了个干净,一脸猥琐的压了上去。
秦淮茹毫无反应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对方瞎折腾。
“妈的,傻柱,小爷早晚骟了你”。坐在院门口抽着一根皱巴巴的经济烟,棒梗一脸恨意的咬牙切齿道。
由于劳改犯的名头,他好不容易逃脱了当时下乡的热潮,可最终还是被街道强制发配到了昌平农场周边参与了劳作,
逐渐的与一些同龄顽主接触之后,他才明白前些年里傻柱时不时的抱着他睡觉的那些行为举止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行为。
虽说两人如今都刻意避开,忘怀了那段曾经的过往。
可是每当他见到傻柱那张丑陋的老脸的那一刻,身上就会燃起一股鸡皮疙瘩,那股恶心感也会时不时的让他产生剧烈的反胃感。
若不是还要依靠对方挣钱养活自己,棒梗早就想打他一顿了。
“死瘸子,妈的,等我把你两间房子弄到手,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越想越生气,棒梗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了。
想到曾经的画面时,本能的摸了摸那犹如皮包骨的屁股。
“破鞋梗,你坐这干啥呢?”。一旁走过七八名住在周围游手好闲的年轻小伙,勾肩搭背的对着他喊道。
“他能在这儿干啥啊?不就是他那便宜后爹在压他妈吗?”。
“他家就那一张床,他不在这儿坐着还能去哪?难不成回家看他妈表演吗?”。另一名年轻人叼着烟讥讽道。
“哈哈哈,也是啊,他都十七岁了,还在地上打地铺呢”。
“他那后爸偷东西被人把腿打瘸了,现在临时工都干不了,听说过不了多久家里头都得断粮了”。
“要我说啊,破鞋梗,你还不如让你妈再找个后爸算了,诺,你们后院的李老头就不错啊,将来说不定还能把挑黄泥的工作传给你呢”。
“哈哈哈哈”。七八人停下脚步陆续的开口嘲笑着低着头默不吭声的棒梗,越说越来劲的同时还有人上前扒拉着他的脑袋。
由豫棒梗名声不好,从小又被贾张氏惯得只会撒泼打诨,连架都不会打,显然就是一个窝里横的主儿。
自从66年搬到这间院子开始就一直遭受周遭同龄人的欺辱,又时不时的被人拉出去批评,导致现如今棒梗面对嘲笑与欺负都只是低着头逆来顺受。
因为他清楚,如果他要进行反击,面临的只会是铺天盖地的拳头与那些沾满污秽的脚底板,说不定还会被人把裤子扒下来进行羞辱。
低着头默默的咬着牙感受着头顶处时不时会传来的疼痛感,许久过后他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逐渐远去的几道身影。
眼神里充满着嫉妒与恨意。
怨恨他们为什么家里过得那么好,嫉妒他们为什么可以每天成群结队的一起去玩,兜里还能有钱吃吃喝喝。
而他只能一个人到处溜达,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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