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别乱来,不要伤害自己。京都那帮兔崽子,不值得你这样做!”元二使伸手试图阻止杜丽娘。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嘭……”
“啊……”女佣吓得尖叫一声,跪了下去。
杜丽娘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左臂开了一枪,鲜血大把大把地冒出来。
“师娘……”元之肆和洛司慌了,他们没想到,师娘如此刚烈决绝。
“你这是做什么?”元二使心疼得,一顿乱吼:“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你给我好好回去养伤!”
杜丽娘直接把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一点也不让步:“要么让我见见我的孩子们,要么让你给我收尸。”
“你……”元二使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知道杜丽娘说到做到。
“爸,让师娘去见见她想见的人吧!”元之肆拖着洛司的手臂,一道站起来,然后顺势把洛司推到师娘身边。
“你这个逆子,你的账我都还没给你算呢?你站起来干嘛?”元二使气得差点想一巴掌打下去。
“您让我开枪,我已经开枪了,您还要我怎么样?”元之肆顶嘴着。
“阿肆,是你开枪杀了莫一?新闻不是说,是慕丫头吗?到底怎么回事?”杜丽娘以为元之肆说的,是这个意思。
“不是,我开枪杀了阿慕。”
“孽障,你现在说这个干嘛?”元二使到现在还想隐瞒。
“什么?阿慕也出事了?”杜丽娘只从新闻里知道了权莫一的事,却还不知道洛慕的事,现在听元之肆这么一说,她是彻底想要一枪崩了元二使这个恶魔!
“阿肆,你疯了吗?你居然对慕丫头开枪!”
“师娘,您听我说……”
杜丽娘听不得任何解释了,她直接把枪对准了元二使:“放我走,不然我们同归于尽!”
元之肆知道师娘这一次,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是要走的,于是他趁阿生不注意之际,直接夺走了他手上的枪,挟持了自己的父亲。
“元之肆,你反了吗?”元二使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就吐出来。
“大少爷,使不得啊!”阿生吓坏了。
“别废话,去准备好私人飞机,马上!”元之肆说着,示意洛司扶受伤的师娘先撤出去。
“老爷……”
“大少爷长本事了,他的话,你没听到吗?去准备啊!”元二使松口了,因为他知道,困不住杜丽娘了。
“是,老爷,我马上去办。”
很快,私人飞机就备好了。
临上飞机前,元之肆听到父亲对自己说:“照顾好你师娘,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果然,父亲是故意放水,让师娘走的。元之肆在心里猜想:父亲,是不是想通了?
“知道了。”元之肆说完,带着洛司,护送杜丽娘去京都。
杜丽娘走后,元二使一个人静坐在空空如也的书房里,思考着儿子说的那些话,自己这些年坚持留杜丽娘在南城岛,真的错了吗?现在权家的情况正如自己布局的那样不堪,可是杜丽娘却为此离开了南城岛,此刻的元二使,一点快乐,都感受不到,反而心里有种胀胀地疼痛感。
“老爷。”阿生看着元之肆走后,返回了书房,递上了一份档案袋。
“这是什么?”元二使低沉的声音里,藏着几分落寞和不甘。
“大少爷让我转交给您的,他希望您对夫人就此放手,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南城岛。”阿生复述着元之肆的意愿。
“哼,臭小子,就知道忤逆我,他拿什么来守护南城岛?”元二使边说边打开档案袋,是一份元之肆亲自规划的南城岛未来开发模式和商业布局。
“那小子,什么时候还会搞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了?”
“老爷,这是大少爷关在房间里的那段时间,专心致志做的策划案,您应该相信他本来就是个有勇有谋的领导者。”阿生看过这份策划案,元之肆之前就和他说过的,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为大家争取一个没有生灵涂炭的未来。
“哼……”元二使嘴里哼着,嘴角却好像露出了一丝笑意,心里突然感觉到儿子这次好像是真的长大的,自己好像真的脱离了社会,以前对儿子的关爱,太过于暴力和残忍了。
“老爷……”阿生欲言又止。
“说,那臭小子又说了什么?”
难得元二使今天没有暴怒,阿生也是硬着头皮在转述元之肆的话:“大少爷说了,在他回来实现这个策划案之前,他想去争取一次自己想要的幸福,希望您给他一次自己做主的机会。”
“哼……”
回应阿生的,又是元二使鼻孔里出来的一个“哼”,只是这次的语气,好像缓和了许多。
“大少爷让我转告您,谢谢您给他短暂的自由,他以后不恨您了。”阿生今天真的是,一次次不怕死的往枪口上撞。
元二使挥挥手,示意阿生退出去,独留自己一人,品味着儿子的这句“不恨您了”,突然想去看看儿子自由自在,肆意妄为的笑容。
“罢了,就放他去疯一次吧!”元二使放过的,岂止是元之肆和杜丽娘的自由,其实他是放过了他自己,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元二使看着窗外的落叶,缓缓飘落,出乎意料的,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
比起勉为其难的拥有,失去和释怀,好像更叫人舒心自在。
只是,元二使作妖了一辈子,岂能是这么轻易就让权家人好过?他决定好好看看儿子的策划案,换一个赛道,和权氏集团一决高下。
“如果我换一种方式的话,丽娘,你会看我一眼吗?”元二使这辈子指挥霍霍别人,唯独一心想要求得杜丽娘的青睐,只是,他不懂爱一个人的方式罢了。
有些人,有些道理,总是要付出惨痛的经历,才能彻底明白的,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京都,军区老宅。
这几日的新闻,都是关于权程收到极大的刺激,不相信权莫一已经故去的事实,始终将权莫一的尸体冰封,不肯为大儿子下葬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
“爸,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权天一凹陷的脸颊,眼神凌厉地看着父亲。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你不是在第一现场吗?”权程确实是头发发白了一些,至于是怎么变白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哥就这样没了,您看起来……”
“看起来不够伤心?那你是要我哭给你看吗?”权程打断权天一的话,抬眼看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希望这是一场梦。”确实,受伤最深的,莫过于权天一了,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也吃不下,好像行尸走肉般,突然就失去生活的方向。
权程坐着发呆,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究竟是像外界说的那般悲伤到极致,已经不能言语?还是另有隐情?
“那大哥的葬礼,该安排了吧?一直冰封在医院里,算什么?”
“哐当”一声,权程砸了手上的茶杯,怒目瞪着权天一,突然站起来发飙了:“什么葬礼?我的孩子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
这副样子,真的像极了父亲已经疯了。
但是,权天一相信,父亲不会轻易被打倒,他在心中告诉自己:既然父亲要演戏,不让自己过问,那就顺着父亲的意思来,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权程拂袖而去,留下权天一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看着墙壁上的全家福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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