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瑾佑换好衣服后又从老地方跳墙出去了,火刹依旧等在那,随后两人闪身往东宫方向而去,停在东宫的城墙外,瑾佑想了想说道:“今日你就在外面等我。”火刹有些担心,说道:“主子。”瑾佑解释道:“你在外面若是有意外我也能有个退路。”最后火刹点了点头答应了。
瑾佑一提气,轻轻跳上了高高的城墙,确认周围安全后便跃了进去,她落下的地方是后院的一处死角,这是她研究了一天才发现的地方,东宫的守卫很是深严,但却总让她觉的透露着一丝怪异,瑾佑小心的避开所有的侍卫,先来到了太子居住的正殿,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正殿四周居然完全没有人,连侍卫和伺候的侍女都没有。
瑾佑落到一处窗边,小心的用手捅破窗户上的窗纸,然后通过小洞往屋内看去。只见屋内轻纱曼妙的垂挂着,四周点了很多灯,整个房间让人觉得亮的有些刺眼,而整个屋内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只有屋子地上正中处铺着一张很大的白色虎皮,突然瑾佑听到一声声清脆的皮鞭声响彻整个屋子,不禁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皮鞭声后瑾佑并没有听到屋内有任何的哭喊声,瞬间微微皱眉,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一起躺在屋子中间的那张虎皮上,那男人坐在女子身边,此刻女子身上一丝不挂,纵横交错的鞭痕尤为刺眼,可是那张脸却没有一点损伤,但那女子的却一脸的死寂。
当瑾佑凝神看清那女子的样貌,心中一片骇然,居然是金瑶。男人一手抚摸着女子的脸,一边满脸深情的对女子说着什么,可惜瑾佑听不懂北燕本土语言,随后男人翻身覆在女子的身上,瑾佑立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而屋内响起一阵旖旎之声。
瑾佑压抑住自己胃中翻涌而出的恶心感,然后轻声的离开了此处,突然间她内心对金瑶的报复心不再那般重了,看她此刻的样子,也算是罪有因得,恐怕此刻她已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瑾佑转而悄声往太子妃的住处而去,她以前从不参加宫宴,所以也从未见过长公主龙景莛,后来入宫后也倒是偶尔听一些老宫人说起过,宫内的那些人说起景莛公主,都说其性情温和而且开朗友善,就如同着寒冷深宫内春日里的一抹暖阳一般。
瑾佑刚靠近太子妃居住的地方,就隐约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瑾佑微微一愣,随后闪身退隐到暗处。男子声音醇厚,却带着满满的温柔,说道:“莛儿,外面冷,还是早些进屋吧!”女子却发出一声冷笑,说道:“这北燕的冬天再冷也比不得我心里的冷。”
男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走到女子身边,帮她披上了一件厚披风,柔声说道:“你又何苦这样折磨你自己?”女子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沉默的站在屋外,看着昏暗的夜空,眼神一片空洞,男子上前伸手搂住女子为她取暖,片刻后将她带进了屋子里。
瑾佑可以确定,和龙景莛说话的男人必定是耶律奇雷,外人口中的那个人,但听他话语中对景莛的关心已经能清楚的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本以为那般冷血冷性的人心中必然只有权位和欲望,可是他此刻对景莛的温柔却没有半分虚假之意。
那个人在此处瑾佑自然不敢多做逗留,便原路返回去府外和火刹回合,当她刚从墙上一跃而下,火刹便一脸严肃的对她说道:“主子,出事了。”瑾佑突然心中一惊,问道:“怎么回事?”火刹回道:“刚刚我看到东宫派出了一大队侍卫出府,方向正是往您的住处而去。”瑾佑惊讶道:“他们是发现了我们吗?”
火刹说道:“领路的是一个锦裕国的侍卫。”瑾佑眼神瞬间一暗,心中骂道:尉迟霖那厮倒是真会添乱。瑾佑一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中,火刹赶紧奋力追上她。等到瑾佑回到院子外时,北燕的士兵已经将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瑾佑躲在暗处,这样的情况她已经无法再进去,而里面的人恐怕也已经出不来。
瑾佑对火刹问道:“里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火刹看了眼巷子里密密麻麻的士兵,说道:“我们也无法知晓。”瑾佑不禁皱起了眉,不一会儿,只见一队士兵扛着一大堆材火而来,用柴火将整个院子围了起来,瑾佑一惊想要冲出去,却被火刹一把拉住了,“主子,你一人怎么抵挡的了这么多士兵,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瑾佑咬牙,随后有些泄气的说道:“那你可还有别的办法?”瑾佑一想到龙景郢还困在里面心里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想别的办法,突然她感觉到了从来未有的无力感,以前她面对任何事情都没有这般无力过。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他们已经都不在里面了。”瑾佑连忙转身回头,就看到拓拔墨城站在不远处,瑾佑跑过去着急的问道:“他人呢?”拓拔墨城看着瑾佑此刻满脸的担忧,心中闪过一丝暗淡之色,随后说道:“正在我的住处。”没等拓拔墨城说完,瑾佑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拓拔墨城看着瑾佑的背影,心中瞬间暗淡了几分,他本就该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人,为什么他却总还有着一丝期望。瑾佑一路飞奔到了拓拔墨城的住处,刚跳下去找龙景郢,结果被火刹一把拉住了,眼神示意了一下她此刻穿着的衣服,瑾佑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此刻还穿着一身夜行衣。
拓拔墨城赶了上来,看到瑾佑现在一身黑衣,便说道:“走吧,我先带你去换套衣服。”瑾佑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拓拔墨城先去换了身衣服,然后拓拔墨城亲自带着她到龙景郢暂时休息的院子外,瑾佑急忙走了进去,推开房门便看到龙景郢正坐在主位上,幻霓此刻正在帮他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瑾佑微微一愣,心中有些骇然,龙景郢受伤了。
龙景郢看到瑾佑完好的站在门口,心里却是舒了一口气,两人四目对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幻冥在旁边看着突然出现的瑾佑,眉头微皱,出声问道:“不知夫人这大半夜的去了哪里?为何不在房内。”
瑾佑却被幻冥这个问题问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自然不能在此时实话实说,所以她现在只能干站在那,而幻霓自从瑾佑出现便没有看她一眼,此刻也是专心的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也完全没有要帮瑾佑说话的意思。
瑾佑望着龙景郢,发现他的表情也是一脸期待,他在期待瑾佑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解释自己为何半夜却不在屋内,可是瑾佑却无法解释这一切,只能保持着沉默不语。突然拓拔墨城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说道:“是我将夫人带出去的,她一直在我这。”
瑾佑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雷这小子他这时候来添什么乱。瑾佑再次回头看向龙景郢,只见龙景郢此刻脸黑的几乎都快滴出墨来了,紧握的双手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愤怒。瑾佑低低的对龙景郢喊道:“景郢。”龙景郢却站起身来背对着瑾佑说道:“滚出去。”
瑾佑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下去,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门,拓拔墨城也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跟着瑾佑一起出了院子。到了无人处,拓拔墨城却先开口说道:“瑾佑,对不起。”瑾佑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回头看着他说道:“没事,这事你也是为了帮我圆谎。”
拓拔墨城眼睛直视着瑾佑说道:“我不想你受委屈。”瑾佑看着他一脸的认真却是一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果然是我教出来的人,不过你这木头什么时候知道委屈了?”瑾佑说完后却看了看四周,问道:“我今天住哪?”拓拔墨城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小院说道:“就那处。”瑾佑便向拓拔墨城手指的那处院子走去。
看着瑾佑离开的身影,拓拔墨城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心里回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委屈,只是我的委屈从来只源于一人而已。拓跋墨城心中对瑾佑的情谊自然不只是主仆或者是朋友之情,他永远忘不掉瑾佑总是笑着说他的眼睛如同草原的天空一般漂亮。
瑾佑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已经有人提前点上了灯,明显是有人特意布置过的,因为完全是瑾佑在落尘楼住处的样式,瑾佑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问道:“这是你安排的?”拓拔墨城点头,说道:“不知道你喜欢怎样的,就按照以前的住处来布置了。”瑾佑夸赞道:“不错不错,你这块木头倒是长心了!”
瑾佑推门进了屋内,看了一眼屋内的布置,在一侧靠窗处正摆放着一套现代样式的沙发,款式跟香延楼里的一模一样,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北燕居然还有如此巧匠能做出了这个?”拓拔墨城说道:“嘎达部落,善机巧之术。”瑾佑忍不住笑道:“这做机巧的被你弄来做这沙发,还真是大材小用了。”瑾佑过去试着坐了一下,感觉确实不错。
瑾佑有些好奇的问道:“嘎达部落因其手艺一向在各部落里都很傲慢,你是怎么把他们收服的?”嘎达部落是北燕有名的弓箭,武器制作专家,就算是国主也要敬他们三分,这在北燕毫无根基的拓跋墨城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这样的部落甘愿降服。
拓拔墨城先帮瑾佑倒了杯茶然后说道:“嘎达是我的母亲的部落。”瑾佑看着拓拔墨城的眼睛,笑道:“怪不得我当年看到你的眼睛时想到的是草原的天空,而不是大海,原来这里才是你的故乡。”拓拔墨城听着瑾佑说的话,心里又是泛起一片涟漪。
还记得瑾佑在一群奴隶里面独独看中了他,他因为自己眼睛异色而被周围其他人看不起,所以当别人看向他时,他总是努力的低着头掩饰自己异色的双眸,而瑾佑却直接走向了他,用小小的手挑起他的下巴,笑着说道:“你的眼睛真漂亮,像草原上的天空一样。”就在那时起,他的心便落在了这个女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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