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方珩手腕一翻,一只小孩巴掌大小的檀色木块现于手中,四角装点着四片祥云,正中雕刻着一个威武庄严的‘兵’字,古色古香,气势不凡!
沈璃雪看着兵符:“你一直都在手里捏着吗?”他从房间走过来的时候,她没看出他有丝毫异常,风吹起衣袂时,她也没看到他手里捏了东西。
兵符不大不小,放在东方珩手心里,完整的遮住,不会被人看到一丝一毫。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怀疑一个人藏东西,首先要搜的就是他的衣袋,以及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谁能想到,他会直接捏在了手里。
“你准备怎么处置这块兵符?”沈璃雪知道东方珩没有登基为帝,一统天下的野心,不会拿着兵符逼宫造反。
“兵符自动送上门,本王没有不收的道理!”东方珩淡淡说着,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冷芒。
“你准备私藏皇城守卫军兵符?”沈璃雪眨眨眼睛,每当东方珩露出这种表情时,就是要教训人了。
“没错!”东方珩语气轻轻,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着锐利的寒芒。
黑衣人很聪明,亲眼看到东方泓带人进府搜查后,方才将兵符放到枫松院,想要设计陷害,可黑衣人怎么都没想到,东方珩会悄无声息的找到了兵符,然后暗藏。
侍卫们什么都没搜到,东方寒还被当成刺客抓走,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东方珩,你可猜到今晚的幕后主使是谁?”东方珩是青焰战神,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羡慕,忌妒他的人颇多,但有能力偷盗兵符陷害他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东方寒的幕后主使,就是东主易的幕后主人,他们父子两人,听命于一人。”东方珩目光深邃,侃侃而谈。
“兵符是皇上在保管,放的很严密,知道兵符位置,并能把它偷出来的人,除了皇帝,也只有那几位皇子,东方寒能力低微,根本盗不出兵符,他只是负责栽赃嫁祸。”
“设局的嫌疑人有两个,一是太子,先派刺客暗杀东方湛,再嫁祸于我,既除去了皇位争夺的有力劲敌,又算计了我,不过,我暂时想不出太子嫁祸我的原因!”
“还有,就是湛王!”东方珩的目光瞬间幽深似潭,他和东方湛有着难以调解的矛盾。
“湛王昨晚远在千里之外的黑雾山,偷兵符的不是他……”那嫌疑人就只剩下太子了,他和东方珩无冤无仇,关系还很不错,彼此之间又没有利益冲突,为何要设计陷害东方珩?
突然,外面响起激烈的吵闹声,一阵高过一阵,吵的人不得安宁。
东方珩看向门外,不悦的皱起眉头:“何人在外喧哗?”
轻微的破风声远去,瞬间又回来,子默现身在小院中,恭声道:“回郡王,是东方寒在吵闹!”
“他还在苦口婆心的解释自己不是刺客?”东方珩微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
“不是,他中毒了!”子默摇摇头。
“中毒?”沈璃雪一怔,急步奔向门外,东方寒是个软骨头,肯定受不了刑部的大刑,将一切招供,幕后主谋赶在他进大牢前杀人灭口,既方便,又安全,真是聪明。
走出圣王府,沈璃雪一眼就看到了二十米外,静静站立的一层层侍卫们,一阵阵痛苦的嚎叫响彻云霄,震惊人心,她急步走了过去。
侍卫们看到她,主动让出一条道路,露里被围在中间的东方寒,他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着,痛苦哀嚎,满身脏污,脸,脖子,手以及所有露在衣服外的肌肤都变成了黑紫色,可怕的吓人。
东方泓站在一侧,眉头紧皱着,见到沈璃雪,眼睛猛然一亮:“郡主,你懂医术,看看他这是中了什么毒?”
大夫很快就会来到,他不想麻烦沈璃雪,不过,看东方寒的模样,快要撑到极限了,如果再过多耽搁,可能会没命,早一点医治,东方寒就多几分活过来的希望。
“他是怎么中毒的?”沈璃雪走近东方寒,仔细观察,不着痕迹的试探东方泓。
“本宫也不知道。”东方泓摇摇头:“侍卫们押着他走,走着走着他的脸色就变了,倒在地上,嚎叫不止!”押东方寒的侍卫他已经仔细盘问过,都没有下毒的嫌疑。
沈璃雪蹙了蹙眉,那毒下的很高明,连东方泓都没有看清楚,又或者,毒是东方泓下到东方寒身上的?想要杀他灭口。
“你们几个把他按住,我施针,看能不能解毒!”
侍卫们上前,紧紧按住东方寒的四肢,不让他动弹,他看着沈璃雪,眼睛通红,目光愤怒中透着殷切,嘴巴张张合合,好像在说些什么,但他很难受,很痛苦,口型也歪来斜去,让人看不真切。
沈璃雪拿出银针包,捏出几根银针,快速扎进他胸口的几处大穴,再拔出时,银针漆黑一截,果然是巨毒!
“啊啊啊!”东方寒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力气大的将四五名侍卫甩开,对着天空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口鼻突然涌出大量的鲜血,身体不停抽搐着,通红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渐渐变成死灰。
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嘴角的鲜血却不停流出,染红了一地黄土。
东方泓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毒发身亡了!”沈璃雪收起银针,慢慢站起身,看着银针上的黑色,清冷的眼睛如琉璃,晶莹剔透。
“大夫来了!”两名侍卫架着一名老大夫,急速飞奔过来,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两人的确是在急速赶路。
东方泓淡淡扫了老大夫一眼:“人已经死了!”
老大夫被侍卫们一路架过来,脚不沾地,跑的飞快,有些惊魂未定,擦擦额头的虚汗看向面色黑紫,七孔流血的东方寒,苍老的眼睛猛然一眯:“毒发身亡,是巨毒!”
“卑职该死!”侍卫们一惊,跪地请罪,太子让他们去请大夫,他们来晚了!
东方泓居于皇室,却从未见过这种巨毒,不过半盏茶,就毒发身亡,根本没有施救的时间,下毒之人是铁了心想到杀人灭口。
“与你们无关!”东方泓凝望着东方寒变色的尸体:“抬回刑部,仔细检查!”
“是!”侍卫们应声震天,拿副单架抬走东方寒的尸体。
“郡主,告辞!”沈璃雪扎银针,东方泓倒也没怀疑她别有用心,拱拱手,翻身上马,快速离开,侍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紧随其后。
沈璃雪目送东方泓,侍卫们走远,低头看着手中那枚银针,清冷的目光微微一变,快速回了圣王府。
“东方寒死了!”东方珩斜躺软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轻抿茶水,见沈璃雪走进来,头也没抬,直接说出结果。
“死了!”沈璃雪点点头,目光幽深。
“他被东方泓抓走时我就知道,幕后主谋不会让他活着走到刑部!”东方寒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棋子被怀疑,被抓,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幕后主谋当然不可能让他继续活着泄露秘密。
东方珩没有阻止,是因为他可以凭借其他方法查到真正的幕后主谋,不需要从东方寒口中套消息。
“东方珩,你可知道幕后主谋是谁?”沈璃雪坐到软塌边,看着东方珩,语气低沉。
“暂时还不知道!”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的小腰,让她靠在他怀中,把玩着手中的兵符,幽深的眼瞳中闪烁着锐利的寒芒:“有这块兵符在,我很快就能查那人的身份!”
“你看看这枚银针!”沈璃雪将黑了半截的银针放到东方珩面前:“可看到有什么不同?”
东方珩仔细看了看:“黑银针,巨毒!”
“不止如此!”沈璃雪用匕首在银针上轻轻刮下一点黑血,放到纯白的纸张上,点燃一根蜡烛,在纸张下面熏陶,那黑色粉末就像活了一样,在轻轻的动。
东方珩利眸微眯:“这是怎么回事?”
“是蛊,东方寒中的不是毒,而是蛊!”沈璃雪一字一顿,目光凝重。
东方寒身受重伤,濒临死亡,就算用极品药养着,也绝不可能再恢复健康,可他却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东方珩的枫松院,因为他被蛊控制了,是蛊让他有了那种看似正常的假健康。
“东方寒的症状,猛然一看,就像是中毒,以毒来掩人耳目,这种蛊下的十分高明!”大夫经验丰富,都单纯的以为东方寒是中了巨毒。
就连沈璃雪,一开始也以为东方寒是中毒,银针拔出来的那一时刻,她仔细看了银针,才知道他中的是蛊!
“你怎么看出来,东方寒中的是蛊?”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他眼力敏锐,都没发现这是蛊,不是毒!
沈璃雪晃晃手中的银针:“我去过秦若烟那里几次,她当着我的面,用蛊教训过人,我悄悄给他们施针,银针拔出后,就是这种模样!”
南疆人最懂蛊,皇室的两位下蛊高手又都在京城!
东方珩目光一凝:“东方寒身体里的蛊应该是秦君昊或秦若烟下的!”
沈璃雪眨眨眼睛,看向东方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在驿馆外遇到东方湛和秦君昊交谈,他们的关系很密切!”
“幕后主谋是东方湛!”东方珩低沉的声音陡然提高,凌厉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应该是他!”沈璃雪点点头,秦君昊和东方湛已经不止是普通朋友,两人间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肯定在相互合作。
东方珩的目光瞬间幽深似潭,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为了算计自己,东方湛不惜以身为饵,故意让刺客行刺他,再引东方泓前来圣王府搜兵符,设计陷害自己,他还真是希望自己不得好死。
“东方珩,你准备怎么做?”东方湛已经对东方珩下了手,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
东方珩大手伸到沈璃雪面前,如玉的手指张开,露出掌心古色古香的木牌,神神秘秘道:“这是什么?”
“皇城守卫军的兵符!”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不明白他的用意。
“它的作用呢?”东方珩继续询问。
“兵符可以统领皇城附近的三万守卫军!”沈璃雪漫不经心的说着,突然一怔,抬眸看向东方珩:“你不会是想用它来造反吧!”
“有何不可?”东方珩不答反问,利眸中闪过一丝戏谑,显然刚才的话都是玩笑。
“你没那么大野心!”多少人渴求九五之尊的宝座,沈璃雪不知道,但她却知道,东方珩不稀罕那个位置。
靠在东方珩怀里,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沈璃雪抬头看着他,柔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抢皇位!”东方珩回答的斩钉截铁,低头看着怀中女子,脸庞明媚,嘴唇嫣红,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古井般的眼瞳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仿佛在说:“你不是说真的吧!”
东方珩轻笑,眸底的戏谑更浓,温润的薄唇轻吻沈璃雪樱红的嘴唇,暧昧的气息在两人唇齿间不停流转,含含糊糊吐出几个字:“本王的军队一向只打肃北人,不知道打自己人效果如何,有机会一定要试试!”
夜深人静,满府静寂,湛王府主室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温馨的光芒倾洒一屋,雕花大床古朴高贵,宝蓝色的帐幔随风轻飘,东方湛披着外衣坐在床头,拿着一本书专心致志的看着,嘴唇轻抿,面色略显苍白。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异常的轻响,东方湛淡淡道:“出来吧,附近没人!”
“吱!”微闭的格子窗被推开,一道身影窜了进来,白色锦袍飘逸出尘,上面绣着的金色藤蔓花却透着阴沉与诡异,让人望而生畏:“湛王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吧!”
东方湛头也没抬,目光继续在书上流连:“找本王有事?”
秦君昊看着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的东方湛,满目戏谑:“来看看湛王的伤势如何了!”
“毒已解,死不了!”东方湛淡淡说着,目光平静无波。
秦君昊看着东方湛,思索半晌道:“湛王爷,你可以用其他方法设计东方珩,为何一定要以身为饵?”
那种巨毒,秦君昊自己都不敢轻易尝试,东方湛居然想也不想的就用了,皇宫里的陈太医倒也有些本事,不眠不休的花费了五天时间,终于将东方湛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青焰皇室之人不是傻瓜,如果只是一般的毒,皇帝未必会重视!”东方湛身中难解的巨毒,说明下毒之人心狠手辣,抓到他之后,才会狠狠折磨。
秦君昊嘴角抽了抽,青焰皇帝是东方湛的父亲,他为了除掉劲敌,连父亲都利用,这种人,狠毒起来,真真是六亲不认。
“东方寒那里,仵作可有看出破绽?”东方湛放下书本,抬眸看向秦君昊,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强势的霸气与傲然,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温润如玉。
东方易,东方寒父子一直都是那么没用,交待他们的事情,一次都没成功,白白浪费了他的心血和布置。
“本宫下的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别人都会以为那是毒,没人会怀疑到本宫身上,更不会牵扯出湛王!”秦君昊自信满满,拍着胸脯郑重保证,他们南疆人下的蛊,对蛊一窍不通的青焰人岂会看出不对。
“秦太子,你来湛王府,只是为了问候本王?”东方湛聪明绝顶,看秦君昊和他说话时心不在嫣的目光,就知道他另有目的。
“你看看这个!”秦君昊眼睑一沉,递给东方湛几张纸。
东方湛疑惑的接过纸张,快速扫了几眼,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这是?”
“东方珩在调动肃北大军!”秦君昊一字一顿!
纸条上记录的,正是青焰边关军队的情况,对南疆,对西凉边关的军队一切正常,唯有对肃北那里的军队,有三分之一正在往京城赶,肃北的将领可是东方珩,没有他的命令,军队哪敢私自回京:“东方珩想造反!”
“这不可能!”东方湛厉声打断了秦君昊的话,锐利的眸中,冷光闪烁。
“为什么不可能?”秦君昊挑眉看着东方湛,似笑非笑:“九五之尊的宝座人人向往!”
“东方珩没有当皇帝的野心!”东方湛打击对手时,会先深入了解他们,寻找到他们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他和东方珩为敌多年,对东方珩的为人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东方珩能力非凡,战功赫赫,但他却没有做皇帝的野心,正因为他没有野心,东方湛才会偷兵符陷害他。
计划失败,兵符落到东方珩手里时,他也没有惊慌,因为他笃定东方珩不会造反,兵符到了东方珩手里,没有丝毫作用,他还准备再利用兵符陷害东方珩一次!
秦君昊挑挑眉:“湛王爷,别把东方珩想的太清高了,那皇帝的宝座,人人都向往,他肯定也是不例外的!”
“你这消息可属实!”东方湛猛的抬起眼睑,看向秦君昊。
“湛王也有自己势力,大批军队回京,想瞒也瞒不住,你的属下想必已经知道了,很快就会传到你这里!”
仿佛为了验证秦君昊的话,他刚刚说完,屋外传来一阵破风声:“王爷,有消息!”
一只小竹桶透过窗子,弹房间,东方湛伸手接住,从竹桶里拿出信件,仔细看了看,目光幽深似潭。
“怎么样,本宫说的没错吧,东方珩就是想造反!”秦君昊气势磅礴,侃侃而谈:“东方珩也姓东方,他造反,登基为帝,都是名正言顺,不会引起天下百姓不满……”
“东方珩患有严重的心疾,活不了多久!”东方湛低低的说着目光猛然一凝,东方珩在黑雾山上,完全像个正常人,南疆鬼医是医好了他的病,还是控制了他的病情?
“无论他活多久,登基就是皇帝,下一任皇帝由他来定,你和他是死敌,他把皇位传给谁,都不会传给你!”秦君昊摇头叹息,眸光惊奇。
不是说东方珩活不了半个月嘛,他都活了快一个月了,还好好的,他是吃了灵丹妙药,还是病情真的被南疆鬼医控制住了?
南疆鬼医的医术,他见识过,真的是神通广大,就算治不好东方珩的心疾,帮他延续几年的寿命,应该没问题。
东方湛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秦君昊说的很有道理,他是东方珩的死敌,东方珩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他,岂会传皇位给他。
“肃北大军有三四十万,回来三分之一,也有十多万人,再加上皇城守卫军的三万人,控制住京城,逼迫皇上让位给他,的确绰绰有余。”
东方湛偷到兵符后,没有逼宫造反,正是因为他手中没有军队,如果只凭这三万的皇城守卫军,只怕他做不了几天皇帝,就会被闻讯赶来的青焰军队绞杀的干干净净。
东方湛偷兵符,不但没设计到东方珩,还趁机帮了他,成全了他的野心!
“湛王爷,你打算如何阻止东方珩?”秦君昊揉揉额头,皇城守卫三万大军掌握在了东方珩手里,肃北十几万大军一到京城,与皇城守卫军里应外合,东方珩立刻就会成为青焰皇帝,做为他敌人的东方湛,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趁着肃北大军还在半路,逼迫东方珩交出兵符!”东方湛目光阴冷,一字一顿。
从外归来的大军,必须停在五十里外,未经传召,不得入京,京城有三万的皇城守卫军,再加上云南王带来的2万精兵,足够对付东方珩,前提是,皇城守卫军要听皇帝的指挥。
秦君昊目光一凝:“湛王爷想到对付东方珩的方法了?”
“没错!”东方湛点点头,锐利的目光深不见底,必须先发制人,才能抢占先机,赢东方珩,对付东方珩并不难,难的是,要找个合适的人选逼迫他。
六月天气变幻无常,前一刻暴雨纷纷,下一刻就烈日炎炎,东方珩,沈璃雪坐在凉亭里,吹着凉爽的风,吃清甜的冰镇果子,悠闲自在。
古人冰镇果子的方法很特殊,将果子放在蓝子里,吊在井中,以稍冷的井水来冰镇,果子拿出后,吃起来格外清甜:“东方珩,你的军队到哪里了?”
“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了,再过段时间,就会来到京城!”东方珩见沈璃雪喜欢吃小果子,从篮子里拿起几颗晶莹的小果粒,塞进她口中。
“十几万军队回京,非同小可,得到消息的人,都在震惊!”沈璃雪挑眉看向东方珩,一次调这么多士兵回京,许多人都在怀疑东方珩是不是想要造反,不知皇上会不会对他起疑。
东方珩淡笑,目光深不见底:“最震惊的,是偷兵符给本王的人!”十几万军队,声势浩大,东方湛肯定以为他想造反。
一名侍卫走上前来:“禀郡王,郡主,温国公求见!”
温国公?他来做什么?沈璃雪,东方珩相互对望一眼:“有请!”
侍卫领命而去,引领了温国公来凉亭。
温国公穿着便服,面色有些憔悴,精神也很疲惫,仔细想想,他服了十几年的毒,身体已被毒素侵蚀的七七八八了,就算解了毒,身体的元气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心爱的妻子不爱他,还时时设计他,宠爱的女儿非他亲生,而是乞丐,幸福美满的家庭顷刻之间化为泡影,又不能再有后代,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来,换作是谁,都会意志消沉。
“郡王,郡主!”温国公轻唤两人,气息沉稳,不卑不亢。
“不知温国公前来,所谓何事?”东方珩和温国公没什么交情,他来圣王府拜访,东方珩有些意外。
温国公轻轻笑笑:“老王爷可在府上?”
“爷爷在黑雾山下养病,还没有回府,温国公找他有事?”东方珩看着温国公,爷爷已经许久不理事,温国公怎么突然想到来找他?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他。”温国公目光有些黯淡,轻轻叹了口气:“既然老王爷不在,我告辞了!”
温国公转身走向府外,身影苍凉,脚步有些蹒跚!
沈璃雪蹙蹙眉:“东方珩,你觉不觉得,今天的温国公有些奇怪?”
“确实奇怪!”东方珩凝深目光,他和老王爷没什么交情,却突然来看老王爷,本身就是一件怪事。
沈璃雪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东方湛那边有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直静悄悄的!”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宁静的时刻,现在越静,暴风雨来的越猛烈!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郡王,皇上召您进宫!”
东方珩剑眉一挑,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浅,却充满了嘲讽,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么?
“东方珩!”沈璃雪素白的小手紧握住东方珩的手指,担忧的看着他,私藏兵符,私调军队,每一项都是大罪,两罪叠加,罪无可恕,立刻推出午门斩首。
东方珩俯身在沈璃雪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微笑道:“别担心,等我消息!”
“一路小心!”沈璃雪点点头,目光盈盈的看着东方珩,慎重叮嘱,他是她喜欢的人,她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东方珩点点头,安慰式的紧紧握握沈璃雪的小手,转身吩咐:“子默,备马车!”
皇帝宣召,不容耽搁,东方珩坐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在太监的引领下,走进御书房。
御书房里除了皇帝外,还有淮王,太子,湛王以及……温国公!
东方珩心思一凛,余光扫过温国公,缓缓走到房间中央,步步沉稳,铿锵有力,俯身行礼:“参见皇上,皇叔!”
“平身!”皇帝声音冷漠,目光犀利,九五之尊应有的威严与气势表现的淋漓尽致。
“谢皇上!”东方珩站起身,直视皇帝。
温国公目光沉了沉,呵呵一笑,走上前来,拱手道:“安郡王找到兵符,立下大功,恭喜恭喜!”
“兵符丢失,父皇甚是担忧,安郡王帮忙找回,真是大功一件!”东方湛巨毒刚解,面色,嘴唇都有些苍白,声音有气无力,微笑温润如玉。
太子也赞赏的随声附合:“兵符被东方寒盗走,本宫也怀疑他放在了圣王府,却一直都没找到,安郡王寻来兵符,的确是立了大功!”
东方珩微笑,他们是在先发制人,逼他交出兵符!
幕后主谋是东方湛,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指使温国公出手,他在后面推波助澜,真是聪明。
不过,温国公一直都是太子一派,苏雨婷还险些嫁给了太子,他什么时候归到湛王那里了?
还是说,东方湛在故弄玄虚,让温国公出来打头阵,使自己以为是太子在算计自己?
“你们在说什么?本王什么时候找到亲卫军的兵符了?”心思百转千回后,东方珩直视众人,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疑惑与不解。
温国公逼迫,东方珩交出兵符,皇帝不但不会奖励他,还会对他心存芥蒂,那他也就是中了东方湛的诡计了。
温国公听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东方珩会这么说,笑容微微一僵:“刚才我去圣王府,看到郡王手中拿着一块兵符,难道不是亲卫军的兵符?和纸上画的,一模一样啊。”
东方珩微笑,猜出了温国公的计策,以看望老王爷为借口,去圣王府见东方珩,然后,进京面圣,说在东方珩手里看到了兵符,皇帝定会召他前来,要兵符。
“温国公怕是看错了,本王从未接触过皇城守卫军的兵符?”东方珩不喜欢被人逼迫着交兵符,况且,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绝不能交出兵符。
“真的?”温国公蹙眉:“老夫走进圣王府时,您手中拿的那块木牌真的很像兵符,我看璃雪郡主拿着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不存在的场景,被温国公说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众人也仿佛亲眼所见,再看他凝着目光,若有所思的模样,众人丝毫都不怀疑,他真真切切看到了那块兵符,不悦的目光落到了东方珩身上。
拿兵符讨美人欢心,儿女情长,就是在拿青焰国的万里江山开玩笑,真是胡闹:
“安郡王,皇城守卫军的兵符,不可儿戏,如果璃雪喜欢,你可以送其他贵重木牌给她,断不能送兵符做礼物!”
“湛王,本王已经说过,没见过皇城守卫军的兵符,为什么你们不相信?”东方珩目光锐利,神情冷傲。
东方湛目光一凝,语气微傲:“不是本王不相信你,而是,温国公他说……”
“湛王爷,本王姓东方,是东方皇室之人,温国公姓苏,是外姓人,为什么你们宁愿相信一个外姓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本王?”
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的眼睛,眼瞳深邃,冰冷绝情,就像一潭能冻死人的死水,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东方湛温润的外表是伪装,几年过去,东方湛的伪装越发的炉火纯青,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东方湛,东方珩各执一词,争辩的激烈,太子目光一沉,想到了东方寒设计陷害东方珩之事:
年纪轻轻就成为青焰战神,身居高位,手握重权,难免会惹人忌妒,:“父皇,安郡王是青焰战神,兵符的作用,他非常清楚,绝不会当儿戏送人,这其中,可能真有误会!”
皇帝看向东方珩,满目正气,胸怀坦荡,不像在撒谎,再望温国公,面容苍老,目光苍凉无奈,也不像是在撒谎,他们两人,究竟谁说的是真的?谁在撒谎?
“兵符一事,事关青焰安全,兹事体大,温国公身为朝中元老,定不会胡言乱语……”东方湛坚持已见。
东方珩勾唇冷笑:“说来说去,湛王还是怀疑本王拿了兵符!”
“安郡王可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拿兵符?”东方湛悄无声息的设了个陷阱,等东方珩往下跳。
“太子殿下已经带人搜过圣王府,什么都没搜到!”东方珩目光深邃。
东方湛微笑着看向东方珩,笑容温和,却未达眼底:“兵符很小,如果暗藏在身上,侍卫们岂能找得到!”
“湛王想搜本王的身?”东方珩明白了东方湛的用意,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安郡王可敢让人搜身?”东方湛从小在皇官长大,知道房间会被人一遍又一遍的搜索,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只有身上,才是最安全的。
搜身是对人的极不尊贵,若非遇到特殊情况,绝不搜身,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搜他的身,就是对他的一种极端侮辱……
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东方珩望了东方湛一眼,冷笑:“看来,不搜本王的身,湛王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温国公,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看到本王拿了皇城守卫军的兵符?”东方珩话锋突然一转,锐利的目光猛的看向温国公。
温国公沉沉眼睑,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郡王,老臣虽然年龄大了,还没有老眼昏花,那块木牌,老臣看的真切,就是皇城守卫军的兵符!”
“安郡王,你还有何话说?”东方湛凝望东方珩,无论如何,一定要逼他交出兵符。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向湛蓝的天空,诡异一笑:“本王无话可说!”
“那就请太监前来,给安郡王……”
“皇上,皇上!”一名老太监急急忙忙跑到御书房,苍老的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兵符……兵符没丢……您看……”
老太监捧着一只托盘走进房间,托盘上放着一只小孩巴掌大小的木牌,四角镶嵌着四片祥云,中间雕刻着一个大大的兵字,正是皇城守卫军的兵符。
皇帝一惊,拿起兵符仔细查看,兵符上的每一寸他都看过许多遍,无比熟悉,这就是真正的兵符:“从哪里找到的?”
“老奴刚才去养心殿为您清理房间,在您头塌上发现的这块兵符!”老太监越说越小声。
皇帝锐利的眼眸瞬间一眯,怎么回事?丢失的兵符自己回来了?
东方湛深邃的眼眸也瞬间一沉,东方珩主动把兵符还回来了?他不是要造反吗?为什么还要还兵符?
“兵符没丢,恭喜皇上!”东方珩悠闲开口,打断了皇帝的沉思。
皇帝笑笑,还未说话,东方珩接着道:“皇上,真正的兵符已经在您手上,微臣可以洗脱私藏兵符之嫌疑,不过,微臣想知道,诬陷皇室郡王,是何罪名?”
温国公一惊,一张老脸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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