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进行得比较顺利,韩羽公司安排了晚餐,县工业园区副主任赵文静刚刚怀孕,自然是不能喝酒的,但是外资企业韩羽集团的大区副总朱华康以投资的去留相劝和文静喝了三杯酒,三杯酒后,酒局也就散了。
我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文静的身上,文静为了招商孕期饮酒,想到此我发自内心的愧疚,为了拔掉穷根,文静为我们家乡父老付出了太多,也让我这一同前来的七尺男儿觉得无比的屈辱!
众人散了,工业园区的办公室副主任向建民已经喝得不省人事,外经委的主任孙友福酒量一直乏善可陈,不知道去了哪里吐酒。文静喝了酒,也是一脸的委屈,双眼流着泪,看着我说道:“姐夫,我的肚子有点痛”。
听到这句话,我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我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想着邓叔叔说的每逢大事,要有静气。想着大嫂前段时间怀孕摔打的事,我一边安慰文静,一边喊睡得如小猪一般的向建民,喊不答应,没有办法,直接一把把向建民拉了起来,吼道,别睡了,醒醒!
向建民醒了,看着我一脸的焦急,努力地笑着说,李乡长,小向不能再喝了,胃里难受!看着自顾不暇的向建民,又看着满面委屈的文静,我安慰文静,稍坐一会,我去打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地区医院,第二个电话打给了李叔,李叔作为工业园区的一把手,在家里是装了电话的。李叔安慰道,先送医院,他联系上次给我大嫂抢救的地区医院的覃主任,他马上就到!那一刻,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万一文静有个三长两短,我是无法向剑锋、向晓阳、向全县八十万父老交代的!
到了包间,文静捂着肚子,向建民斜躺在凳子上,地上吐得一塌糊涂。孙友福踉踉跄跄地也走了过来。见到孙友福,我气不打一处来,又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心里也有些许的委屈,我怒喊道,你去哪里了?文静的肚子痛,小向喝成这样。
孙友福看着我说,去安排明天考察的事,你的手咋啦,咋一直在流血?
看着杯盘狼藉、乱七八糟的场面,我抬了抬手,才发现手被捏碎的酒杯扎了一个大口子,血滴滴答答一直在流!竟然还不觉得痛。正在这时,服务员也发现了不对,几个人追了过来。看到我们这个局面,服务员也是吓得不轻。孙友福解释了清楚,说道,该多少钱我们会赔,让服务员拿了条干净的围巾,先将我的手包裹了起来!
地区医院的车迟迟等了半个小时才过来,工业园区的车下午已经返回了县城,说是明天一早来接我们,陪同韩羽公司一同去安平。算着时间,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等,文静说肚子疼得厉害!我也顾不上礼节和规矩,用手搀着文静的胳膊慢慢地往大厅走,孙友福拖着向建民跟在身后,那一刻我们四个实在是狼狈至极!
到了大厅,安顿了文静和向建民,我跑到了酒店门口,焦急地等待着。那个时候,地区医院的医疗救护资源十分紧张,算着时间,从县城都可以到地区医院了。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地区医院的救护车,面包车上闪着蓝色的顶灯,来了医生护士,问了文静情况,在救护车上先做了简单的检查,护士说道,让我们赶紧,已经见红了!
听到这,我和友福拖着向建民一路小跑,丢在了救护车上。路上文静抓着护士的手不敢松开,眼睛之中满是泪水!
到了医院,李叔、李婶、剑锋和晓阳已经在等我们,打开车门,覃主任亲自在等,担架已经准备好,看着文静被抬出来,看着向建民被拖出来,看着友福和我一脸的狼狈。李叔的眼圈当时就红了。来不上过多的解释,文静就被抬着去了检查室,向建民被拖着去洗了胃。
李剑锋戴着帽子,怒气冲冲地质问我和友福,知不知道文静怀了孕,才一个月,你俩怎么能让她喝酒,你俩在干啥。要不是李婶和晓阳拉着,这剑锋恨不得要冲上来打我们一顿,李叔坐在长条凳上,低着头。等到剑锋稳定了情绪,李叔也是眼圈通红地指着我俩说道:“你俩咋回事,两个大男人,小的小的护不住,女的女的护不住”。
晓阳看着我的手,看着白毛巾被血染成了红色,也是满眼的心痛和委屈,但是那个时候,晓阳也不敢跟我多说话。
我和友福站在墙角,内心无比的愧疚,正等待着剑锋的父亲李学武和母亲都赶了过来。李剑锋看着他父母过来,也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豆大的泪花一颗颗地往下掉。
李学武梳着背头,一身灰色中山装显得身材挺拔、英姿勃勃。看到李剑锋在那里哭哭啼啼,李学武眼神之中倒也有了些伤感,看着我们几人,也是表情一脸的严肃,毕竟文静怀的是他的孙子!李叔与李学武打了招呼,李婶与剑锋的妈也说了几句话,剑锋的妈是地区师专的一位教师,戴着一副红色边框的眼镜,红色格子西装看起来显得年轻,着装打扮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几人心里都有事,都不再说话,静静地在外面等待着!
时间不久,覃主任就出来了,见覃主任出来,我们都围了上去,覃主任的表情十分复杂,看我们人多,只是说道谁是家属?
剑锋说道,我是病人对象,这是我妈,这是我爸。
覃主任看着我们,说道,几个妇女同志跟我过来吧!
剑锋的妈、晓阳、李婶就跟着去了楼梯口,覃主任在那里给大家说着,说的什么我们看得不真切,但是看情况不太乐观,看起来覃主任像是在普及知识一般,做着什么解释!
覃主任走了,几人就过来了,几人的眼神多多少少都有些许的复杂,看到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剑锋的母亲把李学武拉到一边,耳语了起来,李学武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现在倒是越来越难看!
剑锋的母亲说完,李学武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伸出了手,想要打李剑锋的头,被剑锋的母亲拉住了,李学武抬腿就是一脚,说道,你自己去给你爷爷交代,然后扭头就走了!我们几人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剑锋的母亲把李叔和李婶喊了过去,又是嘀嘀咕咕的一阵!
晓阳拉着我,就往外走,说是陪她出去一趟,直到出了医院大门,我问晓阳,到底咋啦?
晓阳扭过头,抓住我的手说道:“文静,文静其实没有怀,覃主任检查了,文静还是个姑娘,所谓的怀孕,是因为紧张导致的假孕,我们现在就是给文静买卫生用品。”
听到这个消息,我感觉一下触碰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假孕?紧张?婚礼?李剑锋?文静还是个姑娘?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疑问,还有这种事?
到了医院,晓阳进去了检查室,文静出来,红着脸,低着头,也觉得自己很不好意思,倒是剑锋的妈走上去,安慰着文静什么,毕竟文静是自己领了证的儿媳妇。我看着李剑锋,一脸的同情!
向建民也醒了酒,现在正在输液,大家一起看了向建民,李叔一脸心痛地说,你们这是喝了啥假酒,看我这四员大将,真是一言难尽了!
向建民说道:“啥假酒,咱地区名酒,曹河大曲”!
李叔摇了摇头说道:“这曹河大曲,这是越喝越不行了”!
既然文静没事,向建民就让我们休息,明天韩羽集团还要去安平考察。对于韩羽集团的考察,县里专门安排了两辆轿车来接,李叔就是陪同人员,大家一商量,干脆就住在这医院旁边,友福明天上课,任务最轻,就由友福来照顾向建民。剑锋的母亲说既然文静和剑锋到了这里,自然是回家去住,我们约好了明天的时间,剑锋的母亲带着剑锋和文静就先走了!
文静走了,晓阳又拉着我在医院做了包扎,在车上我给李叔和晓阳,就说了今天招商的详细经过。李叔抽着烟说道,这伤我爱徒,损我大将,明天必须让那个朱华康“付出代价”!
晚上,我问晓阳,咋还会有假孕?晓阳说估计是文静那段时间太过紧张了,把身体搞乱了,大家都没有经验,所以就当做了怀了!覃主任说了,这事她们常见,不稀罕!剑锋的妈也说了,这事不重要,她们喜欢的是文静,劝文静不要有压力,婚礼照常进行!
第二天八点半,我们就到了名花酒店,比我们还早的是县里的两辆接待车已经到了,李叔和我、文静、向建民在下面等着,晓阳、剑锋和李婶就先行回去了!
九点钟,金总准时出现在了楼下,只是陪同的人少了二三人,朱总说道,昨天喝酒太过兴奋,你们这儿的酒我们多少还有点喝不惯,有两三个人实在是下不了床。看着我们几个,朱总竖了大拇指,几位都是海量!
金总与李叔握了手,文静恢复了昨天的状态,英姿飒爽、落落大方,主动在旁边给李叔做着翻译!大家打了招呼握了手,闲聊了几句,就出发直接去了安平。
我们安平相对于其他乡镇,之所以基础要好一些,最为重要的就是安平处于县城通往地区的主干道上,这乡大院的驻地不远就是主干道,虽然这主干道也不宽敞,但是地理区位优势比其他乡镇要稍好一些。从地区到安平比到县城还要近上一些,到了乡大院。就看到刘副县长、张书记和吴乡长,还有在安平曾经响当当的人物,以前的安平计生办主任,现在工业园区副主任,断子绝孙的老肖。
下了车,一袭西装的刘副县长主动伸出了手,刘副县长打招呼用的也是英语。张书记今天也是西装领带,乍一看也像那么回事,只是不知道怎么地看着张书记这身打扮,我总想起他斜躺在凳子上搓眼镜片子的那份喜感。
李叔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说道,今天他要派出老肖,让老肖会一会那个金总。老肖最大的战绩,就是在我大嫂的父亲,王家大爷家里,连喝三天,放倒了一众好汉,喝完之后还不影响人家干工作,在村里的大喇叭上连着吆唤了三天,让周边几个村子里的鸡生物钟都错乱了。老肖去了工业园,他们说安平的母鸡都松了一口气!
现场考察的场地有两个,一个是王庄后面的大水洼,这个季节还不是汛期,野草都已经半人高,以前种上庄稼夏天只要一下雨就全部泡了,连高粱也种不成。整治的难度太大,周边几个村都说这地不是自己的,因为算在自己头上,就要按定量交公粮。这地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里面倒是有不少的野鸡野鸭!
刘副县长亲自陪着,一行四辆轿车就去了这王家后洼,但是汽车开不到水洼,离水洼还有一公里,一行人就下了车,那时候的麦苗已经过了膝,在长就要开始冒麦穗。金总和朱总看着如此偏僻的地方,脸上似乎有些不悦的表情,这表情感觉是上了当受了骗一样。
这一公里的路程不长,十几分钟,也就走到了这水洼,我们走得都十分轻巧,倒是这吴乡长,穿着高跟鞋,在这黄泥巴路上实在是不好发挥,慢慢地就要掉了队。看着党政办副主任吴姐是双平底鞋,就问了吴姐鞋码,一对比差不多,趁人不注意就和吴姐换了鞋。吴姐哪穿得了高跟,干脆光着脚提着吴乡长的鞋就反身去了车上等待。
这边上有一个垒台,应当是冬季的时候村里怕枯草着火观察用的。这垒台就是一个黄土堆,约有一米五高,不算高但是稍微有些陡,站在这垒台之上可以俯瞰整个水洼。一眼望去,这水洼越往中间越低,最低处怕是比这平面低了有两三米,只是我们这里雨水不是特别大,要是雨水充足,这水洼简直可以成为一个不小的湖泊。
金总和朱总一个助跑,就跑到了这垒台上,见二人上去,张叔和李叔也上去了,两人上去一个左右手就把刘县拉了上去。看着这水洼地,韩羽集团的金总和朱总两人也不时地交流着,两人的交流并不避人,因为他们用的既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应当是韩语。擂台不大,这能站五六人,金总、朱总、刘县长、张书记和李叔,文静当翻译,又被拉了上去。
换了鞋的吴乡长姗姗来迟,看着这垒台,并没有台阶,男士们一个小跑就可以冲上去。而文静是被张书记和李叔拉上去的,这吴乡长看着台上的几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又看了看台下的几人“自甘堕落,没有前途”!
吴乡长问副书记老王,这文静咋上去的!
副书记老王已经五十七八,看着跃跃欲试的吴乡长,说道,要想往上走,只有慢慢爬。这吴乡长看了看,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绕到了几人背后开始爬,这一米五的坡不高,但吴乡长鞋不合适,不好着力,我们几人也不好脱。这张书记看到后面的异样,就拍了拍老李,意图拉上一把。李叔说道:“往上爬,没人拉怎么爬得上来”!说着就和张书记准备去拉吴乡长!俩人一用力,吴乡长就被拉了上去。刘副县长笑着说道:“香梅同志,上面位置窄了一些,你这上来,容易把人挤下去呀!”
几人在上面看了二十多分钟,便又下来了,上去难,下来就容易了,地上都是软土,大家一跳也就下来了,文静和吴乡长则被接了下来!
韩羽公司的人要先开会,自然是研究王家后洼这块地免费送十年,有没有投资建设养殖场的必要。
我们这边也算是碰了头,刘县长参加,张书记主持。张书记说道:“王家后洼这块地,荒废多年,村里不要,乡里拿着也头痛,如果整治,要投入巨量的土方和人工,乡里暂时没有这个计划,如果韩羽公司看上了这块地,这地的整治相当于就由韩羽公司来买单,相当于别人花钱请我们的人来整治,看着我们损失了十年的租金,但是从长远的税收、就业来看,我们安平不亏。
张书记主动又站了起来,为在座的刘县长、李主任都发了一支烟,点了火,一脸得意地笑着说,其实我们安平亏我们也认了,我们安平是站在全县经济社会发展的角度,站在落实钟毅书记“走前列、扛大旗、当先锋”的指示,用自我牺牲的态度,留下这养殖场,用安平的土地留下养殖场,给工业园区留下二期的羽绒厂,这是什么,这是宁愿我们娘家人挨揍,也要让工业园的老李和文静吃肉,谁让咱老李是咱安平嫁倒插门出去的姑爷,这次刘县要给安平记功,老李要给咱安平点补偿”!
李叔呛了一口烟,说道:“老张,以前咱老李咱就没看出来,你这老家伙真是嘴巴上挂油瓶——油嘴滑舌,这项目怎么说也是在咱刘县的关心下,咱老李主动给你送过来的,这项目干成了咋咱老李倒还欠你一个人情,我说咱这娘家自从你当了家,咋和咱这姑爷都不亲热了,我看你这丈人也是个倒插门,对咱这屋里的亲戚,没感情”!
刘县夹在中间,一边抽烟一边微笑,插嘴说道,这八字刚刚有了一撇,你俩就开始算账分家,是不是早了呦!
李叔说道:“刘县,我给你打包票,您亲自出马,老张这个人胆子肥了,这买卖指定能成!”
刘县长笑着说道:“能成就好,能成县里给你们记功,招商的几个人全部重用”!
直到中午吃饭,韩羽公司的团队还在谈,直到一点半,他们才结束会议。因为下午要进行商务谈判,中午在外面馆子端了菜到乡大院食堂,午饭过后,已经三点,就在乡大院的会议室进行了谈判。
双方上午见了面,没有再做太多的介绍,金总并未直接参与,而是一脸凝重地听着,对方是朱总代表韩羽公司,我们这边则是张书记代表乡里,我代表招商小组。关于税收、交通建设的议题,这些都在县里的招商方案上,我作为招商组长,又进行了解释说明和拉锯的谈判。韩羽公司对接了多个县,这牌已经打成了名牌,他们也知道,这个方面在讨论的意见不大了,基本达成了共识。
这些内容一个个敲定之后,金总给朱总用韩语又交流了几句。我明白这是要谈核心问题了!这朱总说,我们找的地方王家水洼太过偏僻,后期土地整治、交通配套、电力建设都要不小的成本,朱总例数王家水洼土地的不足,围绕这个话题,说了有二十分钟。
李叔在我旁边坐着,在本子上写着,写了一会直接把本子给了我,上面有句话标了横线,安平赢了!只看李叔的表情,仍然十分的凝重!
等朱总说完,张书记微笑着说道,王家水洼那块地,是有一些可以弥补的缺陷,但它有它的优点,它的缺点和它的优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那就是它免费提供十年!我们也是看金总这么远的来,才做出如此重大的让步,这个让步放眼整个地区,找不到第二家。
朱总说道:“那地是要免费,但是我们后期的投入不小,这个贵地要考虑我们的实际情况,希望免费期再延长五年”!
张书记说道:“正是从企业的角度出发,我们才做出免租金十年的让步,朱总贵公司搞过养殖,我问您,那个地方,不投资能不能养鸭子,我看能,您也看了,那个地方的野鸡野鸭到处飞,您说,贵公司不投资,我们自己养能不能养的活,我看问题也不大”!
说罢,张书记喝了一口茶,这次我看张书记喝了茶叶,没有再吐进杯子里,直接吃了!
几句话下来,韩羽公司在土地租金上这个核心点上已经没有再谈判的余地,张书记的话说得明白,那个地方,就适合养鸭子,你们不养,我们也能养。
金总见朱总聊不过张书记,直接说了英语,说完之后,直接看向了文静,那意思是请文静来翻译,文静看着金总,又看了看我们在座的刘县长和李叔,翻译道,能否将土地的免费期延长两年,总共十二年的免费期,可以就签署意向性合同,他们,他们计划,他们计划下一步把羽绒厂也放到安平!
文静的话音说完,我们都没有想到金总会抛出这个解决问题的方案,但从事实上考虑,那片地足够他们建设两个厂,两个厂建设在一起,确实对韩羽公司来讲方便建设和后期的管理,也节约了运营成本!
但这和县里最初的设想不同,县里本来计划这个项目全部放在工业园区,但是这养殖场的项目工业园区觉得属于农业项目,放在工业园区不够规格,影响整体规划,就想放到安平来,没想到这金总直接将两个厂直接放在安平,这事张书记做不了主,大家全部看向了刘县长。
刘县长看了左右一眼,微笑着说道,同意!刘县长话说出口,李叔在我的大腿上使劲抓了一把,真疼!
金总起了身,主动走了过来,刘县长见状,也是起身迎了过去,两人用英语也直接进行了交流。两人交流完,刘县长笑着给大家说道,已经给金总说好,明天,准备签订意向性合同!
出了门,李叔就一脸苦笑地说道,咱老李这是第一次做了赔本的买卖,张书记说道,你这老李,格局低了,你这补贴娘家咋叫亏,你这叫知恩必报!
晚上的时候,在羊肉汤馆子里,高春梅送来了十坛子高粱酒,老肖给大家发了大碗,这场酒局,在安平流传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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