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干净的毛巾。(赢话费,)”童啸推开门进来时,童瞳已经恢复了常色,静静的翻开着相册,很多都是自己在训练时被抓拍的照片。
童啸神色里闪过疼痛,然后淡淡的开口,“这是我的女儿,也叫童瞳,很小的时候就被我送走了,一直以来,我都对不起这个孩,没有照顾她,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童瞳抬起头,看着似乎陷入沉思里的童啸,情绪激烈的波动起来,刚想要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却听见童啸继续道,“可是她是我一生的骄傲,是这个国家的骄傲,即使没有人知道她曾经立下的功勋,可是我知道,这个孩用她的生命守护着这个国家的安宁。”
童瞳未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骄傲?可是自己却背叛了国安部,贪恋安逸的生活,自己并没有死,清澈的眼眸里渐渐的染上了一丝的阴霾和晦暗,这样的自己,不但行动组的伙伴会失望,上校会失望,爸爸也会失望吧,他引以为豪的女儿是一个逃兵!
“好了,快去冲个澡,汤好了就可以吃饭了。”童啸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上童瞳的头,“这是毛巾。”
因为晚饭后要去见沈直,所以这一餐饭吃的也算是快,欧阳明晚上不需要去医院,也就跟着一行人过去了,童啸、童瞳和谭骥炎坐在后座上,欧阳明坐在副驾驶,开车的是童啸的随扈,前后还各有一辆车,也都是他的随扈,童啸毕竟是国安部的部长,他的安全是非常重要的,半点马虎不得。
汽车向着海淀区这边开了快二十分钟,然后拐进了一个有些陈旧的小区,小区估计有十多年了,没有闹市区的那些公寓楼的巍峨明亮,反而是泛着陈旧古朴的气息,水泥路面在时间的流逝里有些的损坏,道路两边都是高耸的大树,绵延开来,小区的花坛里也都是一些花草和灌木,而一楼的房前面都带着院,差不多也都是种满了绿树,所以夜色之下,在昏暗的路灯里,整个小区显得格外的安静。
童瞳情绪不太好,原本和童啸的亲密在看到相册之后,听到童啸的那一番话,童瞳那一直压制的负面情绪克制不住的侵袭而来,目光甚至不敢去看童啸的脸,怕在那一张慈爱温和的面容上看到失望和厌恶。
谭骥炎无声的握紧了童瞳的手,她的变化谭骥炎在吃饭时就发现了,虽然童瞳的情绪一直掩饰的非常好,从眼神到说话的语调,根本看不出一点不妥,可是和童瞳在一起这么久了,谭骥炎却能清楚的从她那细微的眼神里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童瞳不愿意说,谭骥炎也没有多说什么,峻脸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深沉和冷静,和童啸说着一些政事,偶然欧阳明也会插过话,凤眸中余光偶然瞄向身边的童瞳,握着她的手微微的用力了一些,拇指轻轻的摩挲着童瞳光滑柔嫩的手背。
谭骥炎他们说的是正事,所以童瞳只是安静的听着,虽然心里头依旧很是难受,这个时候童瞳没有办法面对童啸,可是谭骥炎握着自己的手时,却似乎也将力量传递了过来,让童瞳浮躁的心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随扈已经检查了这一片,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童瞳一行这才下了车向着楼上沈直藏身的地方走了过去,小区真的有些破旧了,楼梯灯都坏了,黑乎乎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台阶,几人于是将手机拿了出来,因为楼道狭窄,便是两个人以前向着顶楼走了过去。
“谭副市长,童小姐,果真是稀客啊。”当听到开门声时,沈直刚从卧房里走了出来,便看见客厅里不请自来的几人,脸上缓缓的露出阴邪的冷笑,有些的自嘲,有些的不甘。
“在心理诊所被杀之后烧死的人是你的双胞胎哥哥何宝强。”谭骥炎冷声的开口,锐利的目光凛冽的看着表情一怔的沈直,案情一切都明了了。
“那又如何?杀死何宝强的人可不是我。”沈直依旧是一身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雪白色衣服,坐在白色的沙发上,拨了一下刘海,露出一双狭长的含着冷笑的眼睛,似乎死的那个人只是阿猫阿狗,而不是他的双胞胎哥哥。
沈直森寒的笑着,格格的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的诡异,“凶手一直逍遥法外,我自然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才不敢路面,相信谭副市长会体谅我一个普通市民的害怕心理吧?”
“哼,是不是你杀的人,自然有警方调查。”欧阳明是一个纯粹的人,身为医生,他的一生也都是扑在了医学研究上,所以对于沈直这样打着心理医生的噱头,可是却违背医德,利用病人的威胁利诱,甚至不惜杀人,欧阳明那总是带笑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厌恶。
童啸一直没有开口,看起来如同只是一个意外进来的旁观者,儒雅温和的面容,眼神清明,可是沈直身为心理医生,对于人的细微观察还是非常拿手的,所以此刻,即使童啸没有开口,沈直却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不同于谭骥炎这样冷酷威严的震慑,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不安和惊恐,沈直明白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用杀死何宝强的凶手名换取我见南哥的权利。”沈直将目光看向谭骥炎,依旧是老神在在的冷笑,童啸带来的不安感觉被完美的压制下来,“谭副市长,舆论已经造成了,所以只要捉拿到真凶才能让童小姐洗清罪名。”
童瞳拉了拉谭骥炎的手,示意他不要答应沈直的条件,是谁杀死了何宝强,关曜一定会查出来,只可恨眼前的沈直却一点犯罪的痕迹都找不到,太干净了,如同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程天南不曾留有任何对沈直不利的证据,这也是沈直在程天南倒台之后,却依旧逍遥法外的原因。
“柳康母亲的只怕不是跳楼自杀,而是被人推下去的吧。”谭骥炎黑眸倏地锐利起来,将沈直那突然僵硬的坐姿收入眼中,“恨你入骨到要杀了你的人,而之后又意外身亡的,只有柳母一人,而你应该是告诉了她柳康被杀的真相。”
沈直的脸上终于没有了笑容,然后转为了阴狠的狰狞,空洞的冷笑声冰冷刺耳,沈直原名何宝刚,和何宝强是双生兄弟,在黄树村这个小村庄里何家双胞胎的出生无疑是一件大喜事,可是老大何宝强在娘胎里似乎抢了沈直的营养,长的虎头虎脑,粉嫩壮硕的惹人喜欢,可是沈直小时候却是体弱多病,村诊所的大夫甚至怀疑瘦小干瘪的沈直活不下来。
而身为孪生兄弟,等到两个孩五六岁,已经懵懵懂懂懂事的时候,何宝强已经是个讨人喜欢的壮小,村里同龄的孩也都喜欢他,将他当成了孩王,而在其他孩还都是只知道上树下河的时候,沈直却已经开了智慧,比起这些撒野玩耍的孩懂事聪慧了很多,可是对于孩而言,过早的成熟便是不合群。
小时候的沈直被孩孤立,甚至被欺负,因为他不会爬树,不会抓鱼,甚至不会和他们一起玩,连同何宝强这个大哥都不喜欢阴沉沉的弟弟,尤其是在他用一双三角眼冰冷冷的看人的时候。
孩总是最天真却又最残忍,他们孤立了沈直,甚至开始将他当成了敌对的孩,从言语到动作上的欺辱,让无力反抗的沈直性越来越阴沉。
而上小学之后,沈直利用他过早的聪慧来教训那些欺负过自己的孩,可是沈直那个时候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上学的孩,在家长和老师的眼中,他的那一点计谋还是被看穿了,于是大人也开始厌恶这个阴沉沉,甚至心思狠毒的孩。
沈直离开了黄树村,何家找了很久,甚至报案了,可是沈直的聪明让他躲开了家人的寻找,可惜在外面的生活是何其艰难,直到沈直被殴打的时候遇到了程天南,他那一双阴沉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睛,第一次没有遭到厌恶,反而是欣赏。
程天南替沈直抹平了所有的痕迹,重新取了名字和身份,然后培养他从高中开始上学,大学,然后出国留学,而在这期间,沈直就将憨厚老实的何宝强偷偷接到了北京,然后囚禁起来,何宝强即使和沈直是双胞胎兄弟,可是长大后除了五官之外,却并不相似。
可是多年的囚禁,何宝强思想越来越呆滞,脸也越来越消瘦,不见阳光造成了和沈直一样苍白的肤色,终于两个人站到一起单纯从容貌上根本区分不出来,直到沈直想到利用童瞳杀死自己这个罪名,然后让程天南和谭骥炎交易,从而获得平安出国,可是终究还是被黄树村这三个字暴露了真相。(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童瞳在停电之后离开了,柳母一早其实就在诊所,和何宝强一样都被迷晕了,在一片黑暗里,沈直等柳母和何宝强醒来之后,利用事先的录音将柳康被算计杀害李兰兰,直到之后被自己派出去的杀手灭口的事情一一的说了出来。
经历了丧之痛,柳渊海即将被判处无期徒刑,柳母原本就已经快要精神崩溃了,而她一直信任着沈直这个心理医生,尤其是在他出手帮忙处理了墓地的事情,可是如今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直的阴谋,被激怒的柳母抓起了刀将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何宝强当成了沈直给杀了,然后逃了出去,被沈直安排的人打晕,造成了跳楼身亡的假象,而沈直则布置了凶杀案的现场,然后一把大火造成了童瞳杀人的假象。
“谭副市长,即使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又如何?我已经准备好了机票,上面的名字正是何宝强,明天一早的飞机随时可以去任何国家。”沈直森冷的笑着,阴沉的目光里是疯狂的得意,虽然到最后不能救南哥,可是只要自己还活着,沈直恶毒的眼神看向童瞳,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她给南哥报仇,然后自己也会陪着南哥去九泉之下。
“不,你错了,你是沈直,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而杀死你的正是柳康的母亲。”可是在沈直得意的目光里,谭骥炎冷冷的声音阴霾的没有一点温度,看向沈直的目光如同看待一个死人。
“谭骥炎,你敢私自杀人?”沈直那总是平静的表情在瞬间崩塌了,四分五裂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洋洋得意,反而被一股阴厉的怒火所取代。
“你是沈直,刑侦处的头像还原和dna都显示你是沈直。”谭骥炎冷眼掠过,然后牵着童瞳的手转身离开,他绝对不会放任这样一个定时炸弹离开,随时会对小瞳动手的人存在的,谭骥炎脸庞上杀机掠过,所以沈直只有一个下场死!
欧阳明没有想到谭骥炎竟然有着眼阴狠的一面,明明之前看起来她只是一个沉稳寡言,甚至有些工作狂性质的小辈而已,可是刚刚谭骥炎那浑身迸发出的寒意和戾气,让欧阳明眉头皱了起来,可是还不曾开口便被童啸制止住了。
一行人离开了客厅,却似乎还能听见沈直那不甘心的刺耳笑声,“童部长,欧阳叔叔,很晚了,我和小瞳就先回去了。”谭骥炎似乎又变回了沉稳内敛的一面,夜色笼罩之下,是峻朗的脸庞,五官深刻而美俊,神色威严里隐隐的透露着尊贵,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阴狠决绝。
“爸爸,欧阳叔叔,我们先走了。”童瞳还有些无法面对童啸,所以听到谭骥炎告别,也就跟着打招呼。
“我让车送你们回去。”童啸温和的笑着,目光看向低着头的童瞳,童啸也察觉出童瞳情绪的不对劲,只是一时半刻却没有想明白。
“不用了,童部长,我和小瞳走走。”谭骥炎拒绝了,握着童瞳的手,对着两个长辈微微颔首,然后一起走向夜色里,路灯昏黄的光芒之下,两个身影靠的很近,携手离去。
“童啸,骥炎这个孩太狠了,这事明明该由警察来处理的。”不吐不快,欧阳明皱着眉头看着离开的谭骥炎,这个孩怎么不像是谭家的人,谭国华那个性欧阳明明白老实质朴,没有什么心思,谭老爷虽然厉害一些,可是却也是直来直往的脾气,怎么到了谭骥炎这里,却生出这样阴狠的性,关键是平日里还半点都看不出来。
“欧阳,你以为能爬到副市长的位置,会是一只小白兔吗?”童笑失笑着,摇摇头,拍了拍欧阳明的肩膀,这些黑暗的事情,不管过了多少年,欧阳都不会明白,其实今晚上如果谭骥炎不这样做,童啸也会让人秘密处理了沈直,这个人该死,致死他的尸体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谭骥炎说的一般,沈直早已经是个死人,被柳母杀死的死人。
“你们……小瞳那孩怎么就遇到你们这些冷血的人。”欧阳明不满的开口,可是转而想到童瞳之前似乎也杀了不少人,不由的挫败一瞪眼,这是不是古话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静静的走在夜色里,谭骥炎侧目看着身边的童瞳,童部长不在这里,这个孩的情绪终于不再控制了,垮着小脸,蔫蔫的模样如同霜打的茄,无精打采的,让谭骥炎又是心疼却又有些的喜悦,至少这个孩不再自己面前掩饰情绪。
“谭骥炎,你说如果爸爸发现我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怎么办?”童瞳调整了一下情绪,可是声音还似乎闷闷的,带着担忧和不安。
“无所谓,反正你要嫁的人是我,也不是童部长。”谭骥炎笑着开口,低头在童瞳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顺势抱住童瞳。
“谭骥炎,我和你说正经的,不要闹!”童瞳不满的抬起头,瞪着峻脸染笑的谭骥炎,这个时候他还嘲笑自己,可是为什么谭骥炎笑的有些冷,那眼神怎么看都有些的危险,吞了吞口水,让童瞳顿时生出了危机感,想要逃,可是谭骥炎的双臂却如同铁链一般锁在了自己腰间。
“小瞳,你太在乎童部长了,这不像你。”谭骥炎正色的开口,目光锁住童瞳的有些躲闪的目光,心里头有些的失望,这个孩有自己的秘密,甚至不愿意告诉自己,她终究没有做到百分百的信任自己。
没有开口,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童瞳也不想欺骗谭骥炎什么,所以此刻她只是伸过手紧紧的抱住了谭骥炎的腰,然后靠在他的胸膛上,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来让自己安心。
“还真是个孩,我不是责怪你,罢了,以后想说再说吧。”看着埋首在自己怀里的孩,谭骥炎有些的无奈,心头的失望倒也散了几分。
“我不是孩,我也没有撒娇。”童瞳皱了一下眉,虽然每一次谭骥炎喊自己孩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到一种宠溺的让人舒适温暖的感觉,可是自己早就不是孩了,谭骥炎这语调更多的是敷衍。
“好,不是孩,走吧,我们回家。”对于童瞳这样幼稚的不开口的行为,谭骥炎软了眼神,只是心疼她有心事,不高兴而已。
童瞳闷闷的从谭骥炎的怀抱里退了出来,抬起头,走到路灯之下,这才发现谭骥炎的连森并不是很好,脸上带着疲倦,这才猛然想起,今天中午下飞机就被带回了谭家大宅,然后下午谭骥炎就去工作了,而之前一夜,谭骥炎在日本只怕也是一夜没有睡,立刻心疼起来,“我们打车回去,你好好睡一觉。”
谭骥炎的确有些的累了,他也不是铁打的身体,点头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怡然园小区的名字,和童瞳坐到了后座上,十多分钟就回到了家。
童瞳精神这会比谭骥炎倒好一些,自己先去浴室里放了洗澡水,顺便将谭骥炎的衣服和毛巾都拿了过去,走出浴室却发现谭骥炎靠在床头,身上还是笔挺的黑色西装,闭着眼,眼下有着一圈疲惫的灰黑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却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谭骥炎,你先去洗澡。”看到他这么疲惫,童瞳有些的心酸,纠结和童啸相认的事情都忘记了。
童瞳一开口,谭骥炎已经睁开眼了,点了点头,起身的同时在童瞳的唇上亲了一下,这才走向浴室洗浴,被热水一泡,谭骥炎又恢复了一些精神,之前已经联系了龙组的部下,沈直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至于媒体方面,谭骥炎明天还要和关曜联系一下,公开这一次沈直被杀的案件的调查,彻底洗清小瞳的罪名。
日本方面,玖兰源倒是约了明天早上的视频电话,想到此,谭骥炎满是水珠的脸庞上染上冷酷的笑容,日本这一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是想到阮菁,谭骥炎沉了沉眼神,终于在片刻之后归于冷漠。
等谭骥炎回到床上时,头发只是用毛巾擦干了,童瞳拿过吹风机帮他吹着头发,黑黑的短发原本是一根根的树立着,如同谭骥炎的人一般给人一股干练和精明,可是此刻却显得有些的柔软。
吹风机带来的热度让谭骥炎原本就不济的精神更加涣散,脑里还在想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可是却渐渐的闭上眼倒是第一次比童瞳先睡着。
吹干了谭骥炎的头发,童瞳关了灯,在床里侧躺了下来,蜷缩在谭骥炎的怀抱里,而已经入睡的谭骥炎似乎也有感应一般,双臂圈住了怀抱里的人,似乎这样才完整了圆满了,那原本带着疲惫的峻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如果没有谭骥炎,或许在享受了一段平常人的日之后,自己还是会回到特别行动组,可是此刻,童瞳看着黑暗里谭骥炎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下手覆盖住了谭骥炎落在自己腰上的手背上,她和谭骥炎之间已经有了割舍不断的羁绊,这个时候,童瞳真的没有办法离开,那么背叛这个罪名就这样抗下吧,爸爸会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骄傲,上校他们都会记得曾经那个为国牺牲的小七,没有人知道她是一个软弱的,让人看不起的逃兵。
——分隔线——
第二天,童瞳在入睡之前告诉自己明天一早要早起给谭骥炎做早饭,虽然每一次都是谭骥炎先起来,可是想到谭骥炎的疲惫,童瞳决定自己贤惠一回,可是当七点钟不到睁开眼时,却对上了一道深邃的黑眸。
“怎么不多睡一会?”童瞳喜欢赖床,在基地训练那么多年,赖床两个字根本是天方夜谭,所以后来没有任务的时候,童瞳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而此刻,声音有些的迷糊,软糯糯的,瞅了一眼谭骥炎,还有些不清醒。
“你昨晚做梦了?”谭骥炎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大清早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的欲求不满。
“然后呢?”童瞳打了个哈欠,迷糊糊的看着谭骥炎那峻朗的侧脸,七点不到,窗户外的阳光不够亮,卧房里蒙上清晨那种灰蒙蒙的感觉,映着谭骥炎的脸更加的峻朗,没有梳理的黑发遮住了眼睛,鼻梁高挺,薄唇抿的有些紧,下巴上有着一夜之后冒出来的青青胡茬,没有了那种西装革履的威严,多了一种随性的不羁和散漫,只是看起来有些的危险。
“然后你喊着童部长。”谭骥炎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虽然昨晚上很累,甚至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可是半夜童瞳估计做梦了,原本谭骥炎听的也不清楚,直到后来才知道童瞳喊的是童啸,还大力的抱着自己,这让谭骥炎几乎差一点要将睡着的童瞳就给摇醒。
可是鉴于童瞳睡眠浅,谭骥炎愣是忍住了那满腔的醋意,黑夜里瞪着眼瞅着童瞳,然后谭骥炎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了,可是后来却竟然也睡着了,早上一醒来,谭骥炎就黑着峻脸,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孩更在乎童部长的事实自己已经早就认清了,所以最后也睡着了。
一个激灵,童瞳的睡意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怦怦的跳动着,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尤其是对上谭骥炎那几乎要吃了自己的凶狠目光,童瞳身体向着床里侧挪移着,结果因为害怕,挪动的幅度大了一点,然后童瞳直接从床上消失了,扑通一声掉下了床沿跌在地板上。
手肘上的痛穴磕到了地板上,痛的童瞳龇牙裂嘴着,然后认命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对着谭骥炎陪着笑脸,“你再睡一会,我去做早餐。”
看着吱溜一下逃掉的童瞳,想到她突然掉下床的一幕,谭骥炎无力的叹息一声,摇摇头,目光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这个孩到底为什么对童部长这么在意,如果不是之前童部长说过自己的女儿在任务里牺牲了,谭骥炎都要怀疑小瞳就是童部长的女儿了,就算是将童部长当成了父辈,当成了父亲,可是有必要半夜梦话喊的都是童部长吗?想到此,谭骥炎那刚平静的峻脸再次阴沉的黑了下来,这个该死的孩难道有恋父情结?
早饭在谭骥炎黑黑的峻脸,不是丢过几记冰冷的眼刀,童瞳心虚的笑容里解决了,谭骥炎还要去处理日本的问题,所以童瞳直接去了刑侦处找关曜解决沈直杀人案的后续问题。
“童小姐车速开的有点快。”李成是来怡然园接谭骥炎的上班的,没有进来,车停在了怡然园的门口,然后看见一辆白色的沃尔沃咻的一下冲了出来,开入了车流之中,左闪右拐的,速度极快,车很稳,然后消失在了视线里,李成还在想这司机车技不错,然后看到随之出来的谭骥炎,这才想起那没有注意车牌的沃尔沃正是童瞳的车。
“嗯。”逃的倒挺快,不过这样一来,这孩不会像昨天一样心不在焉的烦躁了吧?谭骥炎靠在后座上,虽然还是有些郁闷,难道小瞳真的喜欢童部长?然后谭骥炎狠狠的将这个念头打碎,只是脸又铁青了一些,眼神又凶狠了几分。
浅苍贵井的刀伤并不太严重,严重的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虚弱,不过在休养了两天之后,吃了不少的补品,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血色。
“谭副市长,考虑的怎么样?”办公室里,只有玖兰源和坐在一旁的浅苍贵井,玖兰源知道谭骥炎一回来没有去工作而是回了谭家的大宅,而且谭骥炎的父亲假期到了也没有离开北京,看来谭家一定会答应之前自己开出的合约,估计会有些的讨价还价,所以玖兰源才会让浅苍贵井也过来了,毕竟到时候和谭骥炎谈判的时候,身边多一个得力的助手,要划算的多。
“在此之前,我发一些东西过来。”谭骥炎冷声的开口,然后手指敲击在键盘上,将一段视频直接发给了电脑另一头的玖兰源。
片刻之后,随着画面上那男人越来越不堪入目的话语,加上镜头的特写,玖兰源啪的一下关上了视频,脸色阴郁的骇人,一股怒火勃然而起,直到感觉到青筋暴突的手臂上多了一道冰凉的触感,对上浅苍贵井那柔和的目光,玖兰源这才从暴怒里冷静下来。
“看来我果真是小看了谭副市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玖兰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被谭骥炎给算计了,根据他的调查,谭骥炎当时去豪爵娱乐城也是巧合,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怎么可能部署好这一切计划,毕竟连自己都没有查到豪爵娱乐城竟然是白狼的人所管理的,谭骥炎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个视频我会保密的,但是有些条件还需要详细谈谈……”谭骥炎昨晚虽然睡的还算不错,可是介于童瞳半夜叫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谭骥炎一早上的情绪直接可以用狂风暴雨来形容,所以此刻言辞就愈加的犀利。
一个小时之后,中日双方秘密达成了一些条款和协议,然后谭骥炎遵照约定的将那段儿童不宜的视频删除了,拍摄的微型摄像机也让人送给了玖兰源,这件事算是彻底终结,而关了电脑之后,玖兰源终于还是失控了,狠狠的砸了办公桌上的东西,然后直接罢工一天,送浅苍贵井去医院检查去了。
刑侦处。
关曜之前已经接到了谭骥炎的电话,对于不公布沈直身份,直接当他是已经死掉的人,关曜立刻明白谭骥炎做了什么,可是对于沈直这样将所有犯罪证据消灭的干干净净,利用何宝强身份出国的打算,关曜也算是接受了谭骥炎的做法,如果法律不能制裁沈直,那么就用非常手段吧,更何况沈直如果活着,小瞳不知道会如何的危险。
“怎么了?沈直这个案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怎么还哭丧着小脸?”关曜朗声轻笑着,目光柔和的看着有气无力的童瞳。
沈直这个案是柳母所为,动机很明确,毕竟柳康之所以会杀了李兰兰是因为沈直担任心理医生时,暗中操作的,而柳康又是被沈直派人所杀,所以柳母一时无法接受杀了沈直,然后畏罪自杀,关曜已经通知了公布部的新闻部准备就这个案接受媒体的采访,公开调查的情况和证据,却没有想到依旧看到童瞳垮着小脸的模样。
“我和谭骥炎之间出了一点问题。”童瞳抓了抓头,然后无奈的看着关曜,谭骥炎早上那脸色真的不太好看。
“怎么了?”关曜将茶杯里的水送给坐在沙发上的童瞳,骥炎和小瞳在一起之后,倒是情绪明显多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基本都是冷沉着峻脸,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我睡觉说梦话喊了其他人的名字。”童瞳叹息一声,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以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行为,幸好以前没有,否则特别行动组的机密还不被自己无意识的梦话给曝光了。
关曜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看着表情丰富的童瞳,一会哀怨,一会庆幸,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可以想象出谭骥炎当时的脸色有多么恐怖。
“头,武导来找你。”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警察对着关曜开口。
“关处长,你可真的要帮我啊,否则我就真的没法活了。”武乾哭丧着脸,绝对比童瞳那表情更加的哀怨,直接冲向了关曜这个救星,甚至没有注意到童瞳的存在。
“又收到恐吓信了?”关曜敛了面对童瞳时的温和之色,神情里多了一份刑侦警察的锐利,这个剧组关曜之所以熟悉,不仅仅是和武乾这个导演有过几面之缘,也是因为童瞳之前接了《刺青》这个电影的女主角,而沐放带着武乾来找自己,原来戏还没有开拍,先是童瞳因为涉嫌杀害沈直的案被抓,然后武乾还没有来得及思索要不要换女主角,第二天剧组就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白色的a四纸,没有任何的指纹,上面的用动物的血写出来的血债血偿四个大字,阴森森的,让人看了都不寒而栗,这样恐吓的案还不够资格让关曜接手,不过因为沐放要争取童瞳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所以关曜这才接手处理,让孙盈盈和熊华去剧组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是啊,这是第二封恐吓信了,我不敢拍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惹了事,连累整个剧组。”武乾没有了往日那猥琐的一面,他这个人非常的迷信,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都有些的忌讳,平日里初一十五也都还是吃素的,出去拍戏的时候,见到了庙,都要跪拜丢些香火钱。
所以如果在其他导演手里遇到这样恐吓信,估计都直接当恶作剧无视了,可是武乾却宁愿损失钱财,不拍这电影,却也不敢真的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正好沐放找了武乾,也算是互惠互利,关曜接了这个案,等查清楚之后,童瞳依旧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到时候再开拍。
关曜抽出了一个塑胶手套戴在了手上,这才拿起武乾颤抖着手递过来的恐吓信,和第一封一模一样,也是大红色的信封,很是干净,看不到什么痕迹,打开兴奋,里面是整齐折叠的a四纸,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气味有些的难闻,血债血偿四个人阴森诡谲的暴露在关曜的视线里。
关曜将纸张前前后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看得出凶手很谨慎小心,这四个血色的红字和之前第一封四个字很是相似,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用了鸡血,而不是一般意义上恐吓人从的红油漆,关曜也感觉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而是有人似乎真的要行凶杀人。
“头,城南发生了命案,被杀的是……”孙盈盈快速的跑进了办公室,话刚说了一半,看到有外人在,立刻停了话,向着关曜走了过来,低声的对他开口,“张川西被人杀了,手段极其残忍,是分尸。”
关曜脸色一变,快速的将手里的恐吓信又原还原的收进了信封里,看着武乾开口,“你这个案我会查的,有什么消息你打电话给我或者过来找我都行。”
“那好,我不打扰关处长你了。”武乾连连点头,然后退出了办公室,也知道关曜有案要查,自然也不敢耽误他的时间,从头至尾倒是依旧没有注意到童瞳的存在。
“小瞳,你没事跟我去现场吧。”关曜知道武乾这个恐吓信如果不查清楚,他是不会开拍电影的,正好童瞳暂时也没事,关曜担心她依旧还在和谭骥炎的问题,直接将人拐去了罪案现场,毕竟童瞳的敏锐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张川西是个定居在北京的富商,住所是郊外的一幢别墅,第一个发现尸体报案的是别墅的钟点工,一打开门,还没有准备开始一天的打扫,就看见了死在客厅地毯上的张川西,当场吓得钟点工尖叫连连,跌跌撞撞的拿出手机报了警。
童瞳对血腥味很敏感,所以走进大门口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别墅很大,不过围墙倒是非常高,上面还有高压电网,门窗都是锁的好好地,看起来张川西这个富商平日里很谨慎,只是还是逃脱不了被杀的厄运。
走过客厅的玄关,童瞳便看见了血泊里的尸体,是被分尸的,头从脖处斩断了,鲜血干涸的流在了地毯上,被地毯给吸收了,两条手臂从肩膀处斩断,腿是从大腿处断掉的,因为这个别墅很偏僻,估计当时即使有分尸的声音,在隔音效果很好的门窗都关闭了,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到什么声音。
客厅没有打斗的痕迹,童瞳将目光从惨不忍睹的尸体上移开,看了看四周,欧式的装饰风格,壁炉旁的长台上放了不少的工艺品和相框,然后是上楼的楼梯,角落里有着盆栽,落地窗,这边有一组桌椅,而沙发后面是一个木制的工艺品架,沙发这边的地上就是被分割的尸体。
“初步判断死者已经死了十二个小时左右,遇害事件是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尸体是被勒住脖窒息而亡,然后才被分尸的。”周法医一边进行着初步的尸检,一边向着关曜汇报着尸体的情况。
“血迹有些的少。”童瞳再次将目光看向尸体,地毯虽然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可是被五马分尸,童瞳看了看干涸的血迹,总感觉血迹有些的少。
“嗯,有可能是凶手等死者的死亡之后,又等了一段时间,血液凝固了,这才进行分尸的,所以血迹少了很多。”关曜点了点头,示意周法医将尸体带走,张川西目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能勒死这样一个男人,而保持现场没有杂乱,一种可能是凶手行凶之后重新整理了现场,还有一种可能是凶手认识死者,出其不意的攻击,勒死死者,然后再进行分尸。
“头,监控都坏了,凶手事先应该踩过点。”熊华检查了监控之后对着关曜开口,看来这是一个很聪明谨慎的凶手。
现场分尸,血迹没有什么飞溅,看得出凶手的行事很谨慎,弄坏监控探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关曜皱着眉头看向门口,他更倾向于凶手是死者的熟人,所以才会让死者没有防备,而且张川西是个富商,如果因此结了什么仇也不奇怪。
“头,钟点工的口供录好了,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孙盈盈走了进来,将手里的口供递给了关曜,然后笑着拍了拍童瞳的肩膀,“不害怕吗?如果害怕不要一个人担着,最好去看心理医生,当然,我是说局里的心理医生,沈直那样的还似乎少接触为妙。”
“我没事。”童瞳感激的看着关心自己的孙盈盈,这样的场面并没有什么可怕的,童瞳以前经历过更加可怕的场景。
不过现场真的很干净,倒像是专业人士做的,童瞳环顾了一下,如果没有那被分尸的恐怖尸体,和地毯上那干涸的血迹,这个客厅真的看不出是一个凶杀案的现场,而且有什么仇恨,想要将人五马分尸这么恶毒,更像是一种报复,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和仇恨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所以才会在勒死死者之后,再进行分尸。
“盈盈,你去查一下张川西的情况,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仇人,熊华,你联络张川西的家人,看看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尤其是张川西最近情绪有没有什么不妥,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关曜快速的下达着命令,自己开始在客厅详细的检查着,不放过每一处细节,不遗漏任何一个线索。
童瞳向着楼上检查了过去,虽然客厅是第一现场,可是楼上或许也有什么线索,当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床头的柜里摆放的一份文件时,童瞳惊呆了,“关曜。”
“怎么了?小瞳!”关曜听到童瞳的声音,虽然知道现场已经被警察给包围了,还是惊了一下,快速的向着楼上大步的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随后走向开着门的卧房。
“这个给你。”童瞳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走过来的关曜,忽然隐隐的感觉案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关曜不解的接过,然后脸色倏地一变,这是一个编剧的剧本,而上面黑色的宋体字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刺青》这是电影刺青的剧本,也就是说张川西的死和之前武乾收到的恐吓信有关联,那果真不是单纯的恐吓信。
“小瞳,你知道张川西这个人吗?或者听过他的名字吗?”关曜翻了一下剧本,并没有什么不妥,又在柜里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之前武乾的两封恐吓信。
“没有。”童瞳摇摇头,将记忆从脑海里过了一遍,《刺青》这部电影和张川西似乎没有什么关系,自己不得己听到他的名字,不过看着关曜手里的剧本,童瞳推测,“他有可能是这一次电影的赞助商或者是投资商,这个具体还要去询问武导。”
“嗯,我们去一趟剧组。”关曜将剧本收了起来,和童瞳一起离开现场直接驱车赶往《刺青》剧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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