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新民看着林华北这次是被架着走的,又听到了何浩说是林华西点了头的,不觉得对市财政局局长罗明义暗暗多了份敬佩之情,年前的时候,罗明义就已经断定了林华北只是上层斗争的一枚棋子而已。放下了筷子之后,邹新民又想到了自己,暗暗地道了一句:妈的,下一个不就是自己了?忙看向了旁边的财政局局长曾亚联。
只见曾亚联是脸色发青双手微微发抖,邹新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大家的神情,看起来都极为的不自然。
邹新民心里五味杂陈,脸上也很是尴尬,本来为林华北压惊,没想到,竟然没压住,又送进去了。但为了避免尴尬,邹新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看了众人,就宽慰道:啊,大家不要紧张嘛,华北的事并不复杂,应该就是啊组织部的人啊,咬住不放嘛。有咱们华西书记在,问题不大。大家也不要忘了嘛,我后面,还有镜堂书记嘛。
听到了邹镜堂的名字,大家不觉得松了口气,在座的人,并不是都和林华北有利益上的往来,有些人深感震惊,是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过公安机关直接在饭桌子上就把人抓走了。而林华西到了东原担任市纪委书记,林华北在临平的影响力,在临平又有几人可以比肩,何况是自己这种奋斗了一二十年,才成为科级干部的普通人家。更让众人想不通的是,这个林华西,难道真的是铁面无私要抓自己的亲兄弟。
林华北被抓了,众人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喝酒的道理,草草结束之后,林华中就急急忙忙地去找了林华东。
冷风一吹,邹新民感觉到有些心慌,本以启动了汽车,邹新民喊停之后,摇下车窗,将曾亚联喊到跟前道:亚联啊,明天一早,你给财政局的明义局长约一下,争取约个午饭,午饭约不成就晚饭,最迟明天晚上,我要见到明义局长。
曾亚联的酒也早就醒了,能陪着分管副县长去见市财政局局长,多在领导面前露脸,这本身就是一件往脸上贴金的好事,曾亚联道:邹常务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去给市局的办公室主任打电话确定时间。
以往的时候,曾亚联喝了酒就要睡了,但今天这个时候,却是满满的好奇心作祟,很是想了解林华北到底为什么又被公安局逮进去了。思来想去,就给建设局的局长老商打了电话。
俩人都是老资历的正科级局长,建设局和财政局一样,又都是手握实权,所以说起话来都是比较的随意。
曾亚联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道:老商啊,你们建设局要改建委,你老小子是不是要任职副县长了,副县长兼任建委主任,东洪县和曹河,可都是高配了啊。
商衡华苦笑了一声道:我之前给县委李书记汇报了几次,他要是按照我的方案来,临平怎么会成为唯一没有改革成建委的县嘛。不过嘛,你老哥也是知道的,咱们老哥几个,都是知根知底嘛,上面没人,最多也就是正科了,这辈子想上处级,除非就是年龄大了退下来的时候,到政协和人大去。现在,组织上啊,打算给我调整岗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老曾,你老小子也要注意了,下一个说不定要动的就是你了。
曾亚联之前倒也有这个担忧,但现在自己是转变了思路,不仅要向邹新民汇报工作,也时常向县委书记张庆合汇报思想,主打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曾亚联道:哎,财政局局长嘛,我也当了五年了,换个位置倒也正常,你老小子要去哪里?
商横华略显激动地道:我现在已经给组织明确提了,县政府办主任或者是城关镇的书记,不过,这两个位置都不可能,我把价码要高一点,到时候看县委如何还价嘛。
曾亚联笑着骂道:你这老家伙,被单面子围桌子——作为很大嘛。怪不得今天新民县长都说,数你老小子最聪明。
商衡华道:咋,今天你和新民一起吃饭了?
曾亚联自将晚上的时候,邹新民设宴为林华北压惊,然后公安局直接在饭桌上将林华北带走的事说了。曾亚联笑呵呵地道:老商,你门道多,知不知道华北这老小子为啥又被弄进去?
商衡华听到这么多人聚餐,邹新民都没有叫自己吃饭顿感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以前的时候,自己可是和曾亚联一样,颇得邹新民信任。如今居然自己不知道消息。商衡华草草应付了几句,挂断了电话之后,就开始暗自揣测到底是哪里和邹新民有了分歧。忽然想到邹新民让自己去县剧院的事,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得猛地拍了一下,道了一声:妈的,在阴沟里翻船了。
商衡华的老婆见状,将手中织毛衣的针线放在了腿上,看着商衡华道:咋啦一惊一乍的。
商衡华自将投票的事,一五一十地同爱人讲了。最后说了句道:看来,那一票是邹新民投给自己的啊。
商衡华的老婆顿时也是觉得一阵头大,直接将毛衣往沙发上一扔:我就说嘛,今天在院子里碰到邹新民,和他说话,爱搭不理的,以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不是我说你的,你没投他你去邀什么功啊。
商衡华道:哎呀,你不知道现场的情况,县委礼堂这么大,以前都是隔一个人坐一个人,这次是人挨着人坐,我左边就是城关镇的李霞,右边就是公安局的江永成,你说人家都打个对号就完了,我在那里又写又画的,这不是告诉别人我是重新选的其他人和县委作对嘛。
商衡华的爱人就在县委大院上班,忙回忆了布置会场的情形,无奈地说了句道:布置会场的时候,我也去了,钟主任说的是里面没有火炉子,怕大家冷。看来都是套路啊。说完之后一拍大腿道:你得罪了邹新民,这以后可咋办啊。
商衡华慢慢地从桌子上拿起了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丝丝烟雾,眼神中透露出莫名的忧虑,说道:“先看看情况吧,这只是我的猜测,兴许是新民县长知道我最近忙。”
商衡华的爱人担忧地说道:“你可别太天真了,邹新民这人我天天接触,他这人一辈子就琢磨人了,那一肚子坏水,比黄河水都深。”
商衡华两根手指夹着烟,良久之后才道:大不了,老子去县剧团当团长。去残联当主席罢了!
你一不会唱戏,二不是残疾人,这俩单位你能去?
哎呀,亏你还在政府办织了那么多年毛衣,畜牧局难道还要找个牲口当局长啊!
商衡华的爱人长叹了一句道:以后就天天被海凤那娘们笑话吧,这日子可咋过啊!
晚上的时候,难得张叔没有接待,吃饭的时候,听到林华北再次被抓之后,张叔意味深长的道:这个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吴香梅举着杯子道:以茶代酒啊,大家还是举杯,感谢朝阳局长铲除一大祸害。
放下了茶杯,钟潇虹道:张书记,这样的话罗焕清是不是有立功表现?
张叔道:朝阳,你的专业,你来回答。
我顺势拿起了水壶,一边给大家掺水一边道:应该算是有重大立功表现,如果法院能够采信罗焕清是被胁迫做的伪证,罗焕清很有可能被无罪释放。如果法院不这么认定,罗焕清很有可能以从犯的名义受审。这样的话,也有可能判处实刑。不过,肯定时间不会特别长,我估计最多一至两年。
钟潇虹听了后问道:林华北那?
我思考了后道:林华北还不好说,就看有些事能不能顺利取证,如果全部坐实的话,最高可以判处死刑。包括罗正财,没有个五年八年的也出不来。
钟潇虹听了之后,慢慢的陷入了沉思,这一刻大仇得报,虽然曲折,但终究是善恶有报,而钟潇虹的心里却没有预期的畅快。她望着桌子上的茶杯,暗暗发神,思绪飘回到那些被阴霾笼罩的日子。曾经,她满心期待着正义能迅速降临,可现实的复杂远超想象。林华北的落网固然大快人心,可这过程中的种种曲折与博弈,让她深刻体会到了正义之路的艰辛。斗争到了现在,自己却也是一无所有,一个女人实在是太难了。
吃过了饭晓阳挽着钟潇虹的胳膊就朝着住宿楼走了,俩人一会窃窃私语,一会相视而笑,好似是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
楼道里很黑,钟潇虹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来铁皮手电,烛黄色的灯柱在昏暗的楼道里划出一道明亮的光。
晓阳接过手电道:潇虹,你怎么整天背个手电,多沉啊。
钟潇虹一边走一边笑道:晚上就我一个人,没个手电不踏实,不像你,身边随时跟着一个保镖。
晓阳道:抓紧找一个,你如果觉得临平没有合适的,我在平安给你找一个。
说着说着,也就到了楼上,钟潇虹打开了房门,晓阳很是好奇的道:姐,我去你家里参观一下。
钟潇虹笑着道:欢迎晓阳县长来视察工作。
我刚要进门,晓阳扭过脸,给了我一个滚一边去的眼神,我也就掏出了钥匙,默默的回了家。
接近了十一点,晓阳才回了家,进门就一脸期待的道:三傻子,我在那边说话,声音不小,你能听见吗?
确
我摇了摇头道:听不到啊!
晓阳一脸坏笑的道:听不到,听不到那咱把边剑锋的录像机拿来,你空了再去几个录像厅,扫黄大会的工作,它就不能停。说着哼唱着“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 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良久之后,晓阳脸色绯红的道:三傻子,你这县长不白当吧!
县政府常务副县长忧心忡忡,早上的时候,就找县政法委书记林华东打听到了林华北被抓的原因,
林华东很是无奈的道:新民县长啊,华北这事确确实实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或者说从我们家人的能力上来讲,没法办了。毕竟罗焕清翻了供,人家一直咬着不放。这样的事,根本就不可能扭转局面,全身而退了。
邹新民听完之后,脊背一阵发凉,忙问道:有没有可能减轻处理?
林华东抽了口烟道:有倒是有,那就是像罗焕清一样,举报检举他人,提供线索,只要公安机关查实,就可以从轻处理,至于您说的和法院打招呼轻判的事,那都是后话了,但我感觉意义不大。
听到可以检举他人,邹新民顿时心又凉了半截,客套了几句之后,就回了办公室给曾亚联打了电话。
曾亚联道:事办成了,晚上的时候,罗局长挤时间会面。
而挤了时间的不止有罗明义,市建委的书记周海英到了平安考察工业园区建设之后,匆匆回到了市里,林华北被抓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影响力,但市纪委书记林华西的弟弟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这就是爆炸性的新闻了,在哪个通讯极不发达的年代,在第二天一早,就成了东原市领导干部的谈资。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周海英直接打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三万块钱,数了一遍之后,就将电话主动打给了邹新民。客套了几句之后,周海英就道:邹县长啊,这样,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上次华北同志那个费用,我要退给你,你妥善处理。
邹新民这才想起了,当初林华北为了当副县长,是拿给了周海英三万块钱。心里是一阵窃喜,周海英不打电话,自己还不知道同一个船上,还有一位如此体面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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