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姐姐——”
皇上在龙床上惊醒。
睁眼时,只有金色的锦缎华帐,香炉轻烟袅袅。
已经是第三日了。
在旁侍奉的黄公公低眉顺目。
皇上已经连续三日在梦中叫皇后娘娘。
别人不知道,但黄公公很清楚,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少年夫妻,私下相处亲密。
没有外人时,皇上总唤皇后娘娘“容姐姐”,对她依赖得很。
这么多年了,韶华不再,斯人已逝,皇上却还未改口。
一阵气流拂过,殿内地上忽然跪了一个人影,一身不起眼的灰衣,上半张脸戴着面具。
“龙岭卫青潭拜见皇上。”
“你来了,”皇上被黄公公慢悠悠地搀起来更衣,“可是有线索了?”
青潭吐字快且清晰:“御膳房有三人举止有疑。”
皇上神情严肃:“将那三人都带来,朕要亲自审。”
正巧云朝容也这个时候来了,就一起等着审人。
不多时,龙岭卫就抓来了三个手脚被绑住的男子。
“皇……皇上!”
“皇上饶命!
“皇上……冤枉啊。”
三人俱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云朝容眼神一扫,不得不说,这三人放在一起真是对比强烈。
一个肥胖,一个精瘦,还有一个骨肉匀称,竟是个小帅哥,就是皮肤黑了点。
青潭指着递上颤抖的三人:“此三人欲私下逃出皇宫。”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你三人可知私自离宫乃是大罪?为何如此行事?”
胖子啜泣得脸上的肉都在抖:“奴才……奴才家贫,往日总跟着采买公公出宫时,给家人送些吃食,这几日采买公公都不出去,奴才就,就想自个儿偷偷去……”
瘦子想哀嚎,但是被青潭踹了一脚就小声了:“奴才和传膳的公公们……赌钱,赌输了没钱还,被他们打了好几顿,奴才实在受不住了,就想出宫找亲戚借钱……”
黄公公呵斥:“夹带宫中之物出宫、私下聚赌这些乃是宫中大忌!”
胖瘦两人连忙磕头求饶命。
云朝容:这宫里纪律也太松懈了。
轮到最后一个黑脸小帅哥了。
他低着头道:“奴才母亲病重,便想回家探望,因路途遥远,本来前日就要出发的。可是近几日宫中封锁了进出,奴才心中焦急,便出此下策。”
皇上冷哼一声:“听着倒是个有孝心的。”
云朝容走到他身边,绕着走了一圈:
“你家在何处?”
“在琼台。”
云朝容一挑眉:“琼台来的,之前赏荷宴上的琼日酥是你做的?”
“回公主,正是奴才。”
“不错,手艺好,人长的好,还有孝心,本宫就欣赏你这种人。”
云朝容语气中很是满意,毫不吝啬夸奖,忽然语调一转,
“把他们的衣服都给扒了!看看他们是不是身上私藏了宫中之物。”
“呃。”皇上惊得打了个嗝,但却没有阻止。
龙岭卫见皇上默认,上前就开始扒这三人衣服。
黄公公提醒云朝容:“公主,您可要回避,莫让此等人脏了您的眼。”
“不必了,本宫就在这看着。”云朝容找个位置坐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黑脸小帅哥已经露出的胸肌。
胖子和瘦子都一脸委屈却不敢言,而小黑脸面上却闪过惊慌。
“皇上、公主!奴才身有恶疾,恐污了贵人的眼。”小黑脸一个劲地挣扎。
但龙岭卫的功夫不是白练的,直接撕拉几下,就把衣服给扒了。
脱衣服的胖子和瘦子分别是一块大肥肉和一根细排骨。
而小黑脸的后腰处,有一个太阳刺青,而太阳上还画了一张脸。
“你是北羌人!”云朝容从凳子上跳起来。
在场众人俱是一惊。
小黑脸大呼冤枉,哐哐地磕头:“奴才是琼台人,这辈子都没去过北边!”
“那你背上的太阳神刺青是如何来的?”
他背上的太阳脸是北羌信奉的太阳神。
云朝容在原书中看到过,北羌有不少人会在年幼时就在身上刺下太阳神,以示崇拜。
“奴才……奴才不知,兴许只是个图样,碰巧相似。”小黑脸还在辩解。
皇上这时开口了:
“你们三人刚被抓来时,其他两人皆呼饶命,只道自己犯了错。唯有你大喊冤枉,冤枉何事?冤枉你下毒?”
胖子和瘦子都瞪大了眼,他们并未听说下毒一事。
小黑脸不动了,心知狡辩已经无用。
云朝容:原来父皇只是心大,不是纯傻。
青潭动作敏捷,伸手直接掐住了小黑脸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尽。
“唔……唔……狗皇帝……”
小黑脸被掐着下巴,目光如毒箭一般射向身着黄袍之人。
皇上挥手:“将此人待下去仔细审问,查一查他在京中可还有同党。”
“属下遵命!”龙岭卫将人打晕,拎着飞走了。
皇上:“黄徳!”
“奴才在!”黄公公心肝儿都在颤。他是大内总管,可是宫中混了北羌奸细,还差点害了皇上。这些年,他在宫里确实过的太舒服,手段都松懈了。
“朕命你好好去将宫人的底细查一遍,若还有不干不净之人,下一次你便提头来见!”
“是,皇上!谢皇上开恩。”
黄公公麻溜地下去。
至少这一次,项上人头是保住了。
“父皇,这奸细在赏荷宴之前就混入了御膳房,大概是得知大瑜放弃和谈,所以潜入宫中伺机毒害,想让大瑜内乱。”云朝容推测变数出现的原因。
“这也说明北羌是真怕了。”皇上认同云朝容的想法,“也不知澜儿那边如何了。上次传回的消息,已经打到北羌边境,一旦进入北羌,只会更凶险。”
他想到儿子,心里就一揪一揪地难受。
“父皇别太担心,如今粮草衣物都不断运去了,军心上下一齐,定能大破北羌!”
“希望如此吧。”
…………
北羌。
孤风刮过四野。
滔天的喊杀声被风吹散。
呲——
一个北羌士兵从身后被长剑劈成两半。
温热的鲜血喷溅。
谢楠竹手持长剑,穿着冰冷的盔甲,盔甲内是厚实的棉衣。
他满脸是血,在人群中不知疲倦地砍杀,仿佛入魔一般。
不知砍了多久,杀了多久。
听见有人在欢呼:
“胜了!我们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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