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个个都当她是冤大头,赖云烟觉得她这日子简直就是没法过下去了。
“我去哪抢钱啊,把我卖十遍我都不值这个价啊。”赖云烟喃喃道。
那妇人听了颇为有趣地笑了,如她家爷所说,魏大公子这位夫人啊,可真是个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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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到马车上,赖云烟就叹气,刚回到府中,又听闻祝家那边又送东西过来了,还给她送了一份。
从吃的到穿的,祝家人大方,送的都是精致之物,桑县最新到的鲜艳丝绸都送了两匹过来。
这世间还是有真情在的,赖云烟又安慰好了自己,这时下人来报老夫人有请,她忙又打起了精神去了主院。
一进院,年头嫁出去的魏丁香居然在,站在厅中央在哭。
她这世嫁得一般,嫁给了一个四品文官的庶子,出嫁之日赖云烟正好眼瞎,只送了份礼过来,乐得没过来送嫁,给她这个脸。
“儿媳给娘请安。”赖云烟先是目不斜视走到魏崔氏跟前行了礼。
“坐罢。”看到她,一直板着脸的魏母脸色稍好了一点。
“多谢娘。”赖云烟在她的下位坐了下去。
“叫你来也是让你这个当大嫂的帮我听听,丁香这事做得妥不妥当。”魏母朝赖云烟说话时有种刻意装出来的和缓。
“是什么事?”赖云烟讶道。
“让她自己说。”魏母亲转过头,朝魏丁香淡淡地道,那脸也刹那冷了下来,嘴角严厉地抿起。
魏丁香听她此言,眼泪更是猛往下掉。
“不说了?”魏母嘴角牵起冷笑,“不说就算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罢。”
“母亲!”魏丁香大声泣啼了一声,大力跪了下去。
“别跪了,你这一跪,不知道的还道我这个嫡母的在欺负你。”魏母冷笑了一声,“你们被分出府,这宅子你们不往本家要,却跟我这娘家的母亲来要钱入宅,也亏你要得出口。”
赖云烟一听,朝魏丁香看去,见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屈辱绝望,眼睛不禁一暗。
这时,魏丁香见她朝她看去,迅速朝她看来,眼睛在那一刻亮了起来。
见她巴巴地看向她,赖云烟不禁哑然失笑,瞬间半垂着头转过脸,半字未吭。
这种依附别人的女人,于她就是蝗虫,全天下就她最可怜,害人都是她最有理由。
上世帮着别人算计她,还在她面前哭诉她是不得已,差点没把当时困于魏家连一顿饭都吃得不安宁的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
这世她可不想管她的闲事了,她只想在旁边冷静地看看,魏小姐能不能凭借着她的眼泪,再哭出一个未来出来。
“大嫂……”魏丁香怯懦地叫了赖云烟一声。
赖云烟垂眼看着手中帕子不语。
“走罢。”魏母冷冷地道。
“尚只缺二千两银子,母亲,二郎说只是暂且周转一下,日后会还的。”魏丁香说罢,又泪如雨下。
她的嫁妆看着甚是丰盈,但真值真金白银的不多,现下屋内缺银子,她连五百两都拿不出,这叫她怎么在夫君面前抬起得头来。
她是九大家三首之一魏家出去的女儿啊,她在宿府丢了脸面,何尝不是丢了魏府脸面。
“母亲,只是二千两,日后二郎不还,便是女儿也会还回来的。”魏丁香把头这时磕得砰砰作响。
“拦住她!”看她要把头磕破,魏母怒了。
她这想磕碰头回去,让外人说道她这嫡母不慈?
居然想用这套威逼她,魏母气得抽了两口气,朝赖云烟道,“你见过嫁出去回来逼娘家给钱的女儿没有?”
赖云烟稍稍抬眼看了她一眼,再垂首轻摇了下头,还是一言未发。
“送回去。”魏母怒得拍了桌子。
“母亲,嫂嫂……”魏丁香已经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两个婆子一人压着她的两只手,一人捧着她的头,让她动弹不得,看起来可怜不已。
“我看你是一点脸都不想要了。”魏母冷喝道,抿着嘴再道,“给我从后门送出去。”
婆子忙应了是,就把弱声啼哭不止的魏丁香押了出去。
她出去后,厅屋里静默了许久,魏母见赖云烟一直垂头坐着,一时之间她对她这个刻意装乖的儿媳妇也是满身心的厌烦。
“好了,没事了,回去歇着罢。”她淡道。
“是。”
“对了……”魏崔氏刻意停顿了一下。
“娘请说。”
“以后别这么勤于往外跑,我是知晓你是有事才往外走,但外人不知,看多了,还道你不守规矩。”魏崔氏口气依旧不轻不重地道。
“儿媳知道了。”赖云烟笑了笑,起身轻福了一礼,“那儿媳告退了。”
“嗯。”魏崔氏轻颔了下首。
她走后,她对身边的吉婆子淡淡地说,“她这心也硬得很了。”
这厢赖云烟一出魏崔氏的门,没走几步,迎面就碰到了对面匆匆过来的魏瑾瑜。
“嫂子。”魏瑾瑜口气冷淡地叫了赖云烟一声,就大步错过她,往魏母的院子走去。
“这是怎地了?”他口气就跟她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一样,赖云烟不由略挑了一下眉。
冬雨回头看了二公子那冒着火气的背影一眼,回过头来朝赖云烟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
赖云烟笑笑,回头到了院子,就有仆人悄悄来报,说是二公子途路三小姐,给了三千两银,还亲自送到了小门的门口。
闻言赖云烟不禁抚额,坐在椅子半晌才笑道了一句,“好一个善心仁义的二公子。”
原来刚刚火气那么大,是怪她这个嫂子不仗义了。
魏家有他,何愁不倒。
赖云烟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被黄阁老坑了一大笔的心情算是稍好了一丁点。
要说祝慧真现下也真是跟魏瑾瑜同心,魏瑾瑜给了庶小姐银子,第二日,祝慧真来找嫂子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外乎道赖云烟不顾魏家脸面。
“说来这事被外人知情了,还道我们魏家拿不出这区区二千两银呢。”说到昨天的事,祝慧真来这么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赖云烟笑而不语,由她这个妯娌暗中挤兑。
在她看来,祝慧真是投了个好胎,投在了明白人挺多的祝家里。
要是换个一家,哪可能到了现在这地步,还由得了这么傲气。
“嫂嫂,我听芳姐姐说,你嫁进来时,便是那银票都有那么厚厚一叠。”祝慧真见她不语,这些时日被赖云烟左推右阻不帮她对付魏母的火气一上来,口气便失了分寸。
“慧芳与你说的?”赖云烟好笑地看向被她让了多次的祝慧真,小姑娘都生了孩子了,还是没弄清她是仗着什么在魏府立足,她笑望着她云淡风轻地道,“弟妹怕是记错了,慧芳那等人物,便是说别人的不是都有辱她这种仙子一般的人的口舌,何况是说道银钱这种俗物之事,你这话万万不可传出去了,要是被人知晓了,你们祝家的老少还道有人在辱你们家出来的岑南王妃呢。”
这种有辱王妃名声的事,杀个人都不为过。
她这话一出,祝慧真脸当下就白了。
君子最忌谈钱财,何况是她们这等大家闺秀,谁说钱谁就是俗气,她刚为了暗喻她小气,一时之间就把话说了出来,这时悔之晚矣。
“是我记错了。”她立马道,“烟姐姐切莫怪罪。”
这话不能传到娘家去,若不然,老祖宗定会生气!
一想到此,祝慧真的心都像被人拧住了似的,说罢话后,她眼睛紧张地看向了赖云烟。
“是记错了就好。”赖云烟瞥她一眼,就转过脸看着此时亭外的风景,随意转过话题道,“这深秋一过,天气就冷了。”
祝慧真低下头,低声附和,“可不是。”
说罢,她又微抬了下头,小心地打量着脸上分不出是笑还是未笑的赖云烟,头一次觉得她这个大嫂根本没有她先前以为的那样简单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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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泓这两天都未回府,一回府听闻了魏瑾瑜的事,听后就回了修青院,见赖云烟在窗子前边吃着果子边看书,他顿住了脚步。
不多时,丫环与他请过安后,皆纷纷退了下去。
他立在原地想了良久,也未想出要如何开口。
说他会让瑾瑜过来与她道歉,这话说出来,她肯定会觉得好笑。
碍于他这长兄的意思过来道歉,他的弟弟,会把他们两人都怨上。
她知他会吃力不讨好。
再遥想当年家里人给了她难堪,她给他递梯子而下的那些事,许是……真是委屈了她。
她确实什么都未得到。
魏瑾泓立在原地看着她,见她抬眼朝他礼貌地笑笑就又回过了头去,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他转过身,盘腿坐在了此时风大的廊下。
他们之间现下就是死局,无论他怎么想靠近她,她都坐于他接近不了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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