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瑜冷声道,“是药三分毒,对症才是神药,不对症,就是毒药。”
所有看到神药效果升起兴奋和贪婪的人,都冷静了下来。
是啊!他们不是大夫,判断不了对不对症,万一神药变毒药……
激动和贪婪消失。
矮个子牙人带车夫去挑选牛马。
蒋瑜保持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那个妇人走了过来,“夫人,我愿意签死契,只希望夫人赐一粒神药。”
“不签!不赐!”
蒋瑜冷冷望向妇人,“本夫人从不要有异心之人,更不要敢跟本夫人提条件之人。你,不合本夫人眼缘。”
妇人盈盈一拜,后退回到没被挑中的队伍中去。
其他意动的,见妇人被拒,都没敢踏出一步。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女子抱着孩子扶着丈夫来跪谢蒋瑜。
蒋瑜轻轻挥手,“这对于本夫人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起来吧!”
“多谢夫人。”
女子用力搀扶男人起身,男人有些摇摇欲坠。
蒋瑜想要把凳子让给男人坐,把夫妻俩都吓坏了,扑通又给蒋瑜跪下了。
蒋瑜“……”
她是否就是秀姐说的万恶旧社会里的剥削阶级的资本家?
可是不对呀!她是想让座来着。
蒋香慧过来给侄孙女解围,“夫人心善,体恤下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别让夫人为难。”
夫妻俩抬头看蒋瑜。
蒋瑜又一挥手,“起吧!”
有个机灵的年轻牙人端来一张长凳子,让这一家三口都坐着。
蒋瑜看了他一眼,对姑奶奶使个眼色。
蒋香慧明了,向这个年轻牙人招手,两人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只见年轻牙人满脸笑容的连连点头。
车马挑好了,车夫进来喊蒋嬷嬷。
蒋香慧出去看了看,与矮个子牙人一起进来,付了银子,拿到买卖契约,招呼奴仆拿上各自行李跟上。
两个粗使婆子想要帮夫人拎包袱,却见夫人一手一个包袱大步往外走。
蒋香慧斥责两个婆子,“夫人的东西你们别乱碰,除非夫人叫你们。”
“是!”
“是!”
那女子一家三口跟着坐进了马车,其余人跟着马车后面步行。
到了新家,蒋瑜首先就给这些奴仆立规矩,
“在本夫人这里做事,只有两个要求。
一,不偷奸耍滑,不耍心眼子。
二,不对外人透露府里事儿,无论事情大小,一概不准对外说起,更不准背后议论主子。
份内的事儿,仔细认真做,做完空闲的时间是你们自己的,不会苛待你们的。
但若有二心或背叛本夫人者,直接杖毙。
府内所有事情一概听蒋嬷嬷的。”
“是!”众奴仆一齐应声。
蒋瑜拎着两个包袱进了正屋厅堂,招呼女子一家三口进厅堂,其余人跟着蒋嬷嬷去安顿。
进了厅堂,夫妻俩又要跪,蒋瑜摆手,“别跪来跪去的,犯错再跪,不然本夫人会以为你们做了对不住我的事。”
夫妻俩弯曲的腿站直了。
“你们既然是账房和绣娘,为何在人牙子手里闲置着?”
“呜呜……”
女子抱着儿子低声哭泣,脸上满是委屈和心痛。
男人的脑袋垂得更低,“回夫人,我们一家本在州城……”
他们夫妻本在州城一富商府内做事。
男人柳达是富户一店铺的账房,妻子何氏是府内绣娘。
富商人挺好的,就是儿孙不太争气,内宅也因争风吃醋有些乱。
年初富商一场病离世后,由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掌家。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府里很多奴仆都被换了卖了,店铺里做事的人也被换了七七八八。
柳达以为没他什么事,毕竟他是账房,与妻子何氏都签的是活契,碍不着大少奶奶。
但他想的太天真,就因为大少爷多看了何氏几眼,就被人汇报到了大少奶奶那里。
大少奶奶的相貌清秀,身边使用之人俱是长相普通的妇人。
何氏貌不惊人,肤色却非常白净,加上年轻,在一众妇人之中显得鹤立鸡群。
大少奶奶不想暴露善妒的性格,买通店铺掌柜栽赃陷害柳达做了假账,贪污了银两。
夫妻俩多年存下的银子,不但被当作赃物收缴了上去,还各得了十个板子。
连他们九岁的女儿和六岁的儿子也各被打了五大板。
一家四口被丢出了府,还被大少奶奶身边的嬷嬷宣扬他们是贼。
一家四口被啐口水,被谩骂。
两口子顾不得别的,匆忙抱着两个孩子去求医。
但他们没银子,加上身后跟来的愚民添油加醋说他们的坏话,怎么跪求医馆都不给医治。
夫妻俩只能离开州城,往县城找活路。
一路来了南山县,医馆同样不给医治,因为他们没钱,又一身破破烂烂的,把他们当作乞丐赶了出来。
夫妻俩只能卖身,拿到银子立即去了医馆。
女儿模样长得比较好,得到的板子最重,进医馆时身上的伤已经化了脓,高热不退,熬了两天就没了。
儿子的身子也是时好时坏,柳达因憋屈、丧女之痛、连日奔波,以及银钱花完还没医治好儿子,给急得病倒了。
买他们的牙人也给抓了药回来,但柳达心中郁结,加上儿子病情拖拖拉拉,他也起了热。
牙人垫进去不少银子了,在柳达也高热不退后,就打算让父子俩自生自灭。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柳达说完,又向蒋瑜道谢。
蒋瑜看了眼还在低低抽噎的何氏,给灌了碗鸡汤,“你们女儿来世上走这一遭,也许是下一场机缘的开始,你们这么放不下她,叫她如何安心?”
何氏猛的抬头,“夫人,您是觉得奴婢的女儿会舍不得去投胎?”
蒋·大忽悠·瑜颔首,“你们舍不得,她也牵挂不休。
既然亲缘尽了,不如让她安然离去,眼下最重要的是照料好身边的人。”
何氏被安慰(忽悠)到了,抬起衣袖抹去泪水,脸上呈现坚强之色,“奴婢明了,多谢夫人指点。”
柳达也被安慰(忽悠)到了,脸上那毫无生志的麻木消失,焕发出生机,
“夫人,奴就是心里憋屈,如今想通了,感觉身子也轻松了,无需再费银钱,只是兴儿这里,还请夫人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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