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毕竟不是淮王府正儿八经的主子,指挥起下人的时候难免磕磕绊绊,还有一些府里的老人,也不大愿意听谢阳的话。
哪怕他是安平公主的义兄。
但眼看就到了下午,灵堂还是没有按照谢阳的要求置办好,不是差这个,就是缺那个,可偏偏其他人很是抗拒给明珠整理灵堂,都呆坐着不动弹,就看着谢阳忙来忙去。
最后把他给逼急了,直接拽着宋慎之起来:“你要是不发句话,今天都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宋慎之抬了抬眼皮,继续不做声。
谢阳没辙,只得蹲在他面前,苦口婆心的跟他讲道理:“天黑之前,明珠必须要入馆,不然淮王妃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等过了这个事,你想打我,骂我都成,就是咱现在能不能稍微挪一下屁股,说句话?”
见宋慎之还是不搭理他,他急的不行:“你府里的好些人都滑头的很,不听我的话,再磨蹭下去,明珠投不了胎了!”
这下宋慎之终于有了反应,不过却是对着谢阳说:“为什么你能那么平静?”
谢阳想了想,随后说:“那你见过我想死的时候吗?”
说完,他撩起了自己胳膊的袖子,手腕上有刚愈合不久的伤疤,谢阳自嘲的笑着说:“我出生就被我爹娘抛弃在庙里,虽然师父们说我是他们捡来的。”
“后来,兵荒马乱,师父们死了,那会儿我才几岁,连口棺材都弄不来,我给埋的。”
“好不容易遇到了我养母,结果呢,过了没几年,我倒是买了我这边辈子的第一口棺材,给她送葬。”
“等我长大了,又给养母的祖母下葬。”
“现在呢?”谢阳两手一摊:“我要给我妹妹下葬,你们说说,还有谁能比我更悲惨的吗?”
谢阳笑着又顿了顿:“我好像是一个不幸的人,跟我有亲密关系的人,都没一个人能善终,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死了,你们都能好好的了?”
谢阳喋喋不休的话终是引起了其他人的侧目,宁王妃想了想,对谢阳说了一句:“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自有你的路要走,再说,不管是你的师父们,还是你养母,又或者老太太,明珠,都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希望我们每个人都活的好好的。”
“有时候,死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活着的人一直在饱受折磨。”
一句话,让谢阳瞬间红了眼。
宁王妃又叹了口气:“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都动一动,在淮王妃醒来之前。”
太子和宋慎之俩人起了身,默默跟在谢阳身后,听他说灵堂该如何布置。
谢阳嘴里的妖僧到底是给他们留下了一张纸,这会儿正按照那张纸的方位说明在摆放物品。
别的不说,光是灵堂上摆放红蜡烛已经够很多人震惊,可偏偏这会儿没人敢提出质疑,甚至还有一些符贴在灵堂的柱子上。
今日的天气很是不错,哪怕是到了黄昏,也有一番别样风景,天边橙红色的云好似被点燃,余晖又同一张金色大网,罩在他们脚底下的每一寸土地。
灵堂布置好后,谢阳又从袖子里掏出最后一张符,贴在灵床床头,得了消息的宁王妃马上去看淮王妃如何了。
符贴好后,淮王妃也慢悠悠转醒,只不过整个人都是软塌塌的靠在宁王妃肩头,双眼仍不愿睁开;姜秀珠迟疑的走上前,递过一方湿帕,宁王妃接过,仔细的给她擦拭着脸。
擦过细小的灰尘,擦过眼角流下的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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