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什么?”苏靖远的白玉面容被掐成馒头。
云朝容鸦羽似的睫毛微垂,轻咬下唇:
“太子性格爽朗,我每次见他都会忍不住想,若你也在父母膝下长大,是不是如今也会是他那样的性格。”
苏靖远目光微凉,将云朝容的手拉下来攥住:
“容儿不喜欢我的性格?”
云朝容反手握住他的大掌,在他掌心挠:
“喜欢。只是,有些心疼你。”
苏靖远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眼里浸润了暖意,将头埋进她柔软的怀里:
“有容儿心疼,我并无遗憾。”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容儿,今日公事繁忙,为夫头疼。”
他像是在抱怨公务,又像是在冲着人撒娇。
云朝容忍着笑把手指放在他太阳穴上:“那本公主便纡尊降贵帮你揉揉吧。”
映夏见此温馨场面,识趣地带着下人都出去守着了。
她站在门外,两只灵巧的小耳朵好像会动。
屋内,炭火越烧越暖。
云朝容热得把袄子都脱了,只穿着件单衫。
洁白圆润的指头在男子细腻皮肤上绕圈揉弄。
苏靖远的头皮渐渐被按松了,但另一处却绷得发紧。
火热的大掌忽然抓住了按揉的小手。
“怎么了?”云朝容低头问怀里的人。
苏靖远耳根也热得发红:“容儿欲瘦身,可知什么活动法子最好?”
“习武?”
“骑马。”
云朝容想起他们是有个马场:“现在是冬日,郊外骑马太冷了。”
苏靖远揉捏着娇嫩的小手,眸色晦暗:“在这骑就不冷了。”
“在这骑什么马,木马?”
“驸马。”
云朝容:……!
苏靖远解开衣衫,手掌贴着她背后的衣襟,将燥热透着衣衫一路传递。
而后扣着她的腰躺下来,迷离的凤眼染上绯色。
炭火烧得炸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云朝容热得仿佛在沙漠中行走。
沙漠茫茫无垠,唯有她和身下的骏马,不知疲惫地奔腾。
她就这么在兰馨阁被哄着骑了一个下午的马,中途还喝了好几杯水。
云朝容累得快趴下了。
但是马不累。
她双眸含水,面若云霞,乌黑的发散落下来,黑白分明。
苏靖远看得喉间发紧,眼底炙热,清冷气质被孟浪的动作掩盖。
他禁不住策马狂奔。
喑哑的声音如藤蔓般缠上云朝容瓷白的身体,将暧昧送到她耳边:
“公主的马快不快,嗯?”
最后一个尾音拖得长,缱绻无尽。
云朝容在马上颠簸不停,身体晃成一道雪白的影子。
“快——”
一个字还未落音,就感到身下骏马向上跃起。
她坐于马上,如踏云霄……
…………
大瑜今年冬日下了几场大雪。
钦天监连连上折子,说此乃瑞雪,大吉之兆。
皇上一高兴,给钦天监加了赏赐,然后让他们过年加班加点看天象。
云朝容常和苏靖远一起去宫里和皇上用饭。
有时候梁玉皓也会去凑热闹。
越国使臣本来只是要在大瑜京城待一个月的,谈好正事就回去。
可是梁玉皓说山高路远,难得来一次,要多体验风土人情。
皇上对此很欢迎,让梁玉皓尽情看大瑜的盛世民风,还跟他夸他们云家老祖宗的丰功伟绩。
梁玉皓暗暗感叹,祖宗给力,孙辈做皇上也能躺平。
后来入冬了,梁玉皓还是没走。
他说冬天路上不好走,万一走到边关大雪封山,那就危险了,还是等到开春再走。
云朝容和苏靖远都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看破不说破。
在等春天来的过程中,梁玉皓常找苏靖远和云朝容一起出去玩。
有时候还会叫上其他人一起。
云沧竣、容鸢、沈卿之和林桐伊都一起来玩过。
沈雅芝怀孕了,天冷,不方便出门。
云沧澜事务繁忙,不和他们这些幼稚的人玩,每晚只和自己的王妃在府里玩。
沈卿之性格大大咧咧和梁玉皓还挺投缘的。
两个人打雪仗的时候是谁也没让谁。
但是沈卿之还要准备春闱,每次被梁玉皓用雪球砸了之后,就委屈巴巴跟着林桐伊回家念书去了。
于是,最常聚在一起玩的就是苏靖远、云朝容、云沧竣、容鸢和梁玉皓。
云朝容让人做了雪橇和滑雪板,一人一套装备,从雪坡上呼啦啦地滑下来。
别人见到了,也学着这么玩。
京城中一时兴起了滑雪之风。
连皇上有一次都吸着肚腩坐在雪橇上,一把年纪,又怂又爱玩。
梁玉皓和邱鸣人虽然没回越国,但是书信一直往回寄。
刚开春的时候,越国送来了几十车的礼品。
一车送宫里,一车送瑞王府,余下的几十车全部送进公主府。
送礼来的使臣说,这是越国帝后为犒赏驸马在太子遇刺时的护驾之功。
但云朝容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什么犒赏,是父母对于孩子的歉疚与弥补之心。
几十车礼品送进公主府的那日,京城人都去围观开眼了。
天上地下的,听说什么宝贝都有。
而苏靖远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手里只拨弄着一只弦月簪。
云朝容推门进去,从背后抱住他直挺孤寂的身影。
苏靖远回过头,将弦月簪插在云朝容的发间,很慢很慢地说:
“她给我写信了。
她说,当年用这只簪子给我烙下的疤痕。”
云朝容知道苏靖远口中的“她”实在说谁。
她双手箍紧,垫脚吻他深邃的眼:
“阿靖,开春后,我们一起去越国。”
冰雪消融。
黄灿灿的迎春花冒出来。
云朝容和苏靖远又去了一趟宫内,告知了皇上和云沧澜,苏靖远的真实身份。
皇上惊得口里能塞进整张大饼,喝了两杯茶才平静下来。
皇上平静后,第一句就是:“朕的容儿不嫁外邦。”
“父皇,儿臣只是去玩,还是会回大瑜的。”云朝容解释。
苏靖远在一旁保证:“一年之内,微臣定会携公主回来。”
云沧澜看苏靖远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若真是越国皇嗣,我大瑜也没有扣人的道理。
此去千里迢迢,本王会派精兵护送。若容儿途中不适,可即刻返程。”
“对对对!”皇上被提醒了一下,“朕也派一队人护送容儿,再派一行使臣访越。”
父子俩意思很明显了,就怕到了越国,云朝容受委屈,精兵良臣都派过去跟着。
哪天云朝容不高兴了,随时可以被护送回家。
“多谢父皇和皇兄!”云朝容乐得接受家人的关心。
苏靖远对此也没有意见。
皇上和瑞王能同意云朝容和他一起走,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二月中旬,在京城窝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越国使臣终于返程了。
大瑜郑重地为越使饯行,瑞王甚至亲自相送,送到了城门口。
苏靖远和云朝容的马车低调地混在越国使臣的队伍里。
桃花酝蕾,柳枝生芽。
长长的车马队伍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紧张了?”行驶平稳的马车里,云朝容用手戳了一下苏靖远的脸。
苏靖远自上马车后就一言不发,陷入沉思状。
听见云朝容的问话,他琉璃般的眸子回转:
“不紧张,只是担心容儿累了。”
云朝容浅笑。
还嘴硬。
但她也没拆穿他,只若有所指地说:
“有人可能比你更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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