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剩下的两间店房都足够大,伙计特意选了一间更大的房间给穆飞扬三人。房间布置讲究古香古色,穆飞扬将从乐成放到罗汉榻上,鲍子蕴帮其整理好衣服,两人坐在茶桌前推开窗户正好看到斗宝楼,看着街上的人流喝茶闲聊。
元明阳和问云歌住在隔壁,元明阳进屋倒在床上不愿起来,问云歌拉他不起索性倒在其身侧,用手在其面庞滑过,道:“你怎么选了这个相貌,还不及当年英武。”
元明阳自知其所指当年是何时,眼睛没闭抬手抓住他的手,道:“你不也没选当年冠压六国的风姿嘛。”
“我选这世相貌是担心在这里遇到她不认识。”问云歌平淡的说道。
元明阳闻言猛然坐起两眼直视着问云歌,只觉心里一阵刺痛问道:“谁?”
“那世我是一位行走江湖的游侠,路过杭州救下一位被歹人欺负的女子,其为报答以身相许,我无心儿女私情一心都是江湖豪情将其拒绝。不想被人暗算碰巧逃到了这女子家中,她将我救下悉心照料帮我将伤调养好。我们便私下里成了夫妻过得到也自在,她怀有身孕在即将临盆之际,昔日仇家又寻到门上,寡不敌众翻墙逃走,害得她与未出生的孩子惨死在刀下,我自责不已再次学艺将这些人尽数杀光,后自刎在她的坟前。”问云歌说完泪水滚落而出。
元明阳也是一阵唏嘘,取出手帕帮其擦掉泪水,安慰道:“没准在这里还能相遇的。”
“你希望我们再相遇吗?无言与西楼君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们也想再经历吗?”问云歌苦笑道。
“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真遇她到时我退出便是,让你们补上那世未如愿的日子。”元明阳感觉自己说这话时很是无私,内心的疼痛只有他自知。
“你呀!感情都是自私的,谁心里也不能容得对方再装别人,我现在已经不希望能在这里相遇了,有你就够了。”问云歌说完枕在了他的臂弯望着屋顶不再言语。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选这个相貌?”元明阳问道。
“估计也是为了某个姑娘吧?”问云歌苦笑道。
“还真不是,是为了某个书生。”元明阳说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次轮到问云歌呼的坐起来,质问道:“你从战国就喜欢男生,怎么转世还喜欢男人?”
“哈哈……看把你急的,我选那世的样貌他的原因并不多,更多的是那世的家给我的温暖,虽然不富裕但母慈听寒,父善弟恭,那世小包子就是我的亲弟弟,至于这人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如何锦上添花法?”问云歌目光灼灼的追问道。
“他是位书生家境殷实,从小饱读读书很小便中了秀才被当地称为神童。他十六岁时父亲去逝,母亲悲伤过度也在当年随其父而去。整个家业便交到他的手中,还留下一个比他小四岁的妹妹。他无心仕途一心经营家业,对待手下人也不苛刻,此人涉猎很广,琴、棋、书、画、武、茶、农都很有兴趣且都造诣颇深。
有一日他路过我家匠铺看我打铁出神,便提出要自己试试,我父亲知道他是远近闻名的神童起初并不同意,他提出高价订一批器具条件是参与打造。父亲见有生意可做自然同意,我起初以为他就是两天新鲜也没当回事,不想此人很有恒心且学艺相当神速,几件器具下来便打得有模有样,我们配合相当默契。一批器具下来也成了好友,他请我空闲时带弟弟就是小包子到他家玩,第一次进到大门大户我们都有些拘谨,他像朋友一样相待,让其妹妹与小包子一起玩。后来他经常到匠铺帮忙,时常约我到家中饮酒,我跟他虽身份相差甚远却也成了莫逆之交。”
“这还算锦上添花,他得算你的一朵白莲花了。”问云歌似笑非笑的说道。
“可能算是吧!我跟他一起学着种茶、采茶、炒茶,一起种粮食酿酒,一起做了很多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涉猎的事情。他喜欢练武,我决定打造把宝剑送他,打了几把都不满意,后来听说古人造剑用血淬之,便仿效将自己手腕割破将血滴到剑中,不知是碰巧还是此法果真有效,他拿到剑爱不释手无论走到哪里都佩戴在身上又配了金镶玉的剑鞘。”
“现在想想你们之间当初的感情算什么?”问云歌插话道。
“算是知已吧。”元明阳叹了口气说道。
“结局呢,你们后来怎么样了?”问云歌追问道。
“不想这把剑要了他的命,惦记这把剑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登门高金相求,他都直接拒绝。明着不行便开始背后用阴招暗中抢夺。那天夜里,我们听得外面有动静……”
“等等!你们睡在一起的?”问云歌抓到了话中的重点。
“有时在他家逗留的太晚,便直接住下。”元明阳说到这里觉得脸有些发热。
“一个财主家得有多少屋子,留下便同卧一榻,你们的关系不止知已吧。”问云歌的语气中已有酸意。
“古人同榻很正常呀,可以彻夜长谈。就像咱们这样。”
“少拿我们跟你们相提并论,继续说吧。”问云歌没好气的说道。
“说到哪儿了……你再打岔我得重头讲了。”元明阳想了一下继续道:“有歹人深夜前来,他拿剑到了院中,等我穿衣追出房门时,看到几个蒙面人已将其制服,其中一人正在用那把剑割破他的喉咙。我扑过去时他已奄奄一息,最后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帮我照顾好妹妹,来生再做兄弟。”元明阳说完怔怔地看着屋顶不再说话。
“唉……人生一世知己难求呀!”问云歌叹道。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对于再相遇而庆幸,同样担心无言与西楼君那样再遇前世知己或爱人而内心惶惶,真的相遇该如何相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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