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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没想到自己放轻脚步,一路担惊受怕来回躲藏,还是暴露了自己。
面容精致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出声,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自己想要上前搭讪的计划,青年不仅没有气恼,反而因为男人出声前的一个眼神而觉得羞涩脸红。
他本想通过和观众互动增加直播间人气的,没想到随意选的“幸运小姐姐”身边竟然有一个这样的极品。
无论是相貌,还是身高身材,乃至气质,一瞬间都惊艳了自己。
他看着自己粉丝列表那些喊“老公”的无脑女粉丝,不禁冷笑,谁能想到他私下真正的性取向是同性呢?
自己在网络上一直以温柔的古风爱好者人设吸粉,只要人设立得好,以自己这张和某当红男明星有几分相像的脸,足够自己好好吃几年网络红利。
所以为了守住自己的人设,也为了留住粉丝,他在大多数时间内都将自己隐藏在“无欲无求”的面具之下,直到他今天看到了那张满足自己一切喜好的脸。
他第一次心不在焉地提前结束了直播,哪怕会错失今晚涨粉的好时段,他已经被那张脸迷了心智。
他想要跟上去,能要到联系方式是最好,即使不能,只知道个名字打个招呼也是好的。
他想过以男人冷酷的性格,自己八成会失败,但是没想过,男人冰冷的态度竟然没有让自己知难而退。
一定是面具戴得太久了,压抑得太久了。青年一边懊恼失望地沿着小径往暗处走,一边宽慰自己。
余光瞥见身旁树丛中一个急速移动的黑影,青年警惕转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也许是直播久了,出现幻觉了。
如此想着,他揉了揉眼睛,继续前行。
……
薄从怀稳稳地托着怀里小小的一只,踏入盼寻院中,后院宅子的灯还亮着,应该是陈最看二人还没回来,特意留了。
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陈最到底是不是一条蛇,他有着违反了冷血动物本性的报恩之心,明明自己是不需要的。
他来到人间的原因和目的只有一个,所以对于外来的任何因素他都不甚在乎。
救下陈最本来就是自己一念善心,自己本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庇护之所。
大概是听到声响,陈最的房间木窗被轻轻拉开一条缝,男人细长的一只眼睛出现在窄缝之后,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着光。
薄从怀没有出声,先动作轻柔地将沈玉诉送进了东房的床榻上,细心地为她褪去了外衣鞋袜,又给她盖上被子。
女孩熟睡中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梦,吧唧两下嘴,裹紧被子缩到了里侧,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平稳绵长的呼吸轻轻颤动。
薄从怀凝神看了一阵,嘴角微微上扬,是温柔又满足。
俯下身在女孩乌黑的头发上落下轻轻一吻,薄从怀薄唇轻启,近乎耳语的低声,“今夜好梦。”
脚步轻盈地退出房间,将门轻声掩上,薄从怀抬眸看向了倚在院落一角秋千上的白衣身影,“怎么还没睡?”
陈最穿着一套白纱微薄睡袍,一条布满雪白鳞片的长长蛇尾随意地搭在一旁,尾尖有节奏地轻轻敲着砖石地,是他独有的展示心情放松惬意的小习惯。
雪白的鳞片毫无温度地反射着光,有一种冰冷诡异的美。
陈最细长的双眸低垂着,唇边带笑,看着自己的尾巴,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声音慵懒磁性,“你的小丫头睡了?不用玄珩上神陪着讲睡前故事?”
“陈最,你今天说话为什么夹枪带棒的?”薄从怀走到那一角的圆石凳坐下,用放在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他是龙,不需要那么多睡眠时间,所以晚上喝茶也无所谓。
陈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怎么,嫌我欺负你的小丫头了?”
薄从怀仰头饮尽一杯茶水,又抬手给自己续上,低垂的眼眸注意到那条明晃晃亮在外面的蛇尾巴,皱了皱眉,“她害怕蛇,以后不要显出你的真身。”
原本欢快放松的蛇尾委委屈屈地停住不动了,甚至还往秋千下的阴暗处躲了躲,陈最抬眸直视面前矜贵的天之骄子,“她来了,我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问题本也不是想求得一个答案,算是发牢骚吧。陈最本身对于沈玉诉的存在是非常纠结的:
薄从怀来到人界的原因就是寻找这个普通的女人,机缘巧合下救了自己。
自己想要学习蛇界楷模白素贞报恩,却被告知自己根本就不被需要。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厚着脸皮要赖着薄从怀的,偏偏这个女人又被寻回来了,还是一个害怕蛇的胆小女人。
陈最知道自己在薄从怀心里怎么都比不上沈玉诉的,甚至比不上她的一个指头一根头发,但是因为自己是先住进盼寻院的,总有一些先来的霸道感。
“我本就没有留你,一切随你的心愿,你要走我没有异议。”
哦!
陈最被薄从怀一句话惹恼,本就没有留我,是自己死缠烂打非要留在人家家里,平白惹人讨厌。
本来以为自己是冷血动物的代表之一,没想到青龙才更冷血呢!
陈最气鼓鼓地直起身子,不自觉抬高了音量,“你今天还说什么关心我的身子,我病还没好全,你就要赶我走了?”
薄从怀立刻抬起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又解释道:“我没有赶你走,我只是不需要你对我报恩,如果你有其他追求,我自然不会强留你在我身边。”
这就是薄从怀理解的爱与不爱:
他爱沈玉诉,无论她是否愿意,他是一定要留她在身边的;他不爱陈最,所以陈最要离开完成自己的梦想,他可以微笑挥手,江湖再见。
不明白为什么沈玉诉一定要自己理解“离开自己爱的人才是爱”。
陈最听到对方说没有赶自己走,心情才缓和下来,只是面上仍冷着,语气傲娇地强调:“我要是走了,你的小丫头岂不是要饿肚子了,才不是我自己要厚着脸皮留下的。”
薄从怀回想起沈玉诉吃陈最做的饭菜赞不绝口的满足模样,忍不住甜甜微笑。
嗯,陈最说的对,他走了,诉诉要饿肚子了:
自己厨艺不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要是天天去什么小吃街,他又会崩溃,总不能日日让周舒之那个显眼包见缝插针地展示自己的贤惠体贴吧?
嗯,陈最不能走,陈最很重要。
薄从怀思绪至此,抬眸认真地看着陈最,“你很重要,你不能走。”
不知道薄从怀内心权衡利弊得出结论的陈最,乍然听到薄从怀近乎真情流露的话语,内心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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