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
忙罢了夏姝出嫁的事,旬康就开始采买过年的东西了。
旬康去采买,并不是应该他来买。
而是因为他爱买!
这傻子虽然不会讲价,还经常被骗,奈何他就觉得自己行,还就喜欢干这个。
对他来说,“买买买”简直是天大的乐趣。
而他今日出门逛街的时候,却偶然间看见了一脸伤还没好的翠兰,从素锦阁走了出来......
这素锦阁正是给苏小满做正妃礼服的地方。
旬康不禁嘀咕道:“这翠兰被怜儿打了以后,不是告病回康州老家休养去了吗?怎会在京中?”
旬康虽然在花钱这方面傻,但在感知危险这方面却精明的厉害。
他刚踏进素锦阁,掌柜的就迎了出来:“呦,旬大人,您得空过来了?今儿个是还准备再买点儿什么?”
旬康环视了一圈,问道:“阿沁呢?”
“阿沁姑娘正在后院赶制摄政王妃的礼服呢!”
旬康听罢,带着手下径直向后院而去。
素锦阁的后院里,晒着各式各样的衣裳和布料。
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将晾晒的衣裳和布料映照得绚烂多彩。丝绸、棉布、锦缎……微风拂过,如彩绸般轻轻摇曳。
后院四周的绣房内,各位绣娘身着淡雅的服饰,都低头忙碌着。
她们或手持绣针,在布料上轻盈穿梭;或轻捻丝线,挑选着合适的颜色。
素锦阁正北的那一间便是阿沁的绣房。阿浣是素锦阁最好的绣娘,她绣艺精湛绝伦,无人能出其右。
旬康到的时候,她正绣着王妃衣袖上的花瓣儿。
见他来了,阿沁笑着放下手中的针,迎上去问道:“旬哥哥,你今日怎么来了,不忙吗?”
旬康走上前去,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阿沁正在绣着的那件礼服,问道:“方才我来时,见翠兰来了,她是来找你的?”
阿沁闻言明显一愣,又匆忙露出笑容,眼神闪躲道:“哦,是。她寻我替她做身新年的衣裳。我跟她说了,我最近在赶制礼服,怕是不得空,便回绝她了。”
旬康冷下了脸,平日里沙雕的模样尽数消散,冷峻的面庞竟还有一丝丝帅气:
“阿沁,我与王爷将你从陌玉镇带回来也五年有余了。五年来,咱们相处的像自家兄妹一般,你觉得你今日说的谎话能瞒得过我吗?”
阿沁慌了,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
“嗯?”旬康继续问道:“翠兰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莫要骗我!”
阿沁是五年前陈允与旬康去陌玉镇时,在陌玉镇外从匪徒手中救回来的。
那年阿沁方才12岁,她无父无母,只能靠到处缝缝补补赚些糊口的银子。
陈允将她带回京城后,便找了个女师傅专门教她女红刺绣。阿沁颇有灵性,又认真肯学,不久便能以此赚钱糊口了。
她为人单纯,从未做过恶事。一看旬康发了火,便赶紧都交待了出来。
她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递给旬康道:
“这是翠兰姐姐拿来的中衣,翠兰姐姐说这衣裳已经洗好熨妥帖,让我不要额外准备中衣了。待王妃的礼服做好,就将这件中衣作为礼服的配套中衣一起送去......”
旬康将那包袱打开,随手翻了翻那件大红色的中衣,并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于是问道:“这中衣有何不妥?”
阿沁摇摇头:“并无不妥啊,料子是极好的,色泽是最正的红,样式也是最新的。”
旬康继续问道:“那你为何遮遮掩掩的?”
阿沁羞涩的低下头去:
“是翠兰姐姐不让我说的……”
“翠兰姐姐说,这件中衣是她康州老家来的一个阿姐做的。”
“那位阿姐想来京城开一间成衣铺子,若是摄政王妃大婚时能穿上她姐姐做的中衣。今后再想卖给京中的贵夫人贵女们就容易的多了。”
旬康:“到时她如何证明这中衣是她家做的?”
阿沁:“翠兰姐姐说,她已经将中衣认真清洗过并薰了香料,这香料是她家独有的,外人仿制不来。”
香?
旬康依旧不解:“这事儿又为何说不得?”
阿沁:“素锦阁所出的礼服自然由素锦阁准备中衣。此事若是被素锦阁的人知道了自然就做不成了。”
旬康:“那你又为何一定要做?”
阿沁颔首道:“翠兰姐姐答应我,到时候事成,便请我去她阿姐开的成衣铺子做活,让我赚比现在多一倍的银子。”
旬康:“你缺银子?”
阿沁摆摆手,急道:“阿沁不缺银子,只是……翠兰姐姐说,阿沁如果有更多的银子,旬哥哥就会更加瞧得起阿沁了……”
旬康:“瞧得起???我何时瞧不起你了……”
阿沁娇羞的咬着唇,霎时涨红了脸。
旬康却不解风情,满脑子只有事业。他摇摇头道:“不,此事绝对不是翠兰说的那样简单。”
他对着院中等着的手下道:“你速回摄政王府,带杨春旭来!”
杨春旭是陈允最近才从京外寻回的药师,最擅长验毒。是陈允为小皇帝寻来的,也是为了自己日后离开京城做打算。
不多时,杨春旭便到了,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那件大红色的中衣,而后道:
“回旬大人,这件中衣浸泡过空茎黑斑草的汁液。人体若是接触了空茎黑斑草的汁液,照了日光,沾上汗液后,肌肤就会出现水泡并灼痛,严重者还会造成肌肤溃烂。若是进入眼睛,还会导致暂时性或永久性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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