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送晓阳回来,因为淋了雨,加上雨现在还没有停,文静干脆就留宿在了我家。姑娘都爱干净,文静就想着把淋了雨的衣服洗一洗,但是在卫生间却没有找到搓衣板,晓阳疑惑地看着我,道:“搓衣板那?”
没看到啊。
说谎,咱家就你最爱洗衣服,你能不知道搓衣板去了哪里,是不是被你丢了?
我看着晓阳说道:“晓阳,咱家是我洗衣服,你要把爱与被爱搞清楚,我从来不爱洗衣服?”
晓阳一把搂着我的脖子,然后又怕文静突然开了卫生间的门,不时地看着卫生间的门口。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晓阳,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研究过基本国策了。
我不爱洗衣服,只爱你。
晓阳脸上一脸吃惊又满意的表情,摸了摸我的脸,说道:“领导,小女子有孕在身,领导辛苦了,领导憋坏了。”
说着笑着起了身,走到卫生间推开门,略显骄傲地道:“文静,我们家朝阳劲大,洗衣服从来不用搓衣板,两只手就搓干净了”。
看着晓阳这样说,我得意地站起来,两只手在空中搓呀搓,这一股牛一样的力气,没处使啊。
不一会,文静就洗好了衣服,晓阳和文静两人高高兴兴地走到阳台,晾起了衣服。
文静凹凸有致的身材非常的惹人眼,让人看了赏心悦目,媳妇果然都是别人的好,但是晓阳至少和文静一样好。
文静道:“还是新式的家属院好,家家户户都有阳台洗手间,多方便呀。”
文静道,你要是喜欢,就搬来住,让李朝阳去和李剑锋搭伙过日子去。
文静扑哧一笑,看着我说道:“他俩搭伴过日子,我是同意,就怕你不同意。”
晓阳道,坏的你。
我倒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只有陪着尴尬地笑了笑。
文静说道:“晓阳,姐夫,还是你俩住一起,我住隔壁,姐夫,晓阳可说了,一天看不到你,就心里发慌”。
晓阳轻打了一下文静,道:“又打胡乱说,不行,我不和他睡,咱俩一起睡,话还没说完那?”
文静把晓阳搭在肩膀上的手轻轻放下,说道:“我一个人都习惯了,你可别打扰我,说着也就回到了隔壁的客房里收拾了起来”。
我看着文静进了客房,就看向了晓阳,那意思是请明示,我到底睡哪里?
晓阳也回了我一个眼神,傻的你,滚。
晓阳又跑去客房,劝了文静一会,顺利俩人嘻嘻哈哈地又聊了一个多小时,没办法我洗漱完就到了主卧里休息去了。
直到快十一点,晓阳才爬上了床,早已经换了睡衣的晓阳身上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晓阳抚摸着我,悄声说道:“领导,以后咱再也不跪搓衣板了,我以后要对你好一点。”
我看着晓阳说道:“咋啦?你都快成我领导了,你可别吓我,一天不被你收拾,我都觉得不自在,感觉是少了点啥”。
晓阳用手在我身上不停地轻轻地挠,说道:“领导,你的嘴是真硬啊,我对你是过度关心了一些,但你可别怪我,收拾你我可心疼了,妈说了,管你要和管孩子一样,刚开始就要把规矩立好,不然以后管不了。文静说的,剑锋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她都快忘了剑锋的好,这李剑锋也是够拼的,为了外贸公司,去上海出差,一走就是半个月。”
那他们怎么会有孩子?
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李剑锋那小子,外强中干。
我瞪大了眼睛说道:“文静这个都和你说?”
晓阳道:“这就是生死之交的闺蜜,我俩的秘密多了。只是我也觉得文静挺可怜的,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举报的事,向建民被带走,她还在担心李叔,不知道到底是谁,还在打文静的主意。”
每次晓阳我俩聊天,总是聊得没完没了,这次也是,等到我们起床,文静都已经买好了早饭。
早上的时候,还没有上班,李叔就来到了监察,到了蒋叔的办公室里,俩人就把门关上了。
问得怎么样?
知道的全交代了。
到底是谁。
反正不是他,这相机有三个人接触过,里面的胶卷,找不到了。
李叔起了身,道:“三个人?老蒋,你们不会一个个地问吧,这样下去那还不得人心惶惶军心大乱”。
蒋叔说道:“老李,不见人我们怎么问话,不问话我们怎么确定人。”
李叔背着手,思考着,作为工业园区的一把手,他深知那张举报孙友福和文静的照片是从这里流出去的,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自己的人,现在已经无法回避。但是李叔不想工业园区办公室里人心惶惶,大家之间都在相互猜忌,这对单位的稳定和大局十分不利。
李叔道:“综合办公室一共只有四个人,除了向建民都是大头兵,也是我从各个乡镇选拔上来的,和孙友福赵文静处得都不错,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蒋叔说道:“老李,你坐下坐下,你站起来我有压力,其实小向是真的不知道相机的事,他只负责保管相机,但他并不是相机的唯一使用人,也就是说里面的胶卷什么时候丢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李叔点了点头,道:“小向这个人,我是了解的,比较实在,平时也没什么坏心眼。”
蒋叔看李叔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会道,你作为工业园区的一把手,我和你只是交流案情,算不上泄密,这个事你考虑考虑,就是还有一个线索,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向建民说,齐江海曾经也接触过这个相机,你说老齐没可能干这种事吧。
李叔眯了眯眼睛,又站起了身,开始踱步,直到手里的烟头已经烫手,才回过神。
李叔道:“可以查一查。”
蒋叔听了李叔的话,郑重地说道:“老李,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还没有和伟强书记报告,对副科实职的干部,必须伟强书记报告县委之后,我们才能动,就算动,我们的手段也不够,必须联合公案一起,但是从现在的线索来看,难啊。”
李叔点了点头道:“那就等钟书记回来再说吧,这种事情你们有你们的程序,我就不插手了”。
蒋叔说道:“是不是要把向建民带回去啊”。
李叔说道:“带什么带,不带,再待几天,待几天好啊,待几天能管上一辈子。再说,这昨天才进来今天就出去,这是甫志高啊,回去之后怎么在单位立足,但是你们不能欺负他,这是个老实孩子”。
蒋叔道:“老李,看你说的,把我们当成什么了,锦衣卫啊,我可告诉你,我们单位牌子上,也是挂了人、民两字的”。
李叔白了一眼蒋叔,道:“老蒋啊,县城就这么大,谁不知道谁呀,你老小子的手段,我可是早有耳闻。”
蒋叔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心我告你诽谤”。
而在省城,邓叔叔不时看着自己的手表,昨天白白浪费了一天,最后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次和钟毅到省城来争取支持,不说解决全部资金问题,能够解决一半问题也是好事。但是现在来看,等得越久希望是越渺茫。不由得念起了阿姨常在耳边念叨的《增广贤文》里面的古诗。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门前拴着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门前放着讨饭棍,亲朋好友不上门,世上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三穷三富过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邓叔叔苦笑,自己不就是拿着要饭棍,亲家的门口不就是拴的高头大马,前天晚上自己的工程概况,亲家是一看没看就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沟通了几句就说了一句“让一句秘书来办就打发了”。邓牧为邓牧为啊,你真是大有作为呦,这下怎么向全县八十九万群众交代哦,看来真的要从这县委大楼上纵身一跳喽。
钟毅也是坐在招待所的床上,心里盘算着,自己也不好去催牧为,牧为也难。毕竟现在牧为的亲家也没有分管交通,不说省城,就是在县里,大家的分工都是泾渭分明,分内之事是责无旁贷,分工之外的事情是不好插手。现在自己是端着碗到省城讨饭,哪还敢和别人提什么要求。难道自己做这个决定真的错了吗,当时报上去,地区也有很大的反对意见,认为此事是规划太过超前,不切实际,干部群众认识上也有差距,认为是好高骛远,劳民伤财,最后会半途而废。钟毅心里暗道,如果修不通两高路,真是愧对了县里的群众,如果走捐款修路这条道,每家每户的负担就太重了,无论群众支不支持,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
钟毅正在房间里沉思,就听到了敲门声,钟毅崔主任俩人相互对视,崔主任麻利地就起了身,忙去开了门,来人正是邓牧为。
邓牧为欣喜地说道:“刚才领导打来电话,说是把咱们的工程概况介绍拿给了道方省长。领导对咱们修路的事很感兴趣,挤出了午休时间要见我们,下午一点,让咱们在省府等候。”
钟毅听完之后猛地起了身,道,一号?老邓,我没听错吧。
邓叔叔抓着钟毅的两个胳膊,难掩兴奋之情,道:“就是一号,说喊我们做好准备,把握机会”。
钟毅忙转过身,笑着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咱群众有希望了,咱的“两高路”有希望了。”
钟毅道:“走走走,快去收拾,准备好汇报。”
邓牧为笑道:“老哥,时间还早,我看我们呢要梳理一下思路,汇报的时候,不能乱了阵脚。”
崔主任见两位领导难掩激动之情,主动提醒道:“两位领导,咱们要不要先给地区通个气,毕竟地区只知道我们来协调,并不知道省城一号要亲自听咱们的汇报。”
钟毅和邓牧为点了点头,看来都十分认可委办崔主任的提醒,大家来到省城之前,最大的期待就是能见到省交通厅一把手,但是没想到两天时间,连个资料都没交出去。李学文刚刚到了二线,说话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而晓阳的大舅,虽然也在位置上,但是晓阳大舅毕竟不是老家走出来的干部,是土生土长的省城干部。
之所以去找晓勇的岳父,是因为这位虽然没有管着交通,但是位置关键,是仅次于省府一号的人物,而这位亲家在前段时间还是出了手,为朝阳避免了一次对未来可能造成的影响。
钟毅拿起了大哥大,崔主任核对了号码,就拨通了地区周书记的电话。
周书记吗?我是钟毅啊,有个情况我给您汇报啊,您知道我和牧为协调两高路的事。
周书记道:怎么样,碰钉子了吧,实在不行就回来,今年把计划做好,明年报上去,把标准降低一些,后年就可以修了。
钟毅道:“现在有个新情况啊,我们向您提前报备,刚刚牧为同志接到电话,省府一号领导下午一点,要听取我们的汇报。”
电话里沉默了。
钟毅追问,喂,喂,能听到吗?
周书记道:“钟毅同志啊,地区对你们修建“两高路”是支持的,是认可的,这一点地委态度明确。你们啊要汇报清楚,并代表我和齐专员,给领导代好,有什么事情,及时沟通。”
周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如实全面地做好汇报工作。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钟毅道:“老邓啊,把他们两个叫过来,现在咱们商量一下,一会怎么办”。
崔主任忙去把张庆合和陈解放请了过来,这两人睡得一间屋,几人都是没吃早饭,躺在床上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听到敲门声,张庆合起了身,地上的垃圾桶倾倒在地,想着四个工地动员了近万群众,却没有要来一分钱,心中也是无比苦闷。
崔主任道,老张,看你这张脸,要不是你个子高,都耷拉到地上去了。
张叔道:“崔大主任,昨天睡了一天,年龄大了,腰都要睡断了”。
陈解放也道:“崔主任,咱是不是再去省汀去催一催,老这么干等,心里急啊”。
崔主任笑着看着两人,道,没出息,刚刚接到电话,有重要领导要接见我们,听取我们的汇报。
陈解放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道:“真的”?
崔主任一脚把一双褶皱的老皮鞋陈解放的脚下,说道:“你这家伙脚是真的臭,老张啊,你咋能睡拍着”。然后就向张叔旁边的床边靠了靠,一脸嫌弃地道:“老张,你的更臭,你俩中午之前可得洗脚”。边往外走边说:“先过来,开会”。
见崔主任带上了门。陈解放一边穿鞋一边伸着脑袋说道:“他个老崔,天天洗袜子,我看钟书记的袜子也是他洗的”。
张叔咧着嘴笑道:“老陈,吃醋了不是,你是不是也想陪着钟书记住,给钟书记洗袜子”。
陈解放穿上了鞋,道:“张县,今晚我把你的袜子洗了,你给我升个官,让我当府办主任行不行”。
张叔说道:“老陈啊,那你给我洗袜子可不行,你得搬到咱邓县屋里,给咱邓县洗”。说着两人也就出了门。
几个人梳理了一下领导可能要问的问题,大致分了一下,由钟毅做主要汇报,邓牧为补充。对于省长,两人也不是没见过,都是省里年初开大会的时候,俩人坐得很远,看着主席台上的一众领导,并不真切。这次有机会单独汇报,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出门前,大家都又上了厕所,毕竟不能在与领导会面的时候,一紧张在想着去厕所。
十一点的时候,几人出发去了省府,路上的时候,陈解放路边停了车,在旁边的路边摊上买了十个发面大饼,快到了十二点,几人已经在省府旁边的巷子里开始等候。顺便就在车上把发面大饼给吃了,张叔打着饱嗝说道:“我出去找点水”。
钟毅道算了,忍一忍,说不定马上通知就来了,万一你老张水喝多了,一会想着上厕所,见不到领导,可就得不偿失了。
几人就在车上静静地等,到了十二点半的时候,大哥大又响了,钟毅几人都看着邓牧为,邓牧为故作镇定,缓缓地接了电话。
邓县长吗?我是二处的秘书小孙,你们有没有到。
邓牧为道:“孙秘书,我们呢就在门口”。
那抓紧时间进来,大门我已经通知了,领导马上用过午饭,我在二号楼门口等你们,挂了电话。
陈解放就把车开到了大门口。大门不大,古色古香古建筑,门口有专人站岗,就是这站岗的气质就显示出这里非同一般。到了门口,有人就把车拦住了,几人出示了证件,专人做了登记,车子顺利地放行了。
陈解放伸着脑袋问道:“同志,二号楼怎么走?”
对方一脸严肃,并未作答,只是拿手随便一指,陈解放本想再问,但想着算了,顺着大方向走吧。
一道朱色大门、一处围墙,好似两个世界,这座大院身处市中心,本来喧闹的大街车进来就感觉到十分的安静,郁郁葱葱的大树之下是一条硬化路,两边陈列布局着各种小楼。
几人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四处寻觅,这大院真是比省城的公园都要好。
前行不远,就有分岔口,分岔口处还有专人站岗,见车进来,直接用手一指,陈解放道:“我说人家咋不给我说二号楼怎么走,看来这有人指挥”。陈解放开着车,又走了两分钟,就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和一个气质美女在楼下像是等什么人。
邓牧为看着那人道:“那不是我们老二家的,快,快停车”。陈解放找了位置,几人就下了车,张庆合打开了后备厢,取出了资料。
晓阳二嫂忙迎了过来,一身白色衬衣黑色长裤,显得十分优雅。二嫂在这里工作,只是不在秘书处,而是在综合处,是综合处的副处长,省府一号要接待邓牧为几人,自己的父亲一早也是通知了她,找他要的邓叔叔的联系方式。对于修路,二嫂的父亲第二天空了是认真看了工程的概况,原本以后就是要修几条普通的路,但是看到工程概况上做的简要介绍,二嫂的父亲非常感兴趣,但想着自己并不负责这个板块,就拿着概况找了一号,一号看完之后也深受感动,就想着看一看到底是怎样的班子有这么大的决心和眼光在一个偏远的县城修上这么两条路。
二嫂和孙秘书主动迎了上来,二嫂道:“爸,时间刚好”,邓叔叔忙介绍了几人,二嫂和孙秘书与大家握了手,对于老家的人,只是回家过年才待上几天,平时也不回家,家里的人算是熟悉的,也只有晓阳和阿姨了,甚至对于邓叔叔,交流也不多,因为邓叔叔很少到省城来,只是之前升任现在位置的时候,和老李一起到省城待了几天,与二嫂见了几面。
看大家报了厚厚的一摞资料,二嫂微笑地说:“钟叔,爸,我看资料就不抱了,你们把资料留好,重点做好口头汇报,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孙秘书看了看表,道:“我去请领导,咱们一起过去”。说着也就上了楼,这楼就是一栋小的别墅,古色古香、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很有历史的厚重感和沧桑感。
二分钟不到,一位身着灰色衬衣的人就微笑着走下了楼,钟毅对此人并不陌生,省报上常有此人形象,俞泰民。俞泰民还未出门就伸出了手,邓牧为忙走了过去来到门口,两人轻握一下手,邓叔叔忙介绍了几人。俞泰民道,好、好、好,辛苦,辛苦。你们的方案我看了,有魄力啊。走吧,咱们去一号楼。说着,俞泰民就带着大家往一号楼走,孙秘书小跑几步,走在了前面领路。钟毅和邓牧为一左一右就在龚泰民旁边说着话。一二号楼距离不远,说着话也就到了,二嫂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时间刚好,十二点五十。
到了楼上,已经有专人在等候,二嫂与人交流了几句,并未跟着上去,此次二嫂的出现,仅仅是以家里人的身份,来门口迎接一下自己的公公,从工作上来讲,这次会她不能参加。
几人到了楼上,就到了一楼接待室,家具陈设并不张扬,甚至略显陈旧。一处的秘书已经安排好了座位,右边的桌牌是赵道方、俞泰民,左边的只有钟毅和邓牧为。几人并未落座,而是站在接待室里继续聊着天。几人看着赵道方的名字,心中颇为激动,真是如醉如梦一般。
外面烈日炎照,房间内则温度适宜。俞泰民非常健谈,问着修路的各种细节。邓牧为道:“为了修路,几个人的手上现在还全部是伤口”。
钟毅也伸出了手:道,没干过活,这一干活啊手就撑不住了。
俞泰民听闻之后,点了点头,道:“以前的时候,我在地委,当年为了疏通家乡的老河,也是带着群众睡在工地上三个月,听你们讲,我也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现在回头看,都已经快过了十年。”
正说着话,就看到了有人进来,俞泰民忙走到门口,几人也是知道,这就是省长赵道方。俞泰民介绍道:“咱们道方同志来看望大家”。赵道方伸出了手,和蔼地说道:“见到咱们基层的同志最亲切啊”。寒暄完之后,就让大家落了座。落座之后,就有人送来了资料。
和省报上的形象并不相同,赵道方的穿着更为随意一些,最引人注目的是竟然穿了一双布鞋,唯一不同的是这双布鞋的底子非常干净,好似一尘不染。
赵道方笑着道,钟毅同志、牧为同志啊,泰民把资料给我之后,建议我好好看看。我是落实了咱泰民同志的指示,把这份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看完之后有很多想法和感受,听泰民讲你们正在省城,就把你们请了过来,大家聊聊天,你们那也不要拘束,觉得我和泰民怎么样,其实啊,大家都一样,同志嘛,志同道合嘛。你们县我没有去过,但是你们地区我去过,说实话,发展的基础比较弱,与东部比差距很大,我相信你们的财政应该也很困难,你们怎么就敢下这么大的决心,修这么宽的路,按照常理,这种决策风险很高啊。
钟毅汇报道:“领导,从现在来看,我们县车不够多,经济也不够发达,修窄一点或者不修都能满足现在的需要。但是我们必须把目光放长远,咱们的特区才几年时间,就已经车水马龙了,我们是以发展的眼光看待未来的问题,四条车道在县城我们认为在未来不算宽。您说得对,我们地区,我们县优势不足,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克服困难,创造优势,这样在与东部竞争的时候,才能引来企业投资,扩大我们县的商品输出,才能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我们还很穷,但是穷则思变,我们的群众有意愿,我们的干部有干劲,我们这代人宁愿吃苦,也要为子孙后代把家底打出来,拔掉这穷根。”
赵道方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说得好呀,拔掉穷根必须主动作为,但是我看你们的工程概要,你们两条路的交汇点在县城,按照科学的方法,应该是从县城往两边修更加合理,你们为什么选择从县界往中间修,我和泰民啊都没想通啊”。
钟叔叔看了一眼邓牧为,邓叔叔道:“两位领导,这一点我作补充汇报,从科学上讲,从中间往外修是最为节约,最方便管理的,但是我们担心这两条路困难太大,大家修完县城这一段,就有了松口气,歇歇脚的想法,不能一鼓作气修完,会有半途而废的风险。而从县界往里修,只要是不修到县城,就不能算完工,这样我们这一届修不完,还有下一届,修不到县城,这事就不能算作完工。”
赵道方听完之后,道:“好方法啊,这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啊,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你们没钱,如果省里也没钱,你们这个工程不还是干不下去”。
钟毅道:“领导,这个工程我们是经过认真计算的,为了两高路,县里已经掏空了家底,我们的一万群众自带干粮,自带工具,不等不靠不要,要干所有的基础工程,路基、边坡、垫土,全部是群众无偿奉献的。我们地区周书记也给予了大力的支持。领导,我们能够自给自足的,我们咬紧牙关,也不敢给上级添麻烦,但是还有30%的项目,我们县里没有,需要外购。我们这才背负着全县八十九万群众的重托,来到了省城,我们恳请领导给予我们支持,让我们打通“两高”路,给我们八十九万群众一条出路”。
赵道方听了之后,颇受感动,道:“你们县啊有你们这群人带头,是群众之福啊,但是我看你们两个在小小的县城实属屈才啊。工程上省里应当给予支持,泰民啊,这样,我写个条子,请相关部门予以支持。但是,钟毅同志、牧为同志我写这个条子是有条件的,你俩必须全部到省上来工作,你们同不同意呀”。
钟毅和邓牧为看了一眼,钟毅道:“领导,不是我们不愿意来,这两高路的修建,刚刚起步,我们来了,这路我们放心不下呀”。
赵道方道:“牧为同志,你也是这个态度喽”。
邓叔叔道:“领导,确实是啊,我们的路才刚刚几步,各项工作千头万绪,我们实在是放心不下”。
赵道方点了点头道:你们的路我是记下了,那泰民,我看这样,就放他俩回去修路,等到路修通之后,我要去现场去看一看,要带着咱们的班子去开现场会,各地都要组织去现场交流学习。钟毅、牧为,你们好好总结经验,到时候要全面推广,修完路到时候我再和你们谈话。我看啊任何致富的路上,怕的是什么,就是怕思想不够开阔,工作不够主动,解放思想不能是一句空话,能有多大个困难,遇到困难大家一起解决,这一个地方不就起来了吗,这样,拿纸过来,我写条子,你们去交通上争取支持,但是能给多大的支持,交通的同志会结合自己的情况来,也不是我写个条子困难就没了,如果这样,我就天天在屋里写条子。
说着,有人就拿来了纸笔,赵道方想了想,就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直到写了一分多钟,才停了笔,道:“你们下去拿着条子就去交通厅找瑞洪同志,他会安排,哎,那个马处长,你记得给瑞洪打个电话,请他做好对接”。说完就起了身,说道:“钟毅、牧为,方法总比困难多,你们放手去闯,大胆去干,我和泰民等着你们通车的好消息,今天就这样,我下午还有其他安排,请你们回去给同志们问好,走,我送你们。”
钟毅和邓牧急忙起身道,领导,您留步。
赵道方道:“来了亲戚是要送你们上车嘛,我和泰民啊见到大家高兴,走。”说着一行人就送到了大院里。
与几人握手道别,陈解放激动地把车开出了大门口。出了门,陈解放道:“领导,咱们现在去哪?”
钟毅道:“去哪?先去找个厕所”。
邓牧为道:“开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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