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话谈到一半,郭麒便又昏睡过去。
所以第二日早饭过后,许如萍就将熬好的“猛药”端了过来。
“这是桂枝龙牡汤,郭将军喝了吧。”
许如萍把汤药递给郭麒。
“多……多谢。”
郭麒艰难地接过比头盔还大的药缸子,浓重的中药味瞬间扑在脸上,熏得他差点儿窒息。
易无殇闻到药香却止不住的点头:“桂枝龙牡汤,是失精家,核心之方,此为神方。萍姑娘的这副药汤,配得极好,熬得也极好,郭兄赶紧喝了,今晚就靠你了。”
一旁的傅长宵心里直呼好家伙。
就这大补汤,蚯蚓喝了,都得立马变成钢筋!
郭麒赶紧埋头药缸,汤药的滋味很复杂,酸、涩、苦、腥,还有股欢爱后的余味,但本着不能失了男人雄风的原则,郭麒还是一口一口地喝了个干净。
还真别说,喝完之后,他便感觉有股热气从腹部流转到全身,原本酸软的四肢,顿时生出几分力气。
“药效果真不凡。”易无殇看了看郭麒恢复了几分红润的脸色,又叮嘱道:“药虽好,但你毕竟亏了根本,今夜这一战,还需要好好保存体力……”
郭麒豪迈地一抹嘴,朗声道:“易兄,别说了,我不会输的!”
“啊?”易无殇愣了一下:“你不会输什么?”
“他是谁带来的?”郭麒抬眼看了下傅长宵。
“哦,他是我带过来的。”易无殇道。
郭麒面色一僵,有些懵圈:“易兄既然答应要帮我,又为何干出这种事?难道……你对我的红月就这么不信任?非要带人来试探她的人品?”
易无殇皱起眉。
人品?
吸你精的妖魔鬼怪有个连环屁的人品?
而且昨天不是说好了有我和傅道长在,你只需要走个过场,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么?
你如今又在犯哪门子的混?
“郭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今夜可不止是试探……”
“行了,行了,你们想做什么,我还能不知道?虽然我现在脑子很乱,但我相信红月,她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
易无殇回头跟傅长宵道:“道长,我看他的脑子还没清醒,如果今夜就让他这样浑浑噩噩的出去,是不是太过危险了?”
傅长宵摸摸下巴,也很赞同:“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如果他这边出了岔子,也好随时替换他的身份。”
郭麒不可思议地看着傅长宵,你丫的竟然出这种挨千刀的主意,该不会是自己想当新郎官吧?你是在想屁吃吗?
你们同意就行了吗?我同意了吗?红月同意了吗?
荒唐也要有点限度吧!
郭麒脸色发绿道:“你们居然当着我的面,想把我这个新郎换下来?”
傅长宵挤出一丝笑容:“相信我,过了今晚你会感谢我的。”
“我感谢你……呃——”郭麒一口气没上来,气抽了过去。
许如萍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翻看了一下,冷静道:“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易无殇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也好,免得他出什么乱子。”
……
是夜。
军营外忽然泛起了雾气。
影影绰绰,雾气中传来缥缈的鼓吹声。
这鼓吹声愈来愈近,越来越大。
没一会儿。
雾气中突兀走出一支鼓吹乐队。
接着,便是举着金瓜、手持牌子、挑着什物、打着灯笼的仪仗。
然后,八张抹粉似的大白脸,脸颊上还有两团红彤彤的轿夫抬着一顶红轿子,喜气洋洋地悠荡而出。
再之后,便是一群面容呆滞,头戴绿色圆帽的各色俊男,他们列队齐整,沉默前行。
终于,一辆飘着彩纱的华贵辇车从雾气中浮现。
车辇上载着个嫁衣如血,身材凹凸的绝色女子,在一旁立着一位插着翠簪,身穿绿衣的侍女。
侍女手中抱着一个黑漆漆的大鼓,于虚空中不鼓自鸣。
端的是盛装如潮,热闹非凡。
然而,世上哪有女子会夜半三更,自带仪仗前来嫁人。
要说有的话,也只可能是当地百姓闻之色变的“鬼王”在“娶亲”。
自从人皮鼓的传说在此地诞生,这“鬼王”的事迹也渐渐兴盛起来。
也不知是从哪一家先倒霉的。
方圆数百里内,陆陆续续已经有两三百个俊俏男子,或被她玩弄,或被她强抢,或与她山盟海誓后,自愿做她的裙下之臣……的一份子。
谁想得到呢?这个风情万种的“鬼王”,其实就是当年因为偷盗尸体练邪术而被顾家庄浸了猪笼的“老妇”——丁红月。
当年她还需要借助慎行和尚的力量,才能将整个顾家庄变成顾家坟,而如今的她,早就有了对凡人生杀予夺的力量。这次她应邀参与梦燚世子的大计,未尝不能在这场神魔斗争中一窥长生不老之境。
想到此,丁红月摸了摸自己细嫩的面皮,神色间便有了些憧憬。
她扫了眼辇车旁,那里跟着几个神色木讷的白面书生。虽然他们的长相气质都是一流,但这种翩翩美少年的类型吃多了,她便感觉有些腻味。
“你们都退到后边儿去。今夜,我只要强壮的男人。”
说着,她伸手取过侍女怀抱中的人皮鼓,轻轻拍了一下。
“咚——”
安静的赭衣军营地顿时飘扬起沉闷的鼓声。
而后,黑暗深处传来几个轻重不一的步履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夜的鼓声似乎不如以往悠扬,夜里的寒气也仿佛消退了许多。
不过,随着一盏摇曳的灯火破开黑暗,丁红月很快就将这点儿小事抛诸脑后。
她笑盈盈地端坐在辇车上,看着郭麒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走来。
“红月,你终于来接我了。”
郭麒喉结蠕动,无神的双眼,就像是定格了一样,瞳孔中,一道红衣在自己面前轻舞,红裙飘飞间,暴露出修长的双腿,以及那双玲珑精致的小脚。
红艳的指甲,白润的脚趾,仿佛踩在地面上,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郭郎,我来了。”
郭麒眼睛一花,再一瞧,女人身影不见了,这时,那股诱人的体香扑鼻而来,耳边响起暧昧的笑声,郭麒回头伸手一抱。
却是怀里一空,只抱住了一团诱人的体香,郭麒忍不住提起鼻尖深吸上一口。
“嘶……”
霎时间,郭麒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好像要跟着飞起来。
就在这时,一根手指轻轻勾在郭麒的下巴上,把郭麒的脸转过来,只见大红嫁衣下,白润光泽的玉兔,呼之欲出,看得他脸红耳赤,心潮澎湃。
丁红月微微一笑,郭麒便不由自主的把手轻轻放在了那纤细的腰上。
好软——
郭麒的呼吸顿时开始急促起来。
“嗯~”丁红月推开他的脑袋,娇嗔一声:“郭郎,别这样,这里还有人……”
话音未落,她的眼睛蓦然瞪大。
她觉得自己的可能是眼花了。
……
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肩膀很宽,很挡人视线的小白脸,哦,原来是个平平无奇的邋遢道士。
在他身后,站着一位高大威猛的壮硕男子,劲装斜敞,胸肌结实,坚毅的面庞犹如刀削斧刻一般,抖擞的精神气由内至外的散发出来,看似漫不经心却又让人觉得强悍无匹。
那饱满的肌肉线条,怎么能如此完美?
还有那眉眼间的粗犷,也太有男人味了吧?
“啊——”
丁红月忍不住面色潮红,呻吟了一声。
郭麒赶忙搂着她问道:“红月,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唔。”丁红月忙捂了下嘴。
怎么回事?刚刚那声明明只是在心里呻吟,难道……我情不自禁地发出声来了吗?
实在太丢人了。
可是,看见这样伟岸的男子,谁又能按捺得住呢?
易无殇疑惑地看向面前这个妖魔。她的目光,让自己有种被扒光游街的恶寒感。
“红月,你怎么了?”郭麒看着她与易无殇眼神拉丝,心里的不安顿时爆发出来:“你为什么看着易无殇,你为什么不看我?”
丁红月悚然一惊,对啊!本姑娘身经百战,怎么能被一个男人给迷惑。
可是,他真的好威猛。而且,我还从未和这么强壮的男人恩爱过……
“啊。”丁红月捂着额头,身体很丝滑地从郭麒怀里转出来,倒向易无殇,虽然被对方眼疾手快地避开,但她用更加眼疾手快地动作搂住了对方的胳膊:“我好像病了,你能扶我上床……窗户边躺一会儿吗?”
易无殇很奇怪:“窗户边?这里哪来的窗户?”
丁红月睁着一双大眼睛,脆弱且无辜地看着他:“我的撵车就有窗户。”
啊?
易无殇看向撵车,光秃秃的车身只有四根绑着彩纱的长柱,哪儿来的窗户?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出来,上半身顺势进行了一个战术性后仰,拉开了与丁红月的距离。
“我虽然是个大夫,但小姐的病我恐怕无能为力。”
“你还是个大夫?!”丁红月眨着眼睛,惊喜万分:“我还从未跟大夫……”
“嗯?”郭麒和傅长宵同时一愣。
一直没开口的侍女忙扶着丁红月,说道:“我们家小姐的意思是,她的身体一直很好,都没有看大夫的经验,所以想请这位易大夫帮帮她。”
“没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丁红月含羞带怯地瞄了眼易无殇:“你都还没给我看,就说无能为力,你这不是成心不想救我么?大夫—”
“……”傅长宵一阵无语。
他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早就看穿了这女鬼的小伎俩,心中不禁冷笑。
也许你真的是有病,但绝不是身体有病,你是脑子有病,而且是很严重的花痴病啊!
居然当着结婚对象的面,勾引别的男人,可以,够绝。
于是,傅长宵不冷不热地说道:“你想要易大夫替你治病,但也用不着急于一时啊,今夜是你和郭将军的好日子,你总不能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吧?”
“郭将军?”丁红月猛地回过神,是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误了大事,万一影响到神牌在赭衣军内传播,世子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是,这两个我都想要怎么办?”丁红月趴在侍女身上小声懊恼。
侍女悄悄耳语:“喜欢就都要嘛,反正我们不是人,怕什么。”
侍女的话让丁红月醍醐灌顶。
没错啊,当年她守了四十多年的寡,那是没办法。可如今的她早已脱开了世俗的桎梏。自由的她,就该自由的爱。
丁红月将身体贴在郭麒的胳膊上:“那郭郎先随我回去洞房吧。”
娇柔酥软的声音,简直让人从里往外全身骨头都酥了,难怪人说温柔乡中英雄冢。
郭麒止不住地发出喘息:“好,好,好,去洞房,去洞房。”
满意的答复,让丁红月嘴角微微扬起,随即,她凑到郭麒耳边蛊惑道:“也让易大夫一起来吧,人多热闹。”
郭麒迷离的眼神里透出一点奇怪:“易无殇?你为什么要他一起来?”
“这有什么关系嘛。”丁红月的手指在郭麒的胸口慢慢转圈,细微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察觉的诱惑:“反正又不是拆散我们,让他加入又何妨?”
郭麒凝视着她,语气陡然变得凶狠:“你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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