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点,沈璃雪只觉一阵无形的冷风刮过,阵阵寒意透过衣衫渗入肌肤,让人全身一震。
“夜千泷,沈璃雪是女子,你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怎能住在一起?”东方珩低低的说着,沈璃雪却觉得他声音中含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如果我不跟着她,她会不见的!”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回答,扯着沈璃雪衣袖的手,握的更紧。
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锐利的眸中折射出道道凌厉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我家就在京城,我不会消失的!”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珩在生气,她必须快些向夜千泷解释,否则,这两人有了矛盾,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夜千泷思想单纯,许多事情和他解释不清楚。
“那我去你家住,这样就能保证你不消失了!”夜千泷提出自己的意见,笑容干净,晶亮的眼眸清澈见底,不染半分杂质,他只是单纯的想看着沈璃雪,没有其他非份之想。
东方珩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看夜千泷的眸中,冷光萦绕。
“不行!”沈璃雪想也没想,直言拒绝夜千泷,沈盈雪胳膊断了,雷氏,沈明辉肯定正准备找她麻烦,如果她把夜千泷带回相府,雷氏和沈明辉绝不会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
“璃雪,你是不是讨厌我?”夜千泷低垂了头,声音轻轻的,低低的,就像被人抛弃的孩子,孤独,无助,伤心,失望。
“不是!”沈璃雪皱着眉头,思索着最合适的说词:“我是女子,你是男子,住在同一屋檐下不方便,你还是住客栈吧,我会去看你的!”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可你没去看我!”夜千泷低低的控诉着,眼睑微微沉下,就像在黯然神伤。
“这次一定不会了,我说话算话!”沈璃雪郑重保证着。
夜千泷没有说话,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神情十分黯淡,紧扯着沈璃雪衣袖的手,不但没放开,还越抓越紧。
阵阵冷风吹过,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随即,一件带着暖暖体温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松香随风飘散。
“璃雪,我的外衣也给你!”夜千泷如法炮制,手忙脚乱的去脱外衣,那只手还不忘紧抓着沈璃雪的衣袖。
“夜晚不是特别冷,一件外衣就足够!”东方珩看向夜千泷,利眸幽深似潭:“今晚,你随本王去圣王府!”
如果不能给夜千泷满意的答案,他肯定会拉着沈璃雪的衣袖在这里站到天亮,客栈,他不想去,丞相府,他不能去,东方珩也不希望他去,只剩下圣王府了。
“圣王府?你的府邸?”夜千泷轻声询问着,见东方珩点头,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去!”他的府里没有璃雪,自己去干什么。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冷冷射向夜千泷:“不去圣王府,你就在这里站到天亮好了!”说着,东方珩弹指打向沈璃雪的衣袖,丝质的布料瞬间被划烂。
“咱们走!”东方珩抓着沈璃雪的手腕,拉着她快步前行。
沈璃雪本想停下向夜千泷解释,可转念一想,夜千泷很固执,如果劝不动他,他肯定会在这里站上一夜,她和东方珩一走,是恰到好处的逼迫了夜千泷,他应该会放弃执念跟上来的。
不出沈璃雪所料,东方珩,沈璃雪离开,夜千泷望着手中那半截衣袖,有瞬间的茫然,随即快步追了上来:“璃雪,等等我!”
快跑几步,挡在东方珩,沈璃雪面前,夜千泷纯净的眼眸有些许焦急与黯淡,思量再三,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直直看着沈璃雪:“璃雪,我住到圣王府,你会来看我吗?”
“会的,有空我就会去看你!”沈璃雪轻轻一笑,温暖璀璨!
“那好,我去圣王府!”夜千泷低低的说着,走上前来,再次伸手去拉沈璃雪的衣袖。
东方珩上前一步,挡在沈璃雪面前,目光锐利,语气冰冷:“夜千泷,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为什么能拉她的手?”夜千泷不服气的辩解,东方珩一直紧握着璃雪的手腕,自己不过抓个衣袖也不可以吗?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与她亲近是理所当然,至于其他男子,不可再染指她半分!”东方珩言词犀利,语气冰冷。
沈璃雪扬扬眉毛,东方珩想让夜千泷少粘着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没必要说的这么认真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他很亲密。
“如果她成为我的未婚妻,是不是除我之外,别的男子都不能拉她的手了!”夜千泷轻声询问着,笑容纯净。
“夜千泷!”东方珩的俊颜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她已是本王的未婚妻,不可能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东方珩这青焰腹黑神,一向只有他算计别人,别人从来都算计不到他,没想到今天,他会被单纯的夜千泷气成这副模样。
若非夜千泷清澈见底的目光,孩童般单纯的心情,沈璃雪都要以为他是在故意装傻捉弄人。
“为什么她是你的未婚妻,就不能是我的未婚妻?”夜千泷清澈的眸中瞒是不解。
“一名女子,只能嫁一个男人!”东方珩目光犀利。
“她还没有嫁给你啊,为什么不能和其他男子亲近?”夜千泷再次不解的询问。
东方珩的脸瞬间又黑了几分,冷冷望着夜千泷:“不要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否则,你休想再住进圣王府!”
夜千泷瞬间闭上了嘴巴,他不怕东方珩,却怕见不到沈璃雪:“璃雪,你明天真的会去圣王府看我吗?”
“当然,我不会骗你的!”沈璃雪温柔浅笑,她是守信之人,没去客栈看夜千泷,是因为他是陌生人,她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如今,她和夜千泷算是朋友了,她当然会守信去圣王府看他。
夜千泷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目光望到沈璃雪断裂衣袖内露出一方蓝色丝帕,眼睛一亮,快速伸手将丝帕抢了过来:
“这条丝帕是你喜欢的东西吧,先在我这里放着,等你明天来看我的时候,再还给你!”
东方珩面色又黑了几分,看着夜千泷,一言不发,锐利的眸中,冷光闪烁。
沈璃雪:“……”夜千泷什么时候学会扣押人质了,不,是扣押物质,拿丝帕做质,让她前去看他,他的思想真不是一般的单纯。
夜千泷手中的丝帕上只绣着几朵花,没绣名字,也没绣诗,但东方珩英俊的容颜依旧黑的彻底:
璃雪发上戴着发簪,耳上戴着耳环,手腕上也戴了一只玉镯,夜千泷什么都没拿,偏偏抢走了她的丝帕,在青焰,女子送男子丝帕,代表订情,夜千泷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知道?
夜千泷纯净的心思,让沈璃雪看着他有瞬间的怔愣,夜千泷俊颜微微泛红,手伸进衣袖内摸索片刻,拿出一样东西,塞进沈璃雪手中:“给你!”
“这是什么?”沈璃雪摊开手掌一看,一枚绿色的玉佩,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里,绿色非常纯净,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另一边雕刻着一个行云流水般的夜字,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你给我玉佩干什么?”沈璃雪不解的望着夜千泷。
“我把你喜欢的丝帕拿走了,当然要送你一样东西做为交换,等明天你来看我的时候,咱们再换回来就好了。”夜千泷轻轻笑着,目光清澈见底,不染半分杂质。
沈璃雪:“……”
拿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换一条普通丝帕,这么赔本的事情,也只有夜千泷做的出来。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夜千泷拿了璃雪的丝帕,又送璃雪一块玉佩,这是在交换定情信物吗?
“玉佩你收回去吧,那条丝帕不值钱,你这块玉佩能买好几柜子了!”沈璃雪将玉佩递向夜千泷,她不喜占人便宜,一条丝帕而已,她并未放在心上,夜千泷不必拿这么贵重的玉佩来换。
夜千泷摇着头,不肯接玉佩:“我拿了你的丝帕,送你一块玉佩,很公平,如果你真想把玉佩还给我,明天来圣王府看我就好了!”
沈璃雪柳眉微皱,夜千泷以为,他拿了自己的丝帕,自己拿了他的玉佩,为了交换就一定会去看他,这思想还真是纯净……
玉佩晶莹剔透,在沈璃雪白嫩的小手中散着盈盈的光芒,衬的她的小手更加细致如瓷。
一只大手凭空伸出,拿走了沈璃雪手中玉佩,抬头,正对上东方珩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瞳孔深处,隐隐闪过一道不悦的锐利光芒。
沈璃雪一怔:今晚的东方珩,好像很不对劲。
“东方珩,我给璃雪的玉佩,你干嘛抢?”夜千泷抗议着,语气极是不悦。
“夜风大,她的手都被冻凉了,本王暂时替她保管,等她回了府,再还给她!”东方珩敷衍着夜千泷,轻声对沈璃雪低语:“等夜千泷住进圣王府,本王将玉佩还给他!”
沈璃雪一想,她还玉佩,夜千泷不收,让东方珩交给他,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夜深风大,咱们回府吧!”轻声说着,东方珩握着沈璃雪的手腕向前走去。
夜千泷走上前来,伸手欲抓沈璃雪另一只衣袖,被东方珩强势的内力弹开。
“东方珩,你干什么?”夜千泷怒瞪着东方珩,刚才他抢璃雪玉佩,现在又以内力打开自己,肯定没安好心。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你是男子,不可再亲近她!”东方珩冷声回答着,目光锐利。
“我抓的是衣袖……”夜千泷不满的嘀咕。
“衣袖也不行……”东方珩义正词严,望望沈璃雪,夜千泷之间的小距离,目光更加锐利:“走路时,离她一步远!”
“璃雪!”夜千泷低垂了头,声音低低,就像受了大委屈。
“夜深了,咱们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就走在我左边吧!”看着夜千泷可怜兮兮的样子,沈璃雪好气又好笑,夜千泷还是很聪明的嘛,抗议不了东方珩,改向自己求救。
“好!”走在璃雪左边,可以完全没有距离,夜千泷非常高兴,抓了沈璃雪的袖子快步前行。
东方珩犀利的目光落在夜千泷拉沈璃雪衣袖的手上,凝视片刻,一言不发的收了回去,黑曜石般的眼瞳,越凝越深。
夜渐浓,夜风冷,东方珩,沈璃雪急速赶路,谁都没有说话,夜千泷走在一边,好奇的拉着沈璃雪问东问西。
“璃雪,你多大了?”
“璃雪,你最喜欢吃什么?”
“璃雪,你最喜欢蓝色,水绿色的衣服吗?我见你好几次,你穿的衣裙几乎都是这个颜色的……”
“璃雪……”
夜千泷一连串的问题像爆竹一般问了出来,沈璃雪耐下心思一一解答,东方珩却紧紧皱起眉头:“夜千泷,你闭嘴!”许多事情需要用心体会,不是用嘴来问的。
“你干嘛凶我?”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反问东方珩,清澈的眸中单纯的没有一丝杂质。
“马上到丞相府了,璃雪要回府休息,你就不要再烦了!”东方珩低低的说着,语气冰冷,隐隐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夜千泷抬头望去,一处华丽的宅院现于眼前,两边挂着两只灯笼,大门上方的牌匾上,丞相府三个大字在有些黯淡的烛火中很是显眼。
“璃雪就住在这里!”夜千泷望着巍峨的丞相府,轻轻点头:“还算可以!”
沈璃雪拉下东方珩和夜千泷的手,轻声道:“我到家了,你们也快些回府休息吧!”
“等你进去了,我们再走!”夜千泷看着沈璃雪,微笑着说道。
东方珩再次皱起眉头,目光寒如利刃,好像夜千泷抢了他什么东西一般。
沈璃雪看看东方珩,再望望夜千泷,暗暗摇摇头,这两人表面平静,暗中一直在针锋相对,东方珩是有分寸的冷静人,自己进府后,他们两人应该不会打起来。
“晚安!”沈璃雪轻轻一笑,转身走向相府大门。
“璃雪!”刚走了两步,身后响起东方珩的呼唤。
“什么事?”沈璃雪转身望去,东方珩修长的身形已经近在咫尺,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莫名的一阵心乱。
温润的触感自额头传来,沈璃雪猛然一怔,抬头,正对上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瞳孔中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刚才东方珩吻了她的额头?这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晚安!”东方珩轻轻说着,一向锐利的瞳孔深处,隐隐闪烁着点点柔情。
沈璃雪一怔:东方珩该不会是……
“璃雪!”夜千泷突然走上前来,俯身就欲像东方珩那般吻沈璃雪。
“夜千泷,你干什么?”没等沈璃雪拒绝,东方珩已将夜千泷推了出去,锐利的眸中寒光凝聚。
“和璃雪告别啊,你刚才不是这么做的吗?”夜千泷理直气壮的反驳东方珩。
“夜千泷,你记清楚了,你和璃雪没有任何关系,不能与她有任何亲密动作!”东方珩目光犀利,面容冰冷:“刚才的道别,如果你想实验,去找别的女人!”
“我不喜欢其他女子!”夜千泷小声嘀咕,目光频频望向沈璃雪。
“夜深了,我进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府!”沈璃雪转过身,快步走进了相府,只要她在,东方珩和夜千泷就会争吵,如果她离开,他们应该就会平静了。
沈璃雪窈窕的身影在青石路上快速前行,很快消失不见,东方珩收回目光,看也没看身旁的夜千泷,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去。
夜千泷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跟在东方珩身后快步前行,偶尔抬头看看前面的东方珩,不是他硬要跟着东方珩回去,而是他想见沈璃雪,必须住到圣王府。
将近子时,相府里静悄悄的,一队队巡逻侍卫在府内来回巡视着。
突然,两名丫鬟端着托盘自不远处走过,匆匆忙忙:“快点儿,快点儿,二小姐快要疼死了,急需药物……”
沈璃雪挑挑眉,沈盈雪被千泷打断胳膊好长时间了,怎么还在医治?请的哪位太医,动作这么慢?
“大小姐,老爷,夫人吩咐,您来了请您去雪园!”夏锦和夏柔端着东西走了过来,看到沈璃雪,传达沈明辉,雷氏的命令,眸中虽有愤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知道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走的慢慢腾腾。
夏锦有些忍不住了,催促道:“大小姐,您能不能走快一些,二小姐伤的不轻……”
“我又不是大夫,盈雪受再重的伤,我去了有什么用?”沈璃雪干脆停下了脚步,回望夏柔,夏锦,清冷的眸中隐有冷光萦绕。
夏锦眸中隐带着嘲讽与愤怒:“二小姐她是……”
“二小姐很想见您!”夏柔狠狠撞了撞夏锦的胳膊,接下了她的话,对沈璃雪客气的笑笑。
“真的?”沈璃雪似笑非笑,沈盈雪是想见她被沈明辉教训吧。
“奴婢不敢撒谎,刚才二小姐一直在念叨大小姐!”夏柔笑容灿烂。
沈璃雪冷笑,是念叨着她为什么还没来,为什么还没被沈明辉教训,这个叫夏柔的倒是比夏锦聪明,也更会算计人。
没关系,反正她也是要去雪园的,早点晚点没什么区别,沈明辉的怒吼,她是逃不掉的:“去雪园!”
沈盈雪是被她弄断胳膊又如何?沈明辉,雷氏想要教训她,可没那么容易。
与相府路上的昏暗清静不同,雪园内灯火通明,丫鬟,嬷嬷们端着一样又一样东西,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沈盈雪的痛呼,一阵高过一阵,悲伤痛苦,震慑人心。
沈明辉站在外室,面色焦急的来回走动,目光透过半透明的珠帘,频频望向内室,沈盈雪每痛呼一声,都紧紧牵动着他的心:
盈雪一向乖顺,就算受了伤,也是静静忍着,如今却忍不住连声痛呼,可见伤的极重……
沈璃雪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沈盈雪躺在床上惊声痛呼,仿佛受了极重的伤,雷氏站在窗边安慰照顾,面色焦急,满目心疼,大夫坐在床边仔细诊治,眉头紧皱,沈明辉站在内室门口,焦急的向里望,眸中满是担忧。
沈璃雪扬唇冷笑,这一家三口,每次出事都会聚到一起,脸上的表情,也配合的十分默契。
沈盈雪只是被打断了手臂,听她那高分贝的痛苦哀嚎就知道她没有大碍,偏偏她还叫的很凄惨,就像快死一样,如果真的快死了,肯定是有气无力,连哼哼都困难,哪还能叫的这么大声,大半个相府都能听到……
“相爷,大小姐来了!”站在门口的夏锦突然开了口,高声禀报着。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向夏锦,好一个忠心的丫鬟,明里暗中提醒沈明辉教训自己!
夏锦全身一震,慌忙低了头,不敢看沈璃雪,心中暗道,大小姐和相爷一前一后的站着不动,自己不过提醒相爷,她回来了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
听闻沈璃雪回来,沈明辉身体一震,转身瞪向沈璃雪,眸中怒火翻腾,咬牙切齿:“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沈璃雪看一眼忙乱的内室,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沈盈雪私放逃犯,断她一臂,是给她个教训,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好好好!”沈明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像是气到了极点:“真是我的好女儿,每天除了设计自己的妹妹,就是陷害自己的妹妹,除此之外,你还能不能做点其他事情?”
“您的意思,盈雪的胳膊,是我伤的?”沈璃雪看着沈明辉,似笑非笑的眸中满是嘲讽,他前几天被自己气的吐血,今天就去上朝了,面色还很不错,看来相府珍贵药材不少,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把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是盈雪告诉您,我伤了她?”
“她不是你伤的,也和你脱不了关系!”沈明辉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盈雪是他最得意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居然伤了胳膊,她的才华短时间内无法展示,别人如何看到她的优秀?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他的女儿!沈明辉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自从她来了相府,府内众人,真的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你怎么不问问盈雪为什么会受伤?”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不问清事实始末,就妄下定论,他就是这么做青焰丞相的?
“盈雪性子温柔,她受伤,一定是别人算计她!”沈明辉目光坚定,就算盈雪算计别人,肯定也是被人逼迫着,不得不出手。
沈璃雪不屑的嗤笑,沈明辉对沈盈雪还真是溺爱,明明是她咎由自取,但从沈明辉嘴里说出来,她受伤是为自卫,呵呵,真是美好的理由……
“爹,有本事,你去抓真正的凶手来罚,在这里对我什么撒气?”沈璃雪看着沈明辉,清冷的眸中满是嘲讽,不屑:和这种无限偏心的父亲,她已经没什么共同语言,也没心思和他争辩了,随他怎么做吧。
“那人是谁?”沈明辉突兀的问了一句。
“什么人?”沈璃雪一时没反应过来。
“伤了盈雪的男子是谁?”沈明辉再次询问,眸中怒火翻腾,她在和自己装傻么?
“那人身份很特殊,我答应过不泄露他的事情,您是青焰丞相,权利滔天,可以自己去调查!”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嘴角轻勾起一抹冷笑,极浅,却带着无限嘲讽:
不知沈明辉知道伤了沈盈雪的是西凉太子时,会是什么反应?
夜千泷身份高贵,青焰和西凉又一直和平相处,青焰皇帝肯定不愿夜千泷在青焰出事,如果沈明辉为沈盈雪报仇,得罪的是西凉和青焰皇帝,到时,他头上那顶乌纱绝对会被摘掉,如果他不动夜千泷,那就是憋了一肚子气,不上不下的,绝对难受……
总而言之一句话,沈明辉查出打伤沈盈雪的真凶后,肯定会郁闷到吐血……
沈明辉胸口压制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沈璃雪,你命人伤了盈雪,我没找你算账,你就应该知足了,少得寸进尺,把伤她那人说出来,你回竹园闭门思过一月,为盈雪抄平安经一千遍,这件事情就算了,如果你不交出那人……”
“如何?”沈璃雪淡淡询问着,清冷的眼瞳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沈明辉的偏心不讲理,她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你就替那人受罚,断一臂,还给盈雪!”沈明辉看着沈璃雪,目光阴沉,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我不交人,也不想断臂呢?”沈璃雪低低的询问,眼睑下的眼瞳深不见底,对沈明辉这个渣爹,她已经完全绝望,他再偏心,再阴狠,也激不起她丝毫愤怒情绪了。
“这可由不得你!”沈明辉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愤怒的目光看向门外,冷声道:“来人,断大小姐一臂!”
“是,相爷!”丁嬷嬷,夏柔,夏锦低低的答应一声,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棍棒、绳子,快步走向沈璃雪。
沈璃雪柳眉微挑,扬唇冷笑,原来人家早有准备,自己踏进雪园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被捆绑断臂,不过,细细想想也是,沈盈雪是沈明辉,雷氏的掌上明珠,疼爱有加,她的手臂被自己弄断了,雷氏,沈明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大小姐,对不起了!”丁嬷嬷,夏柔,夏锦看着沈璃雪,眸中都露出了阴险的冷笑,仿佛她是待宰的羔羊,即将被她们宰杀!
“大小姐,断臂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痛,奴婢把您绑起来吧,免得您自伤到!”夏锦趾高气扬的走上前,拿着绳子就欲捆绑沈璃雪,脚下突然一绊,夏锦脸朝下,狼狈的摔到了地上,鼻子被坚硬的地面撞破,鲜血直流,眸中顿时盈满了泪水。
“砰!”一只花瓶自桌上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夏锦头上,血从发根渗了出来,夏锦疼的惊声尖叫,声音尖锐,直刺耳膜,附近的下人都皱着眉头捂住了耳朵。
“沈璃雪!”沈明辉狠瞪着沈璃雪,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她重伤夏锦,是在反抗自己,好大的胆子,居然当众忤逆自己。
“丞相不必叫的这么大声,我听得到。”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着沈明辉:“夏锦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被自己拿的绳子绊倒,还撞倒了桌子上的花瓶,这瓶子可是盈雪妹妹最喜欢的古董瓶呢,价值不菲……”
沈璃雪猛然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冷冷射向拿着棍棒的丁嬷嬷和夏柔:“丁嬷嬷,夏柔,快来用刑吧,否则,父亲又要责骂我了!”
沈璃雪嘴角的浅笑,看到丁嬷嬷和夏柔眼中,透着说不出的冰冷与诡异,再看看头破血流,满面鲜血的夏锦,两人惊的连连后退,哪里还敢上前用刑。
“爹,丁嬷嬷,夏锦不敢用刑,您要不要亲自来?”沈璃雪看向沈明辉,目光清冷,嘴角的微笑很浅,却透着无边的冷意。
看着沈璃雪的笑容,沈明辉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这个女儿太聪明,也太诡异,回到相府一个多月,他亲眼看着她从默默无闻的乡野丫头,成为京城人尽皆知的相府千金,居然还得了太后的喜爱,安郡王的青睐。这个女儿,不该如此耀眼,更不该超过盈雪!
夏锦的痛呼盖过了沈盈雪,把雷氏从内室惊了出来,望着面前僵持的局面,轻声解释:
“璃雪,你爹断你一臂,只是想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并没有其他意思,内室里坐的是皇宫御医,专门诊治断腿断臂,你的手臂断了,他会马上为你诊治,用相府最好的药材,你不会残废,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所以呢?要继续行刑吗?”沈璃雪望望沈明辉和雷氏,清冷的眸中,暗带嘲讽,断了她的手臂,再用最好的药材治好,她们是嫌相府药材太多用不完,还是当她三岁小孩好骗,拿这么个粗浅的理由敷衍她。
沈明辉打断她的手臂,分明是想让她成为残废,再也没有和沈盈雪争夺的资格。
雷氏望向沈明辉,低声道:“老爷,盈雪手臂断裂,非常痛苦,也极难治疗,您就不要再让璃雪受这种苦了……”
沈璃雪挑眉,雷氏明着是为她求情,实则在向沈明辉告状,说自己害沈盈雪受了重伤,十分痛苦……
沈明辉气消了些许,冷眼看向沈璃雪:“雅容为你求情,为父就暂且饶你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回竹园闭门思过一月,为盈雪抄写平安经一千遍……”
沈璃雪再次冷笑,沈明辉之所以妥协,是因为自己不肯屈服,与他僵持,他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自己。
堂堂青焰丞相,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传扬出去,他肯定会丢尽脸面,雷氏适时的出现,提出和解,给了他一个下台的台阶,又为他树立了慈父的形象,他当然不会拒绝。
“多谢,我马上回竹园,闭门思过!”雪园空气太污浊,沈璃雪一刻也不想呆。
转身离开的刹那间,一名太医从内室走了出来,沈明辉,雷氏快步上前,面色焦急的询问:“太医,盈雪怎么样?”
太医轻捋着胡须:“医治的及时,沈小姐断裂的手臂骨已经固定好,休养一段时间,等骨头长好就没事了,沈小姐可以像以前一样弹琴,画画!”
“多谢太医,多谢太医……”沈明辉,雷氏连声向太医道谢。
沈璃雪走出房间,轻轻皱了皱眉,沈盈雪的手臂要被医治好了,看来,千泷那一掌,还是太轻了……
竹园坐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夜色已经很深了,众人又都聚集在雪园,青石路上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走廊上的红色灯笼随风摇曳,将各种影子拉的长长的,远远望去,有些诡异。
“沈璃雪!”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拖着长长的尾音,在这阴森的气氛中,格外渗人。
沈璃雪猛然一怔,无边的阴森寒意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大脑也有瞬间的空白,快速回头,一道人影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隐于阴影中,看不清相貌,阴森森的目光亮的骇人,几乎与夜融成一色的衣衫在这暗黑的夜里,更增添几分恐怖,使他看起来,宛若午夜出行的鬼。
“沈璃雪!”
“沈璃雪!”
两道白色身影,一左一右的向沈璃雪飘来,全身白衣,黑色的头发长长的垂下,再加上她们那阴冷渗人的声音,仿若前来讨债的女鬼。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向着四面八方惊声高呼:“有鬼,有鬼,快来抓鬼啊……”
清亮的声音透过层层高墙,响彻大半个相府,惊住三条鬼的同时,也惊来了不远处巡逻的侍卫们:“大小姐!”
“鬼在那里,快抓鬼……”侍卫们人数众多,聚在一起,自然是不怕鬼的,顺着沈璃雪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三条飘荡的身影,拿着长剑就冲了过去。
“鬼不怕剑,你们用棍子打!”沈璃雪建议着,眸中冷光萦绕。
三名女鬼一听,吓的全身发抖,转过身,慌忙逃离,可她们哪里跑得过训练有素的侍卫们,没跑几步就被追上,雨点般密集的棍子狠狠打到了她们身上,三人被打倒在地上,狼狈的直打滚。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是……”重重的棍击毫不留情的落在身上,三人的疼痛难忍,正欲开口求饶,口中突然被趁乱塞进一块破布,她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吃人般凌厉的目光狠狠瞪去,看到了沈璃雪嘴角扬起的笑,很淡,却透着无边的嘲讽,心中瞬间涌起无限恐惧,她们扮鬼费了很多心思,本以为会把沈璃雪吓瘫,没想到她不但不害怕,还敢当着她们的面,高声呼救,惊来了侍卫,瘫在地上的人,变成了她们,这位大小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们不是鬼?
沈璃雪堵上三人的嘴后,站在圈外,冷眼旁观侍卫们重棍痛打三条‘女鬼’。
她刚刚走到这里时,苍老的女声突然阴森呼唤,再加上那特殊的气氛,她毫无防备,真的被吓了一跳,所幸她有诸多经历,只是惊了惊,并没有被吓坏,如果换作其他人,不被吓死,也会被吓疯。
丁嬷嬷呼唤时,故意改变了声音,但她那阴森的目光,中等的身材,沈璃雪很熟悉,很快猜出了她的身份,至于后面又飘出来的两只假鬼,则是夏锦和夏柔,沈璃雪没看清她们的样子,却看到了其中一名假鬼额头上一片白,那是包扎伤口的白布。
她刚刚用花瓶打破了夏锦的头,头包白布的,自然就是夏锦了。
在雪园没能断她手臂,沈明辉和雷氏就安排人扮鬼吓她,是想吓死她,还是想吓疯她?
“大小姐,这三个不是鬼,是丁嬷嬷,夏柔,夏锦!”侍卫们惊呼着,连连后退。
鬼嘛,人多少都有些怕的,他们将三人按在地上,拼命打,直打的她们全部昏死过去,才停手,第一次打鬼,他们好奇鬼的样子,就翻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三张熟悉的脸。
她早就知道这三人不是鬼!
沈璃雪冷冷扫了身受重伤,倒地昏迷的丁嬷嬷,夏柔,夏锦一眼,淡淡道:“她们是夫人,二小姐身边的人,居然以鬼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事情很不对,你们抬着她们,随我去雪园!”
沈璃雪转过身,顺着来时路走向雪园,雷氏,沈明辉送自己这么大的礼,自己当然也要送他们一份回礼,这才叫礼尚往来,但愿她们看到这份礼物时,不会气的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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